「我的天!」一听到這樣的消息,她全身都發抖了,「我馬上來!」
雨璇立刻叫醒父母,告訴他們這個消息,于是丁介文開車載著妻女,一家人趕到了南投醫院。
怎麼會?歷史怎麼又重演了?莫非接近她的男人都會遭逢不幸,而俞霞亞也要成為犧牲者?趕往醫院的途中,雨璇握緊了雙手,心中不斷對自己問著。
當車子一停下,雨旋第一個下車,沖進了醫院櫃台詢問,丁介文和徐彼婷看女兒這般緊急,更加肯定是這小倆口的感情,看來這一點他們是不必擔心了。現在要擔心的,卻是俞震亞的情況……
他們三人來到手術室前,俞繼德正坐了在那兒抽菸,眉頭緊緊皺著,畢竟手術中的可是他的獨子呢!
「俞伯伯,震震亞他不要緊吧?」雨璇發現這是她第一次喊俞震亞的名字。
俞繼德看了看他們,雖然想開口叫他們安心,但又不能隱瞞事實,「他的胸腔破裂,醫生正在給他開刀,腦部則是嚴重受傷,一度還有腦死的跡象……
「腦死?」徐筱婷忍不住尖叫起來。大家都知道,腦死的話,就跟植物人沒兩祥了,就算救活了也是生不如死。
丁介文嘆口氣說︰「手術要多久?」俞繼德搖頭,「我也不知道,醫師說要看情況而定。」
「那我們只有等了。」雨璇接著說。俞繼德把車禍的經過說了一遍,
讓丁介文听得感慨不己,「又是砂石車惹的禍,自從拓寬了外圍道路以後,就不知因此發生了多少車禍?」
俞繼德也是無祭極了,「震亞本來還打算拓寬綠色隧道,昨天又突然打消了念頭,誰曉得現在就出事了。」
徐筱婷說,「那個大彎路實在很危險,常常有事故發生。八年前,我們隔壁有個男孩子叫做揚磊,也是在民生潞上披砂石車撞死的,那時他才十六歲呢!」
丁介文對這件事還是記憶猶新,「是啊!沒想到歷史又重演了,希望這次震亞會平安無事才好。」
雨旋坐在一旁不說話,她默默想著這兩件車禍,在她二十二年的人生中,出現過兩位截然不同的男性,難道都會死在那個大轉彎的地方嗎?這會不會是她的錯,會不會是命運注定要她寂寞?
不知過了多少個小時,醫生們終于從手術房中走出來,拿下血跡斑斑的塑膠手套,對他們宣布說︰「我們己經盡力了,請做最壞的打算,就算病人醒過來了,也很有可能無法恢復意識。」
「無法恢復意識是什麼意思?」俞繼德忙問。
醫生不得不直接一點說出來,「有可能成為植物人或是智能障礙。」
俞繼德頹然放下了雙手,他不再多問什麼了。
雨璇則問︰「醫生,我們可
以進去看他嗎?」
「可以,但是請先經過殺菌窒,他現在的抵抗力很弱,不能再有任何並發癥。」
他們四個人都進了病房去,俞繼德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下去。
他那原本英姿煥發的兒子,此刻全身卻插滿了管子,臉色蒼白礙毫無血色,教他這個做父親的情何以堪?
俞繼德表示想要先回去休息。
雨璇便說︰「爸媽,你們送俞伯伯回去吧,我在這里守著震亞,否則俞伯伯一個人開車回去,我也不放心。」
丁介文心想女兒說得對,以俞繼德現在的情況,實在不適合開車,便答應說;「好,那你就辛苦一點,在這里等震亞醒來,再跟我們聯絡。」
「嗯!」這是她至少能為俞震亞做的,她欠他這份情。
看著他們三個人走出病房,雨璇又低頭看看俞震亞,他臉上似乎蒙上了死亡的陰影,沒有一點生氣附著在上面。
在這一刻,她滿心都是自責,對他再也沒有厭惡或抗拒,她一心一意只想看著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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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而混亂的一夜,雨璇反復作了好多夢,卻都是相同的情景,就在那條公路的大轉彎處,不斷傳來撞擊聲、慘叫聲和銳利的煞車聲,那聲音幾乎就要把她逼瘋了。
她醒過來好幾次,看到俞震亞仍然昏迷,似乎再.也不會醒來,她不禁落淚了,盡避她不愛眼前這個人,但她不願見到任何人死去,尤其還可能是因為她的緣故
棒天早上,當雨旋睜開酸澀的又眼,一抬頭,卻看見俞震亞陽光般的笑容,「早!」
「你你沒事?」她以為自己還在作夢。
「一點事也沒有,我好得很呢!」他舉起強壯的手臂,身上那些大小避子早就被了拔掉了。
「可是醫生說」明明他已經在彌留狀態了啊!
俞震亞拉起她的手說︰「你看我不是都好的?我等著要娶你,怎麼舍得死掉?」
「別別說那個字。」她怕透了。
「原來你這麼關心我。」他感懷地微笑著。
天!他會笑,他會說話,他還會踫她,難道他真的好起來了?雨璇心想這或許是回光反照、她趕緊按鈴請醫生和護士過來。
醫生們紛紛來到,不可思議他望著俞震亞,「啊!這可真是個奇跡。」
「頭部撞傷得那麼厲害,居然絲毫沒有傷到神經,怎麼可能呢?」
「而且好像根本沒受傷過,你們看他的傷口都愈合了!」
大家嘖嘖稱奇,說俞震亞一定有九條命,而俞震亞只是聳聳肩說︰「抱歉,就是有我這種人,害你們醫生都沒錢可賺了!」
雨旋不知該做何反應,腦子里胡思亂想著,這會是揚磊的意思嗎?他要成全她和俞震亞,所以讓威震亞死而復活?楊磊一直只想要她能幸福,會是他造成這樣的結局嗎?
俞震亞由醫生們仔細檢查過,發現他跟正常人沒兩祥,只好放棄了,「看來你是完全沒事了。」
「我就說吧!」俞震亞笑了笑,看見雨旋心神不定,便把她拉到身邊。
「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看我們無回避吧。」醫生、護士.們關上房門,就去聯絡俞震亞的家屬。俞震亞模了模她的臉,「你發什麼呆?你看著我啊!」
她恍然回過神來,「你竟然活著,我我還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他抱緊了她,甚至在她唇上輕吻了一下,「這祥子可以相信了吧?現在抱著你的人是我,活生生的我!」
雨璇感覺到他的呼吸和溫度,才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回答了一聲,「噢!」
盡避畢.但無論如何,俞震亞能夠不死,她還是高興的。
俞震亞撫過她的長發,在她耳畔低語,「對不起,昨晚你一定很袒心,看你的眼楮都哭紅了!以後我一定不會再這祥,我要為你好好保重自己!」
俞震亞竟會說這祥的情話,雨璇一時有點傻了,當他那洋緊緊環抱著她,仿佛她就是他唯一的需要、唯一的渴望。
那那就像是揚磊曾帝給她的感覺,只有彼此才是唯一,其他再不重要。
雨璇嘆了口氣,像是對他投降,也像是對自己投降,伸出手模著他的頭發,柔聲說︰「你覺得怎麼祥?頭會疼嗎?」
「不疼,你踫我就不疼了。」他居然撒起嬌來。多麼孩子氣的話、多麼溫暖的親呢,她苦笑了一下,問自己怎麼會把揚磊跟俞震亞搞混呢?豈不是太荒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