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表里不一的女人,就是長得跟天仙似的,那也留不得,更別說這人還是他那好二叔給送來的,也就是因為這樣,這女人當個逗樂子的還行,真要說有多上心……呵!那就只是玩笑了。
蘇巧兒巧笑倩兮,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喜氣的樣子,只是一開口那尖酸刻薄的話,就讓一張好好的臉多添了幾分嫉妒的丑陋。
「欸,少女乃女乃怎麼一個人在外頭走,怎麼不見少爺吶?」
陸定楠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想和她爭執,在他眼里,這個女人是注定要被趕出陸府的,和這樣的人多說話,他自己都覺得沒臉。
蘇巧兒不是看不出陶貞兒臉色不善,但現下只有她們和各自的丫鬟,她毫無顧忌,又靠近了幾步,眼里帶著張揚又惡意的笑意,稍微拉高了袖子,露出白皙的暗腕,腕上一長串金黃的手鏈看起來格外醒目。
「少女乃女乃,這大過年的,您怎麼打扮得這麼素淨?就連妾身都知道這大過年的,就得打扮得喜氣點,您瞧瞧這琥珀手串,就是少爺之前特地送過來的,唉,我這平日都珍惜收得好好的,就想著這過年的時候戴。」
陸定楠皺著眉看著那串手鏈,印象中他並沒有送過這個東西給她,應該說,她眼皮子淺,送點金銀寶石還能懂,真要送點風雅的東西,甚至是這種琥珀,她肯定沒那麼高興,不過如今她特地展現是什麼意思?
平日他才懶得管這些小女人的心思,但如今他的外表成了陶貞兒,不得不仔細想想蘇巧兒這麼做的動機。
見陶貞兒表情沉了下來,一干丫鬟和蘇巧兒都以為她是傷心了。
說來蘇巧兒用的這招也算是直接了,在陶貞兒面前說她的男人送給自己多好的東西,相較之下,陶貞兒便落了下風,但她不知道的是,陶貞兒向來不愛掛戴珠寶首飾,就是不得不戴上,也都挑些樣式精簡的,更別提現在的陸定楠了,那是能夠簡單就簡單,不得不戴上,也幾乎都用玉飾,看起來素雅不夸張的東西。
不管怎麼說,他的內心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的頭上戴著花花綠綠的一片,就算照鏡子看到的是陶貞兒的模樣也一樣。
蘇巧兒心里暗自得意,就說了少爺對少女乃女乃也就是表面,要不怎麼說多寵少女乃女乃,卻連半點金銀首飾都不送,只听說去讓人找了個什麼東西,不過這都一、兩個月過去了,也沒听到什麼新消息,只怕是唬弄人的多。
想了想,她另一手挑勾著琥珀珠鏈,又道︰「少女乃女乃,也別怪我說話不好听,這大過年的還穿得這樣素淡,要是那沒眼色的見了,還以為少女乃女乃您有多窮酸呢!」
以夏性子本來就沖,忍無可忍,從後頭踏出一步,沉著臉怒斥道︰「說什麼呢!不瞧瞧自個兒打扮得花花綠綠的,傷人眼楮,可別以為仗著自己有幾分寵愛,就能夠說這些不著調的話,少女乃女乃好脾氣,我以夏可不是吃素的!」
蘇巧兒冷笑了聲,不屑地睨了她一眼。「我說少女乃女乃,您這身邊人可得好好教教了,主人還沒說話呢,養的 就先出來亂叫……」
「你喊誰是狗呢?!」以夏氣得差點沖出去直接給她一巴掌,以冬急忙拉住她。
陸定楠不耐煩看這些女人爭斗,淡淡地掃了蘇巧兒一眼。「蘇姨娘,如果管不好自己的嘴,那就得秤秤自己的斤兩,是不是能擔得起這府里規矩的板子。」
蘇巧兒次次的挑釁讓他沒了耐性,他一點也不介意在把人趕出府之前,用板子好好教教她規矩。
蘇巧兒敢這麼大聲地在陶貞兒面前挑釁,除了以前陸定楠給她的寵愛外,一部分就是以前的陶貞兒向來都是冷淡以對,那樣的反應對蘇巧兒來說,就是她怕了她,是因為少爺對她的寵愛,所以對她不得不容忍。
她以前就听過許多得寵的姐妹說過,那些個正室夫人別看一個個端得多有威嚴似的,其實最是欺軟怕硬,有些甚至根本就不敢得罪那些得寵的妾室,畢竟在後院里,女人靠的就是男人的寵愛,若是沒有寵愛,根本什麼都不是,就是掛了個正室夫人的名頭,那也不頂用。
蘇巧兒一直這麼相信著,只是如今看著陶貞兒那冷然的眼神,還有話語間帶著的威脅意味,她忽然又感到心虛。
她沒說話,陸定楠也不打算和她廢話,想著等等院子里還有一堆事情要看著,他身子一轉,就打算離開。
蘇巧兒見她轉身就走,咬了咬唇,用力扯斷琥珀珠鏈,嘴里高聲喊著,「唉呦!少女乃女乃等會兒,您有東西落在地上了……」
陸定楠轉過頭,正想讓身邊的人去瞧瞧到底是什麼落了,結果就看到跟在身邊的以夏和以冬突然腳下一滑,重心不穩的朝他撲來,他一個側身想要閃過,卻一腳踩上圓滾滾的東西,腳一歪,人也跟著往旁邊一倒。
不過是一瞬間,陸定楠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就摔在地上,緊接著肚子猛地一陣疼,又听到耳邊傳來此起彼落的驚呼聲,他才開口想問問清楚,便暈了過去。
第4章(1)
罷離開院子沒多久,陶貞兒就有些心神不寧,不過很快的又安慰自己也許只是時限即將到來,她才會有些不安。
她壓下心中那一點慌,跟著公公忙著祭祖前最後的準備,她往常都是幫著準備祭品或者是燈燭之類的就沒事了,畢竟祭祖這樣的大事,一般來說只有男丁才有資格參與,其余女眷頂多就是最後跟在外頭觀禮罷了。
第一次進到祠堂,她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陸家先祖若有靈,見著她一個女流佔了陸定楠的身子,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祭祖儀式總是繁瑣,見陸大老爺等著時辰到了站起身,她也連忙站了起來,正準備進入祠堂的時候,一個小廝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焦急的喊道︰「少爺,不好了!以冬姐姐傳信過來說少女乃女乃不小心給摔了,人暈過去了。」
陶貞兒只覺得腦子一陣空白,她甚至沒听見公公說了什麼,下意識的抬腳就大步往外走。
陸文昇看著大兒子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忍不住皺眉,但嘴里仍吩咐道︰「文貴,你也跟著去瞧瞧,看請了哪位大夫,還有讓夫人過去照看著,需要什麼藥材都送過去,庫房里沒有的,就開我的私庫去找。」
文貴連忙答應下來,腳步匆忙地跟了出去。
陸文昇倒是沒跟出去,祭祖的大事還是得要有人進行才行。
他才想著還沒開年就鬧出這事兒,總感覺不太吉利,等等還得給祖先們多上一炷香的時候,又听到外頭小廝驚恐的大喊,他本來就不是脾氣特別好的人,這時候更是沒能忍住,沉著臉,開口就罵,「吵什麼?沒見過世面的東西,有什麼大事值得這樣嚷嚷的?!」
小廝白著臉,顫著聲音道︰「文大管家說,少爺剛剛走得太急,抄近路進園子的時候不小心滑了腳,也摔了……」
「摔了?難不成還要我這個老子去把他扶起來不成?」小廝說話慢吞吞的,陸文昇忍不住大吼。
小廝抖了抖身子,退後了一步才把話給說清楚,「不是……說是少爺摔的時候撞了頭,也暈了……」
陸文昇一怔,隨即對著小廝痛罵,「這話不會早點說啊!」話落,他也顧不得祭祖了,他腳步如風的往外走去,就在院門口撞著了姍姍來遲的弟弟陸文虎。
陸文虎以為是自個兒來得太晚,讓哥哥急得堵在門口等著罵人,連忙著急辯解,「大哥這是怎麼了,我也不是故意來遲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