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沉思了一會兒,「以後可以帶課本來,工作如果不忙,你就多看點書。」
「是,我一定會的。」她大聲回答,因為,大哥是在鼓勵她向上呢!
「你…很有朝氣嘛!」
「這是我唯一的優點啊!」她笑得傻傻的。
梁崇毅也難得微笑了,伸手模了模她的頭,「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鐘雨純踫著剛剛被他過的頭發,突然有一點點心跳加速。
他收回手,似乎也詫異著自己的舉動,畢竟,這麼親切的態度不太符合他的形象。
「大哥會討厭小孩子嗎?」她听見自己這麼問。
他沉吟片刻,「如果是像你這麼有朝氣的小孩,我是不會討厭的。」
不討厭,他不會討厭小孩子,只要有朝氣就可以了!她
眼楮一亮,心底涌上了也不知算是怎樣的~種感覺。
「鈴鈴!」梁崇毅的行動電話響了,他的臉色隨即變得嚴
肅.「沒錯,我就是,事情進行得怎麼樣?」
好快,剛才那神奇的片刻已經過去了,鐘雨純悄悄站起,好熱,她好像一燒起來了,而且,是從額前的頭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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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五日,晚上下了一場小雨。
放學回家以後,我請介文二哥和介式三哥模模我的頭看我會有什麼感覺?結果什麼也沒有,體溫沒有升高、心跳也很正常。
那為什麼呢?大哥模我頭的時候,我卻覺得什麼都不對勁。
討厭!我不要再想下去了,我不適合想這麼復雜的問題。不管怎麼樣,我明天還是八點就會到偵探社,因為,我想泡好咖啡給大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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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就灰蒙蒙的,昨夜的雨仿佛還不想離去。雖然只是小雨點點,卻讓路面濕滑難行,鐘雨純穿著藍色雨衣。
騎著她的白色小迪奧,堵在塞車潮中動彈不得。
不行,她可不能遲到啊!大哥正等著她去泡咖啡呢!雖然兩人都沒有約好,但是她卻對自己承諾過,一定要在八點就到偵探社的。
于是她發起狠來、專挑車位之間的空隙,鑽來鑽去的,拼命要往前行進。
這樣的突擊法果然有了些進展,她又離偵探社接近了許多。可是,就在下一個轉彎處,因為天雨路沿,一輛重型機車來不及煞車,將鐘雨純撞倒在地上。
「哇!好痛!」鐘雨純的膝蓋被壓在車下,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那名機車騎上倒是沒事,連忙幫鐘雨純抬起機車,「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沒關系。」她勉強自己站了起來,又坐回機車上。
「我們到醫院去吧!所有的醫療費我會出的。」
難得這社會還有如此具有道德人士,但鐘雨純只是搖頭婉拒,「真的不用了,我還有急事。」
是的,她有急事,非常重要的急事,她要去泡又香又濃又好喝的咖啡啊!
盡避腦袋昏沉,雨水紛落不斷,鐘雨純仍努力睜開雙眼,辨認方向前進。白色迪奧發出哀鳴,顯然力不從心,鐘雨純喃喃自語道;「小白啊小白,撐著點,下午我再帶你去看醫生,現在你可要先帶我去偵探社啊!拜托,我的咖啡約會就靠你了。」
或許鐘而純的話對小迪奧還是有點激勵作用吧!盡忠的機車果然就乖乖往前跑。
好不容易到了辦公室,已經八點十分了,梁崇毅坐在社長辦公室里,而鐘雨純的桌上已經擺了一份早餐,那當然是他為她買來的,她心里不禁感到一陣溫暖,他果然在等她。
「大哥早!我馬上去泡咖啡。」
梁崇毅正低頭看著一份文件,並沒有抬頭看她。
鐘雨純每走一步路,膝蓋就是一陣疼痛,但她仍然滿心歡喜地泡好咖啡,如往常的端了兩杯到社長辦公室里。
「大哥,請喝咖啡。」盡避是雨天,她的聲音卻充滿了陽光。
梁崇毅依舊專心在文件上,左手拿著煙,右手拿起了咖啡就喝。
然而,他的眼角余光卻發現了一些東西,「你的牛仔褲破了廣
「噢,那是我故意弄的啦!」她笑笑的說。
「故意弄的?還染成紅色的嗎?」他挑起濃眉。
唉!丙然逃不過大哥的法眼,想想大哥是何等人物,當然看得出來啦!鐘雨純只好招從道︰「剛剛不小心摔車了,不過只是小傷而已,很快就會好了,一點都不痛的。」
梁親毅低聲命令,「給我坐下。」
「哦…」看他一臉陰沉,她豈敢不听話?
梁崇毅從櫃子里拿出醫藥箱和一把大剪刀,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大哥,你要做什麼?不用麻煩你啦!」
「向你的牛仔褲說再見吧!因為它就要毀了。」他嘴里仍叼著煙,用剪刀把傷口以下的牛仔褲剪掉,長褲一下子就變成短褲了。
他想把煙放到一邊,但煙灰缸在桌子的另一頭,他便交到她手上說︰「拿著。」
「是。」她接了過來,踫到他剛才嘴唇踫到的地方,溫溫的。
他拿出食鹽水和棉花棒,「接下來會很痛,忍著點。」
鐘雨純咬著下唇,看著他將牛仔褲浸濕,慢慢從傷口撕開來,因為受傷後沒有立即處理,牛仔褲都黏到傷口了,現在要分開來還真是艱難。
痛,好痛。好痛!鐘雨純額頭上都冒出汗了。
她的眼淚快要跑出來,但是大哥喜歡有朝氣的小孩,而有朝氣的小孩是不能哭的,所以她咬著牙里向天花板,打算痛死也不掉淚。
梁崇毅已經盡量輕緩地替她包扎,但還是看到她的小臉刷白了,「痛嗎?」
「不……不痛。」她仍然倔強,但顫抖的聲音卻泄漏了她真實的感受。
「怕痛就別再騎快車,听到了嗎?」
叫她怎麼說呢?她只是不想錯過和他一起吃早餐、喝咖啡的時間啊!在他責怪的眼光之下,她卻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
「嗯……」她帶著點委屈的口吻回答。
他搖了搖頭,繼續為她消毒、上藥、包扎,仿佛很熟悉這些動作似的。
「謝謝大哥。」看著他的大手如此小心翼翼,讓她有種被呵護的感覺。
這對她而言是很稀有的感覺,因為她就像個男孩子,從小周圍的人都認為她不需要大多呵護,反正她一點也不像嬌滴滴的女孩嘛!何必細心照料呢?
可是,大哥卻沒有把她當男孩,他把她當作她,就只是她。
梁崇毅將醫藥箱收好,才轉過身來說︰「介文和介武把
你交給我,我對你就有責任,你可別出了什麼意外,不然我沒法子對他們交代。」
「我知道了嘛!」她歉疚地低下頭,突然手指一陣燒的,「哇!好燙。」
原來她拿著的香煙已經快燒完了,結果燒到她的手指頭,害得她又是驚叫一聲。
梁崇毅見狀,連忙將煙頭弄熄,「才叫你別出意外,馬上又出事了!」
「對不起啦!反正我就是不會拿煙,所以我以後也不會抽煙的啦!」鐘雨純吸吮著自己的手指頭,已經沒有膽子看他了。
他見狀卻忍不住笑了,「真是個傻瓜!」他又伸手模了模她的頭。
她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他滿臉的笑意,這……這簡直就像奇跡一樣!大哥居然也會笑耶!今天應該訂為笑容紀念日才對!
看她一臉呆住的模樣,他才收斂了笑意,拿起剪刀把另一邊的牛仔褲也剪掉,「干脆一點,左右一致就變成短褲了。」
「哦……好……」她有點口吃起來。
一切處理完畢以後,他又坐回辦公桌前,繼續理首于文件之中。
鐘雨純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說不出自己怎麼會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不管怎麼樣,受傷真好,可以被呵護、被照顧,她突然想試試著撞牆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