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鐘赫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她話中的譏諷,昂首大笑,「也許你還不清楚外面對我的評語吧?處處巴結我的人,說我是海上霸主、海上王子,看我賺錢眼紅的人,干脆直截了當稱我是海盜。」
「海盜?」石海棠眯起雙眼嘲諷地打量著他,「嗯……嗯,稱你是海盜?還真是名副其實。」她隨即掩嘴呵呵大笑。
「不論是海上霸主、海上王子或者是海盜,我可是秉著盜亦有道。」禹鐘赫調侃說著。
「好一個盜亦有道。」石海棠冷諷地微微一笑。
禹鐘赫踅近她,臉上漾著狂妄的微笑,勾起她的下巴,「你願不願意與我合作?」她輕柔的聲音令人無法抗拒。
石海棠凝眸望著眼前這張俊俏中帶著邪氣的臉龐,她的唇邊綻著一絲微笑,
「不知道我有什麼好處?」
「我出船上的一切資源,包括每一個目標的身價報告,所以我們七、三分帳。」禹鐘赫說得神色自然。
「我七、你三?」石海棠笑吟吟說著。
「不,我七、你三。」禹鐘赫厲聲反彈。
「那我可不答應,我可是冒著風險,為什麼只分三成,不干!」石海棠堅決反對。
禹鐘赫思索半晌,「那要不……六四分帳。」
「也不行,為了公平五五分帳。」石海棠緊追不舍為自己利益加注。
「好,五五就五五,反正我還是不吃虧。」禹鐘赫爽快地丟下一句話。
石海棠沒料到這一回他倒是顯得干脆許多,「好吧,成交。」
「沒想到我們之間愛錢的程度……真是勢均力敵。」禹鐘赫褪去眼底的剛硬,聲音變得柔和。
「錢,誰不愛,要不每個人成天處心積慮堆積財富、名利,又是為何?」石海棠回報一抹足以顛倒眾生的嫵媚笑容。
「你說得一點都沒錯。」禹鐘赫轉身走到小吧台邊斟了兩杯酒,一杯遞給石海棠,「祝我們合作愉快。」
「我們之間合作是否能愉快言之過早,不過希望這是賺錢的開始。」石海棠端起酒杯低啜。
「放心,看在錢的份上,我會極力地容忍你。」禹鐘赫一回想起兩人之前約會時的勾心斗角,不免莞爾一笑。
「你也放心,我也會看在錢的份上,盡量不去打你的主意。」石海棠揶揄說道。
禹鐘赫意味深長的覷向著她,「我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盡避你目前擁有不計其數的財富,你卻還是這麼看重金錢,如果能撇開你對金錢的重視,我相信你會是一位令男人為之瘋狂的女人。」
石海棠突然揚聲大笑,並大膽地伸手輕撫著他的臉龐,聲音轉為輕柔迷人︰
「我可以非常傲然的告訴你,不管撇不撇開我對金錢的重視,我自信是一個令男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女人。」
好一個充滿自信的女人。
禹鐘赫握住哀在他臉上的柔荑,雙眸綻出一抹放蕩不羈的笑意。「你說的一點都不錯,你是一個可以迷倒眾生的女人,自然包括我在內……」
他的唇出其不意地落下,石海棠霎時忘了剛才的不愉快,頓覺一股宛如波濤洶涌的熱浪竄襲著她每一根神經末梢,一下子就把她卷入一個從未有過的感官世界里,她非但沒有抗拒,竟還熱烈地回應。
她隨即驚覺自己的回應,立刻從錯愕里回神,猛力推開他,不假思索的忿忿摑他一掌。「請你自重!」語畢,她毫不思索地轉身快步離開他的艙房。
禹鐘赫臉上的火辣令他登時完全怔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前一刻他們還水火不容,他甚至還譏諷她視錢如命的本性,下一刻性情變幻莫測的她卻使他心中涌起莫名的渴望。
第6章(1)
石海棠紅著臉,逃命似的從禹鐘赫的艙房奪門而出,屏住一口氣沖回自己的房間,猛力關上門,以手壓著一顆幾乎快迸出來的心。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還不曾踫到哪個男人單憑擁吻就能勾起她如此強烈的反應,通常遇上這種狀況,她總能不動感情的以圓滑的手段處理;詎料就在與禹鐘赫觸踫的那一剎那,彷佛就像干柴踫到了烈火一般,突然萌起一把烈火熊熊燃燒。
禹鐘赫的觸踫令她悸動,他的吻令她全身燥熱、不能自制,她不禁嘆了一聲。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在禹鐘赫的面前失控?
她和禹鐘赫之間雖然並沒有太多正面沖突,但是他們水火不容的確是事實,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都愛錢如命。
可是當她偎入他懷中的那一刻,他們的反應顯得那麼自然,足以證實他們冒出火花。
石海棠思至此,不由得有些心煩意亂,焦躁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接下來該怎麼辦?」她頹喪地一會兒仰頭長嘆,一會兒又低頭嘆氣。
她沒想到自己一顆心宛如小鹿亂撞,撞得她心煩氣躁,真是千不該、萬不該挑上他的船,原本的興致勃勃瞬間化為烏有。
環視著房間她越加感到煩悶,她覺得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清新的空氣,她轉身又開門走出去,循著甲板的方向面向大海,禁不住深深吸一口氣。
「沒想到在這里又遇上了你。」
天啊!又是這嗓音。
石海棠猛然回頭,眼里除了驚訝外還有錯愕,「怎麼又是你,你簡直是陰魂不散……」像泄了氣的皮球,哀嘆一聲,她雙手無助地掛在欄桿邊。
禹鐘赫悄然來到她身邊,雙眼遙望著大海,「我並沒有跟蹤你,你沒理由指責我陰魂不散。」
石海棠不由得憤然斜瞪他一眼,「你本來就陰魂不散,奇怪了,這麼大的一艘船,難道我們就這麼有緣?不管我到哪里,你就會在哪兒出現,真是怪了。」
「說不定,我們還真是有緣。」禹鐘赫神情自若地倚著欄桿,注視著海面上的粼粼波光。
石海棠先是一愣,隨後意興闌珊的說︰「最好不是真的。」她整個人趴在欄桿上,迎著陣陣拂面而來的徐徐海風。
禹鐘赫側身面對著她,決定劈頭問個清楚︰「你好像真的不想看到我?」
「說真格的,我還真不想見到你,因為你的出現將我原本安排妥當的生活攪得一團亂。」石海棠慵懶又沒好氣的回應。
「是嗎?你原本想怎麼安排這一趟旅程?」禹鐘赫頗覺有趣的問。
她斜睨他一眼,又將目光移至海面,「我本來打算在逍遙號上狠撈一票……」
禹鐘赫聞之不由得竊笑,「你現在還是一樣可以撈一票。」
「不一樣,絕對不一樣!」石海棠突然站直身,沖著他嘶聲大吼︰「你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合股,將我原本的利益瞬間損失一半。」
「喂,喂,你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誰的船。」禹鐘赫見她好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忍不住莞爾一笑。
望著他臉上譏諷的笑意,她氣得低聲嘀咕︰「真是流年不利,東挑西選結果還是上了賊船。」
「一個女人說話不要這麼惡毒,什麼賊船充其量只不過是艘願者上鉤的海盜船。」禹鐘赫自嘲地微微一笑。
石海棠蛾眉一蹙,「我看你滿喜歡當海盜的。」
「哈,你可知道,從小我就立志要做一名海盜,記得學校每一次寫作文『我的志願』,我都會將海盜描寫得淋灕盡致,但是每一次都逃不出水陽的追打。」思起兒時的回憶,禹鐘赫的臉上露出純真的笑意。
「哇,你居然從小就立志要做海盜?」石海棠忍不住指著禹鐘赫盈盈訕笑。
「那你呢?小時候立志要做什麼?」禹鐘赫神情自若淡然一笑。
石海棠頓時止住了笑,怔愕的眼神凝入閃著詼諧光采的雙眸。「其實我的志願極為簡單普通,就是希望將來會是一個世上最美的新娘,走入一個屬于自己的家,有個疼我、愛我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