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王子 第16頁

加斯東深抽口氣炯炯目光直盯著她,目光中隱含著悲憤的怒火,一臉風雨欲來的寒著聲道︰「都是你!」

他的聲聲指控她的表情真像魑魅,阿滿不由得膽戰心驚往後退,直到身子緊貼在冰冷的牆上,很無奈地問︰「我是哪里做錯了?你為什麼一進門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我。」

加斯東沉默須臾,他走到沙發上神情頹喪地將自己塞進沙發里,手指用力揉著太陽穴,他是還無法證實石海棠和海蒂之間是否有關系,但是不可否認地他從石海棠的眼中看到一抹憤恨,如果石海棠和海蒂之間真的沒有關系,他為什麼能感覺到她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恨意?

海蒂也姓石,海蒂與石海棠的名字只差一個字,再笨的人都會將她們聯想在一起。海蒂……一個令他心碎傷痛的名字,一個讓他痴痴不忘的女人。

阿滿戰戰兢兢地捧著一杯茶遞至加斯東的面前,「夫君,請喝茶。」

加斯東嫌惡地瞄她一眼,「拿走!」

阿滿忍氣吞聲,顫問︰「你出門時還高高興興的,為什麼回來就……」

加斯東狠瞪她一眼,彷佛在責怪她逾越一個做妻子的本分,冷冷的開口︰「去拿酒來。」

阿滿不敢再挑釁他的怒火,連忙依著他的指示幫他拿了一瓶酒和一只空杯,加斯東抬頭瞄了酒瓶一眼,一把搶下酒瓶猛然朝嘴里灌。

「夫君——」阿滿驚慌開口想要制止。

加斯東手握著酒瓶朝阿滿揮舞,「你嘴巴閉起來,不準說話!」繼續將酒灌進嘴中,他現在只想狂飲大醉一場,至少酒精能麻醉他思念海蒂之苦。

「海蒂!海蒂!你回來呀——」

他對著空氣揚聲嘶吼,聲音中帶著他的痛、他的悲還有無盡的思念。

阿滿只能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加斯東飲酒嘶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她有著撕心裂肺之痛。為什麼同樣是女人,石海蒂能緊緊攫住加斯東的心?不僅如此,當她獲悉石海蒂為愛殉情,曾暗自慶幸,至少一個死人無法再跟她爭男人。詎知,加斯東自從得知海蒂溘然長逝的消息,一場歡喜忽轉悲,他的心就從那一刻如死灰。

她才知道她錯了!

石海蒂的死不但沒能拉回加斯東的心,反而開始她漫無止境的苦難。

倏地,神情狂亂的加斯東站在阿滿面前,大手用力緊抓著她的肩膀,一雙不知是酒精還是怒火染紅的眼楮,惡狠狠地瞪著她︰「我說過,阿拉真主一定會為海蒂報仇的,現在就是你遭受報應的時候。」他隨後仰聲大笑。

阿滿不禁震驚地看著加斯東。幾年了,他只要一想起石海蒂,就會沒有一絲憐愛毫不猶豫地詛咒她。她肝腸欲裂地看著他,眼眶里隱隱泛著淚光。

「夫君,請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海蒂的死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加斯東泫然欲泣的譏諷狂笑,「要不是你,我的海蒂會舍得離開我?」

「夫君,我會勸海蒂離開你,是為她好也是為你好,你知道家族的規矩……」阿滿極力辯駁。

毫無預警下,啪的一聲響起,從阿滿的臉上傳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她錯愕又驚惶地看著加斯東,手按在一陣辣辣麻麻的臉頰。以前不論他如何的發怒,他是不會動手打女人,而今他……

「夫君,你……」她的心隨著一巴掌而碎了。

加斯東對她似乎真的沒有一絲憐愛之情,他憤恨地瞪著她,「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每一次出門,都將你帶在身邊嗎?」

阿滿抑郁地望著他,難道不是他對她還有一點點的憐愛?

他的眸子很冷,冷得彷佛令人墜入終年冰封的北極,「我只是不想錯過觀賞你的報應,我要睜大眼楮看著你得到應有的報應!」

她呆住。

原來他將她留在身邊,不是因為她的愛,而是不想錯過目睹她的……報應?

加斯東終于醉倒了,對他來說,一場酒醉勝過好夢千回。

他安然地沉醉在夢鄉里,阿滿懷疑他今晚的失常,趁他醉得不省人事之際,悄悄地詢問一直跟在加斯東身邊的隨扈,根據隨扈的描述,加斯東是在回艙房來的途中遇到船主禹鐘赫和一位美麗的女人之後,臉色就瞬間有著怪異的變化。

難道所有的問題都出在禹鐘赫和那個女人的身上?為了一探緣由,她決定親自去見禹鐘赫。

阿滿臉上蒙著面紗,神色匆匆地來至禹鐘赫的房門前,躊躇地站在禹鐘赫的門前,不知該不該敲下這個門。

禹鐘赫剛從石海棠的房間回來,他站在不遠處望著駐足在他門前蒙著面紗的縴縴儷人,整艘船上會以紗巾蒙臉的除了阿滿夫人之外絕無第二人。

「阿滿夫人,你找我有事嗎?」

一道低沉富磁性的嗓音驀地從阿滿的身後響起。

她驚愕地緊揪著面巾轉身迎視禹鐘赫,「對不起,我是有點事想……」倏地她覺得說不出口,突地噤聲。

「有什麼事,請盡避吩咐。」禹鐘赫一如平日親和的態度對待。

「我想……」她不禁猶疑,貿然詢問不知是否會泄露不該讓外人知的秘密。

「你想什麼?阿滿夫人。」禹鐘赫的臉上始終掛著愉悅的笑容,畢竟是生意人,若沒有笑容最好不要做生意。

阿滿思索半晌,最終決定是不想多問。「沒什麼,我還是回去好了。」她低垂著頭,神情嗒然若喪。

她欲言又止的舉動無端再度引起禹鐘赫的好奇心,他連忙出聲︰「加斯東呢?怎麼沒陪你一起出來。」

阿滿抓著面前的紗巾,苦澀微笑,「他喝醉了,現在正在睡覺。」

「加斯東喝醉?我們才分開沒一會兒的工夫,他就能將自己灌醉?」禹鐘赫揶揄地笑了笑。

阿滿倏然回想起,剛才加斯東刻意將自己灌醉後所說的每一句話,他所用的每一個字宛如刀般,一刀刀地刺著她的心,他是不知其疼痛,一點都沒考慮過她的感受,思至此,她忍不住淚水盈眶。

禹鐘赫察覺到阿滿驟變的神色,他大步來到她的面前,他知道中東國家的禮儀,他雙手插進褲袋里,絕不會去輕觸她毫厘,溫和地詢問︰「願不願意到我的房間里談一談?」

阿滿知道禹鐘赫對她沒有惡意,但基于男女有別的禮儀她婉拒︰「這樣不妥,萬一被發現了,我將會處不貞的罪名。」

對中東國家對女人的不平等對待早已有所耳聞,禹鐘赫無奈地輕笑一聲,「那我們到人多的地方談。」

阿滿無奈且旁徨的眼神感激地望著禹鐘赫,「我也不想在人多的場所出現,畢竟人多口雜,我們是不是可以到甲板上談?」

既然她選擇地點,那有何不可。

禹鐘赫依她的意願,點頭,「當然可以,請。」

阿滿依男女有別、尊卑之禮,讓出一條路請禹鐘赫先行。禹鐘赫昂首闊步引領阿滿來到甲板上,迎著微微的海風。

禹鐘赫回眸瞅著站在他身後的阿滿,「夫人,有什麼話請說。」

阿滿不安地手緊揪著面巾,一臉驚懼、目不轉楮地看他,聲音輕顫微抖︰「听夫君的隨扈說,夫君在回房的途中曾經遇見你。」

夫君?好奇怪的稱呼,都已經是什麼年代,還有女人稱自己的丈夫為夫君?

「是有這麼一回事。有什麼不對嗎?」禹鐘赫毫不避言直說。

「據說,當時你的身邊還有一位女子……」她悠悠的眼神盡是無奈與郁悶。

禹鐘赫心存狐疑地看著阿滿,連她都跑來打听石海棠,看來其中果然有蹊蹺。

「你口中所指的女子,該不會是海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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