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愛懾魂 第16頁

赤狐蔑視地瞪著水巽,「是我要殺你!我看你拿著槍對著勝昊,為了保護他,我當然也拿著槍對準你。」走了兩步,赤狐突地停下沉重的腳步,「就算勝昊心甘情願死在你手上,我也不肯,因為你不值得。哼!一個無情無愛的女人,有什麼值得勝昊心甘情願的付出?」

水巽整個人呆若木雞傻在原地,她神情恍惚,喃喃自語︰「我是個無情無愛的女人--」

反覆念了好幾遍,水巽忽然失笑,淚流滿面。「不!我不是!勝昊--」大步追著赤狐和安勝昊而去。

第七章

赤狐將受傷的安勝昊帶回禁地,「正雄,快來幫忙。」

李正雄听見赤狐慌亂的叫嚷,連忙從里面沖了出來,驚見滿身是血的安勝昊搭在赤狐的肩上,他不禁錯愕,手忙腳亂地幫著赤狐將安勝昊扶進里面的床上。「出了什麼事?勝昊為什麼會滿身是血?」

赤狐正要解釋,突然听到從外面追進來的水巽句句憂心的呼喚。

水巽一見躺在床上痛苦申吟的安勝昊,淚水不自覺地又潸潸而下,跑到床邊跪了下來,「勝昊--勝昊--」

焦急不安的水巽突地發覺自己的心口正隱隱作痛,心里有著莫名的哀痛。

李正雄拍著她的肩膀,「放心,他一定會沒事的。」隨即坐在床邊檢查安勝昊背上的傷口,他緊蹙著眉頭,「是槍傷。在這里怎麼可能有人要傷他?」他抬頭瞅著赤狐,赤狐一臉愧疚,羞愧的低頭不語。

見狀,他心里有數,暫時先按下所有的疑問。「赤狐,將醫藥箱拎過來,還有抽屜里有些鴉片也拿來。」

「鴉片!?」水巽震駭地望著李正雄。

他了解水巽那詫異的眼神,苦笑一聲,「在這里沒有麻醉藥,如果不用一點鴉片酊,只怕這樣的疼痛沒有幾個人能熬得過。」

她不再多過問,目前她所擔心的是安勝昊的傷勢,其他的事似乎已經與她無關,她溫柔地輕撫著他的臉頰,附在他的耳邊輕聲安撫。「我會陪著你。」

赤猛將醫藥箱拎至李正雄的面前,只見他手握剪刀俐落剪開安勝昊的衣服,立即露出傷口,他神情凝重地盯著傷口喃喃自語︰「還好,不太深。」

水巽淚流滿面,質疑地望著李正雄,「你真的行嗎?」她可不想讓勝昊多受一丁點兒的罪。

李正雄微微一笑,信心十足。「相信我。」隨後抬頭轉向赤狐,「準備鴉片麻醉。」

赤狐用鴉片麻醉了安勝昊,李正雄開始小心翼翼地將嵌在體內的子彈取出,熟練地為昏迷中的安勝昊包扎傷口。「好了。」

水巽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

李正雄起身走到一邊,將沾滿血的雙手伸進水盆里洗盡,「等藥效過了,他就曾醒來。」

「對!痛醒。」赤狐在一旁插話。

李正雄面有慍色的白了赤狐一眼,「你跟我出來,我有話問你。」他有意支開赤狐。

赤狐自知犯錯,低著頭如搗蒜般點頭。

李正雄又瞅著一臉憂容的水巽,「你放心,他有很強的生命力,相信這點疼痛還奈何不了他。」隨後強拉著赤狐出去。

水巽看著趴在床上的安勝昊,雪白的枕頭襯著那張慘白而毫無血色、沒有任何表情的俊顏,她心如刀割地坐在床邊緊握著他的手。

「你真的好傻。赤狐說得對,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此時她的心中漲滿著心痛與愛,頓時思緒飛回初見時的記憶,一點一滴在她的腦海里一一浮現。

她的臉上漾著從未有的柔情與愛,她深情睇著躺在床上的安勝昊,柔荑撫著他的臉頰,「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是一個愚蠢又後知後覺的女人,勝昊--」她緊握住他的手,然後放在她的額頭上,低著頭祈求禱告。

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到底她握著他的手多久,時間不再是分秒地過去,而是隨著安勝昊斷斷續續的呼吸聲而流逝。

「水……巽……」他的聲音既輕飄又虛弱。

「噓,別動,我在這里。」她溫柔地安撫著他。

突然他緊握著她的手,緊擰著眉頭,「不要離開我--」

「不會的。」水巽心疼又堅定的承諾。

安勝昊仿佛听到了她的承諾,松了眉間的聚峰,又睡著了,此時的水巽凝視著沉睡中的安勝昊,心中千頭萬緒。

天啊!她為什麼會墜入這般無奈的情網中呢?

水巽心神俱裂地閉上雙眸,心中沉痛不已。

*****

赤狐將所有事情的始末,毫不保留地一一道出,李正雄才知道安勝昊為了他這個朋友,遭受到多少誣陷。

他走進來探望安勝昊時,看到水巽不經意流露出對安勝昊的關懷,他相信安勝昊終于覓得佳人的芳心,不禁為他感到欣慰。

他悄然來到水巽的身邊,越過水巽看著躺在床上的安勝昊,「他現在怎麼樣?還沒醒過來嗎?」

水巽回頭仰望著李正雄,隨即又凝視沉睡的安勝昊,「醒來一下下,又睡著了,唉!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會完全清醒。」

「看情形可能要等到明天了。」李正雄喟嘆一聲。

水巽目不轉楮的盯著安勝昊,眼底泛起濃濃的情愫。

李正雄瞅著水巽,忐忑不安地悶︰「我可否借用你一點時間?」

水巽頓時訝異地望著他,「有什麼事嗎?」她舍不得離開安勝昊半步。

「只要幾分鐘就好了。」李正雄怯怯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懇求。

水巽憂悒的眼神先瞄了一眼暫時毫無動靜的安勝昊,又看了李正雄,「好吧。」水巽起身站在李正雄的面前。

李正雄領著水巽來到供奉安勝昊先人的廳前,「赤狐將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

水巽心頭先是一怔,但是她尚不確定赤狐到底對他說了什麼。「你是指哪件事?」

李正雄苦澀地露出淡而飄□的笑,「所有的事,包括家父誣詆勝昊,還有就是你和勝昊之間所發生的事。」

「噢!」水巽驚愕地望著李正雄,「赤狐全告訴你了。」

「不單單如此,他還告訴我,你是家父手下的一名大將。」李正雄坦然地道出所有的事情。

「沒錯,我是你父親手下的警官,但是如今我已經無法再擔任警官的職務,我面對的是我這一生中最難抉擇的問題。」水巽神色迷惘而困惑。

李正雄突然莞爾一笑,「這有什麼難的,既然你已經知道所有不利勝昊的事情全是有心的人故意捏造,你還有什麼好煩憂?」

「話說得不錯,但是事情是要講求證據的,如今勝昊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實他的清白,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還是百口莫辯。」水巽說得頭頭是道、振振有辭。

李正雄倏然轉身面對著桌上所有的先人木像。「世間上的法律只是約束好人的規章,卻是保護壞人--」

李正雄此話震撼了水巽,她身為司法人員怎可讓人誣蔑法令。「你怎麼這麼說,我們司法人員完全是照著國家的法律來執行任務。」

「是嗎?」他嘴邊泛起一抹訕笑,「許多執法人員知法,玩法而犯法,怎麼沒有人逮捕他、控告他?」

「你--」水巽神情木然,心里一陣涼,「你該不會指……局長吧?」

他痛苦地苦笑兩聲,「我可沒有指名道姓。」

水巽突地靜默不語。

「就如你所看到外面一片的罌粟花,它可以讓人墮入痛苦、黑暗的深淵,但是你也親眼看到它可以救人,彼此之間有著矛盾。」他緩緩地將視線移向前方的木像,「勝昊可曾經告訴你有關他先人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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