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竊取我的說詞?」
「事實不就是如此嗎?」
俞熠皓爽朗的哈哈大笑,看著她的眼神盡是寵愛。「你還真是調皮。」
她感覺有什麼掠過心尖似的,心中一顫,慌亂的撇開頭。她在他面前是不是太放肆了?心知他不是謹哥哥,卻又在無形之中將他視為謹哥哥,不經意之間,她就越過了存在他們之間的界線……是不是下意識里,她希望他可以變成謹哥哥?
伸手輕輕敲了一下腦袋瓜。她在胡思亂想什麼?俞熠皓怎麼會變成謹哥哥?俞熠皓是餃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而謹哥哥是困苦中長大的單親孩子,不過是後來被有錢的外公接回去,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楚心言清了清嗓子,抬頭看了一下天空,隨意找了一個話題。「今天不知道會不會又有雷陣雨?」
「今天還是會有午後雷陣雨,我們最好別在這里待太晚了,吃過東西就回去。」俞熠皓將一旁的野餐籃拿過來,掀開蓋子。「我請丁媽準備了一些吃的。」
看到野餐籃里面有三明治、壽司、沙拉、咖啡……楚心言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不久之前才吃過早餐,怎麼這會兒就餓了呢?
「多吃一點。」俞熠皓取出濕巾紙讓她將手擦拭干淨。
「是,我開動了。」楚心言拿起一塊三明治,大大的咬了一口,天真無邪的對他揚起燦爛的笑容。
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像傻子似的看著她,可她的一顰一笑都教他無法移開視線,他錯過太多了,如今深怕再遺漏一點一滴,屬于她的一切他都想細細珍藏。
雙手支著下巴,楚心言苦惱的皺著眉。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個男人的態度變化這麼大?
他突然發現自己對她動心了?她很想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了,他又沒明說「我要追你」或者「我喜歡你」這種話,干嘛將他的轉變過度解讀呢?
可是,偏偏他的言行舉止透著綿綿情意,將她的心都搞亂了。
那個男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她越看他,越會產生他是謹哥哥的錯覺,是因為她太思念謹哥哥,還是因為他與謹哥哥太過相似了……
冰冷的觸感從面頰傳來,楚心言驚嚇的跳了起來,見到黃品君半坐在她的辦公桌上,笑得不懷好意。
「你干嘛嚇人?」她懊惱的一瞪。
黃品君將手上的冰咖啡往她面前一放。「給你。你今天怎麼老是心神不寧的發呆?」
楚心言拿起冰咖啡喝了一口,堅持不承認。「我有嗎?」
「你不是被我嚇到了嗎?」
「如果我拿冰咖啡冰你的臉,你也會嚇到的。」
黃品君雙手在胸前交叉,神情凝重的搖搖頭。「你這個人真的很沒意思,我們是好朋友,可是最近你老是神秘兮兮,防我好像防賊似的。」
「我哪有?」楚心言真的很無辜,她不是有意隱瞞,而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也擔心好友會嘰哩呱啦給一大堆意見,教她更是心亂如麻。
「沒有,那就從實招來。」
「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們不要聊這些。」
「你都可以發呆了,為什麼不能聊這些?」
「我……我只是一時閃了神。」
雙手一攤,黃品君一副很好商量的說︰「好吧,上班時間不聊這些,我們就下班一起吃飯。我自告奮勇當金主,請你吃大餐,我們邊吃邊聊,慢慢聊……不要告訴我你下班後有事,若非某個男士來接你去吃飯,今天休想我會放你走。」
唇角抽動了一下,楚心言這會兒也只能先答應了再說。「我知道了。」
黃品君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收東西了。」
「嗄?」
黃品君瞧了牆上的掛鐘一眼。「下班時間到了啊。」
楚心言瞬間僵硬。這下子逃不掉了。
黃品君嘿嘿嘿的笑了。「好了啦,不要打什麼歪主意,收拾東西,下班了。」
楚心言接受現實的收拾東西,跟著好友一起下班。隨後兩人來到附近的日本料理店,坐在包廂,如此一來,保證不會有人在一旁擾亂她們聊天。
黃品君也不急,點好餐,待食物一一送上桌了,方才進入主題。「我洗好耳朵听你慢慢說,你呢,就從頭開始,每個細節都要說,千萬不要遺漏哦。」
「我們不能先吃飯嗎?」
「你可以邊吃邊說,吃不完,我全部讓你打包回家,你不用擔心浪費食物。」
楚心言真是哭笑不得。「我都已經被你押到這里了,還能不說嗎?」
「你知道就好,所以不要想東想西想著如何拖延。」
若說她沒有抱著這種心態,那是騙人的……算了,她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你還記得我們去阿里山看日出嗎?那天早上我掉了女圭女圭,又回頭去找……」楚心言從遇見俞熠皓之初到現在,詳詳細細的道來,最重要的是他對她的態度,從親切變為冷漠,如今又變熱情,他真的將她搞糊涂了。
黃品君可是一點都不糊涂,很確定的說︰「他喜歡你。」
「你怎麼知道?」
「直覺。」
楚心言忍不住翻白眼。「你又不認識他,哪來的直覺?」
微微揚起下巴,黃品君好像在對學生訓話的道︰「雖然他的態度反反覆覆教人模不著頭緒,可是若不喜歡你,干嘛大費周章接近你?」
「大費周章接近我?」
「你真的認為邵意敏每年都會辦什麼高中同學的化裝舞會嗎?」黃品君又是搖頭又是搖手。
「這顯然是為了讓俞熠皓接近你而刻意安排的。」
化裝舞會辦得如此匆忙,她確實有過疑惑,可是,他有必要搞出這麼大陣仗來接近她嗎?他們又不是陌生人,即使對他有心結,只要他來找她,她也不好意思當面甩頭走人。再說,她不認為自己對他如此重要,重要到他需要費那麼多心思。
「你想太多了。」她出言反駁。
「他喜歡你,這絕對錯不了!」
「你沒見過站在他身邊的女人——高傲、優雅,真正的千金小姐,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怎麼可能喜歡我?」
黃品君不認同的搖搖頭。「愛情之所以動人,就是因為沒有條件論的。」
「你真的相信愛情沒有條件論嗎?」楚心言是很樂觀的人,可是對愛情的看法卻很實在。「其實早在愛情發生之前,人們已經先用條件設定了目標。」
「我不能說你的論點是錯誤的,只是真正觸動人心的愛情不是條件論的。」
「門當戶對的愛情故事也不見得不觸動人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等一下,我們干嘛爭論這種沒意義的事?」黃品君舉起雙手表示暫停,決定直接跳到重點。「你喜歡他嗎?」
楚心言驚愕的瞪大眼楮。「我在等謹哥哥。」
黃品君沒好氣的翻白眼。「你確定那位謹哥哥還會記得你嗎?」
「謹哥哥不會忘記我。」
她真的很想拿根棍子狠狠敲好友的腦袋瓜,怎麼會有人那麼死腦筋?
「你能不能實際一點?你們不是兩、三年沒見,而是十七、八年了,若是他已經結婚生子,你怎麼辦?」
「那天我去看院長,院長告訴我,有人在找育幼院的朋友,我是其中之一。」
「那個人是你的謹哥哥?」
「那個人還沒有出現,但我認為是謹哥哥的可能性很高。」
黃品君不客氣的潑她一盆冷水。「那個人是不是你的謹哥哥,出現了再說。」
是啊,謹哥哥沒有出現之前,各種變數都有可能發生,可是……楚心言依然堅定的挺起胸膛。
「不管你怎麼說,我對謹哥哥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