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瓷娃娃 第10頁

「是!」獵人、海盜、催魂、大達同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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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柔慈無聊地坐在敞開的窗前,無力地癱在窗台上,頭抵在雙臂上俯視著外面的一切;不看還好,這一看,她的心不禁開始往下沉。「天啊!我到底來到什麼樣的國家?」

這里的女孩全身緊裹著布,像足了電影中的印度女人,尤其是額間那一顆紅點;身上披著大大、長長的圍巾,打著赤腳,留著一頭長長打結的頭發,惟一能稱得上時髦的就只有——鼻環、耳環。紀柔慈不禁開始擔心,躊躇地在房間里踱來踱去。「他該不會也要我打扮得和她們一樣吧?天啊,最好不要,要我全身包得緊緊的像蛹一樣,還不如殺了我。」

伊雅手捧著一疊衣服推門進來。「夫人。」

伊雅的喚聲驚住了正低頭愁思的紀柔慈,她驚愕地看著伊雅手中的一疊衣服。「這是什麼?」

「衣服,這是我們尼泊爾女人所穿的衣服。」

伊雅引以為豪的回答。

「什麼?」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紀柔慈疾步走到伊雅的面前,錯愕地翻著她手上所捧的衣服。「要我穿這個?」「是的,先生特地交代的;而且這每一件都是用高級布料做的,看得我羨慕不已。」伊雅羨慕得眼神正閃閃發光。

「要我穿這個?我不干!」紀柔慈氣沖沖地揚高分貝吼著。

伊雅頓時驚愕,隨即一臉驚慌地望著她。

「不行,你一定要穿,否則先生責怪下來,我擔待不起……」

「不要說了,我自己去問他,我為什麼一定要穿這個!」紀柔慈氣嘟嘟地伸手在伊雅的面前一揮,惱怒的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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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哪里?出來——」腳步聲夾著惱怒的聲音,在屋子里回蕩。

正在偏廳議事的殷堊不悅地緊擰眉頭,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如此無禮地叫他。

偏廳中的獵人、催魂、海盜、大達莫不錯愕地瞅著臉色丕變的殷堊,他冷峻的眼神剎那間如霜雪般寒冷,神情陰沉。

急促凌亂的跑步聲停在偏廳門口,全部人的目光莫不投向房門。

突地砰的一聲門被推開,門前杏眼圓睜的紀柔慈兩手扭腰,一副要將人生吞活剝的樣子。

「我為什麼一定要變成‘蛹’。」

蛹?那四人莫不驚愕的面面相覷。「蛹?!」

殷堊則沉著臉瞪著不懂禮貌的紀柔慈,不過對于她說的蛹,也是一頭霧水。

「什麼蛹?」

「就是那一堆莫名其妙的衣服!」紀柔慈氣呼呼地說著。

殷堊終于領悟,原來她口中的蛹是指尼泊爾女人的衣服。對于她所用的形容詞他很想大笑,但是擬于在手下面前,他不得不壓下想大笑的沖動。

他故意冷著一張俊顏,猛然站直身子。「要你穿你就穿,哪來這麼多廢話!」

「你要我穿,我就得穿?哼!我偏不!」小妮子不知死活,當場頂撞他,輕蔑的撇開視線。

當下四人莫不錯愕,竟然有人敢這麼對殷堊說話,看來她將要大禍臨頭了。如果她是個男人,相信她絕不敢囂張地站在他的面前;但她是個女人……四人心里莫不開始揣測殷堊會怎麼處置她。

「給我滾出去!」殷堊勃然大怒,眼部四周的肌肉劇烈抽動。

紀柔慈竟不知收斂,眯起眼楮,柳月似的眉毛挑釁地弓起來。「我偏不!除非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殷堊燃著怒火的雙眸瞅著面前四人。「去辦你們的事!」交代完畢,他栗悍地離開坐位逼近紀柔慈。「穿一套衣服你也要合理的解釋?」

「嗯!」紀柔慈毫不畏懼地迎視著他。

「好!我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殷堊大手往她腰間一攬。

紀柔慈錯愕驚呼,企圖掙月兌他的鉗制。「放開我!」

「休想!今天我非要治一治你的脾氣。」他將紀柔慈半拖半抱的走出偏廳。

只听見紀柔慈又驚又慌的叫著︰「放開我,你這頭豬!」

獵人、海盜、催魂、大達四人莫不驚愕地看著殷堊和紀案慈之間上演的好戲,每個人臉上都有相同的愁容,莫不為不知大難臨頭的紀柔慈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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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堊怒氣沖沖地將紀柔慈拖進房間里,用力地將房門甩上,將不把他放進眼里的紀柔慈往大床上一甩,不算縴細的她被他猛力一摔——

「哎喲,好痛。」她疼得哇哇叫,咽不下這口怒氣的她雙手用力一拍床鋪,站直身子。「可惡,你居然這樣對我——」

殷堊以足以凍結人心的冰冷眼神瞪著她。

「在男女平等的社會里,我都不容許女人在我面前驕縱撒野了,更甭說現在身處在父權社會,你最好收斂起你的蠻橫,不然休怪我動粗!」她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敢!我可不是一個任由男人主宰的女人!」

「你真當我不敢動手打女人?」殷堊緊擰著的雙眉,扭曲的俊顏有著暴風雨來臨的前兆,若是眼前這女人夠聰明的話,就應該適可而止。

可是紀柔慈也有夠執拗的,她仰起小臉迎視著殷堊。「有種你試試看!」

看來這小妮子真是活膩了!

殷堊臉色丕變,怒氣宛如狂風驟雨般襲來,大手一伸掐住了紀柔慈的脖頸,陰沉地瞪視著她。「最好別再激怒我!」

紀柔慈為之一怔,隨即冷靜的迎向被她燃起怒火的雙眸,像篤定他下不了手似的。「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下不了手的。」「是嗎?」殷堊冷語嘲諷。

他的大手加重了勁道,頓時紀柔慈臉色漲紅、呼吸困難,張著一雙大眼更直地看他,心忖︰以他的勁道看來,她可是估計錯誤,而且還是大錯特錯。

「你一一放開我。」

「除非你肯認錯……」

不等他說完,她理直氣壯的駁斥︰「不!我沒錯。」一點也不肯妥協。

剎那間,只見狂怒的殷堊兩旁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浮動。很久沒人讓他大動肝火了,怒火燃盡了他所有的理智,大手無情地甩向紀柔慈的臉頰。「可惡——」他宛如被激怒的狂獅般咆哮。

毫無防備的紀柔慈摔撞上牆壁,眼冒金星的趴在地上,耳朵也嗡嗡作響,臉頰更像火燒般疼痛,也摔得疼痛難捱。她驚駭地張大雙眼,他居然真敢出手打她!殷堊震驚地看著蜷伏在牆邊的紀柔慈,她的雙眸含著憤怒瞪著他;他的目光移回打她的大手,從不打女人的他,居然被怒氣逼得動手打她。他竟對一個女人動粗!

剎那間血色從他臉上退去,他愧疚地看了她一眼,但是那雙合恨的眼眸讓他裹足不前,他神情悵然地迅速離開房間。

雖說在沒人愛的世界里長大,紀柔慈受到許多歧視、鄙棄的眼光,但是都沒有這一次令她感到傷心屈辱,極少流淚的她竟然無聲地流下眼淚。

紀柔慈從地上爬起來,小手攜著被摑痛的臉頰,咬牙切齒地說︰「土可殺不可辱——」她抓起一件衣服,忿忿不平地奪門而出沖下樓。滿懷歉疚的殷堊愕視著沖出大門的紀柔慈。

「這女人要去哪兒?」初次來到尼泊爾的柔慈,根本不熟悉這里的環境,她會去哪兒?他不放心地連忙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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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柔慈沖出去之後才猛然記起,她現在是在尼泊爾而不是台灣,這里的人嘴里嘰哩叭啦說著的話,她是一句也听不懂;盡避如此,也總比在屋子里面對那可惡的男人強!

走沒幾步,她發現每一個與她擦身而過的人莫不回頭看她一眼;不僅如此,每個人的眼中還隱含著一抹驚愕。倏然,她記起一邊腫脹發熱的臉頰,仿佛意會出每一雙窺探眼楮的深意,她羞慚得連忙以手遮住半邊紅腫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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