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之知道關雲希又回到他屋中時,那顆煩躁的心就安定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磨牙的冷意。
很好,這女人存心討打!別以為這樣玩他,他不會計較,他會讓她知道,玩他的代價。
他開門進屋,拴上門閂,走到窗戶旁,把窗戶關上,也上了木栓,接著沉著臉走到屏風後,把披風掛上,掃視屋內。
他唇邊勾著冷笑,緩步走到床邊,將靴子月兌下,坐在床上。
一室寂靜,唯有燭火亮著,將他的身影映照在床帳上。
他背對著門上了床,就在這時,一抹芳影迅雷不及掩耳撲向他,將他壓倒在床上。褚恆之沒有掙扎,而是冷冷地盯著一坐在他身上的關雲希,她正一臉得意地壓著他。
「哈!想不到吧?」
她笑得一臉頑皮,覺得自己佔了上風。
褚恆之只是冰冷地盯著她,好似對她的出現一點也不驚訝,更不在意。
必雲希看著他冷漠的表情,已經不似適才那般氣怒,不禁眨了眨眼。他這樣悶不吭聲地冷眼看她,反倒比氣憤填膺更令人害怕呢。
「真的生氣了?」她問。
他的回答依然是冷眼對峙。
這樣不言不語又一身冷淡,反倒更將人推拒于外,是最難應付的。
必雲希還真不明白,他到底在氣什麼?她依約把荷包繡好送來了,他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怎麼一副生人勿近的閻王面孔?難不成他真的嫌丑?
這可怎麼辦才好?她可不想前功盡棄呀!
見他始終冰冷得像塊玉,她心叫不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心想來都來了,就不信今晚搞不定這塊冰,他想冷漠以對,她就想辦法把他捂熱好。
于是,她大膽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對準了他的唇,給他熱情地親下去。
第10章(1)
恆之本來想好好教訓她,料不到這女人先來教訓他了。
當她的唇主動貼上來時,褚恆之冷漠的神情再也繃不住,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雙俊眸亮得驚人。
他咬著牙,被她這麼大膽地撩撥,再淡定的心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關雲希沒掙扎,躺在床上任他壓制。她的眼眸很亮,面對他彷佛要吃人般的張牙舞爪,她卻是一臉新鮮好奇,渾似一只純真無畏的小貓,見到虎爪而不知其鋒利,反倒是帶著三分趣味,十分不以為然。
她就不信,他能把她怎麼樣,他若是下得了手,她還能安然地躺在這里與他大眼瞪小眼嗎?
適才這一翻轉,她的頭發有些微凌亂,披散在床上,勾出她的嫵媚風情,看在恆之眼中,這女人可愛又可恨,卻也是個撩人的小妖精。
看著他的怒容,關雲希想笑又憋著笑,不管他面上多麼冷漠,但是他的下半身已經出賣了他。
恆之死死盯著她許久,最終,他選擇對妥協,反正他原本就沒打算放過她,既然她主動投懷送抱,他便收了這個惡女。
他欺上唇,反被動為主動,做出他早想做的事——狠狠封住這張嘴。
關雲希打蛇隨棍上,在他吻住自己時,她的雙手也攀上他的肩,熱情地回應他。
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她就知道這男人外表看來是一塊冰,內里卻是一團到火。
屋外的雪依然沒有停歇的意思,守在外面的褚然瞧見屋內的燭火熄了,隱約听見女子的嬌笑聲,夾雜著間接的輕吟、喘息,不禁驚訝地看向褚善。
善向來沉穩,不像褚然那般驚訝,听見了也面不改色。
他瞟了弟弟驚訝的表情一眼,低聲提醒。
「以後那位就是咱們的主母了,遇上時得敬著點。」
然模模鼻子。「知道了。」他拉了拉防雪的斗篷,又低聲問︰「咱們得守多久?」
瞧這雪一時半刻不會停,該不會要他們守一整夜吧?
「你覺得依大公子的興頭,會多久呢?」善不答反問,似笑非笑地看著弟弟。
褚然一思忖,不想還好,一想就不得了。
他們自幼跟著太公子,大公子幾歲開葷、身邊有沒有女人,他們兩個是最清楚不過的。大公子從十五歲被老爺帶去開葷後,就沒踫過女人,屋內連個通房也沒有。
老爺對大公子教導甚嚴,而公子本人也極為潔身自愛,父子倆在上都是很謹慎的,光看老爺後院只有夫人一人便明白了,老爺能坐到刑部尚書的位置,除了能力受賞識之外,便是在上極為克制,若有人送美人來,都交給夫人全權處理,而那些美人不是被賞給有功的手下,就是轉送出去。
大公子承襲老爺的風骨,十五歲去青樓開葷,也只是得了一個經驗,算是轉大人的儀式,不在家收通房,便是要在上養成淡漠和克制的習慣。
大公子儀表堂堂,為人儒雅自制,很少會做出格的事,但是遇上關姑娘後,大公子似乎跟以往不同了。
那感覺像是只壓抑許久的猛虎,某天突然嘗到血肉,獸性便覺醒了。
「我怎麼覺得,咱們公子被那位給帶壞了。」褚然低聲道。
善瞪了他一眼,想了想,給了一句答案。「看對眼了吧!」
「以前沒看對眼,怎麼現在突然看上了?」
「你話真多,這是大公子的事,咱們做下人的就別多管閑事了,免得禍從口出。好了,去巡一巡,別讓閑雜人等靠近,快去。」
然抿抿嘴,看著這天氣,哀嘆這大冷的夜里,回屋子躲炕上睡覺多好?可在哥哥的眼神警告下,他也只得閉上嘴,乖乖去巡夜了。
屋內,關雲希被一個大火爐壓著,熱得滿身是汗。
不得不說,這把火點得太猛了,姓的是不是太久沒嘗肉?還是久旱逢甘霖?跟個餓死鬼似的,一點憐香惜玉都不懂,把她弄得痛的。
瞧他這技巧,又不像是雛兒,八成是平日壓抑太久,沒好好疏通、疏通,十年不開葷,開葷就吃十年似的,把她往死里折騰。
幸虧她也不是個怕痛的,就是這身子太嬌弱,做了兩次就累癱了,索性把眼楮一閉,睡死過去,隨他放肆去。
也不知是什麼時辰,等到男人似乎不再高舉槍頭,她半睜著惺忪的睡眼,捏著酸疼的身子爬出被窩,去撿被扔在地上的衣物、肚兜。
「去哪兒?」低沉的質問傳來,聲音里還帶著激情過後的沙啞。
她回頭看他,男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似星點火苗般閃爍,絲毫未見疲備,精神得很。
「我走了,不必送。」她一邊迅速把衣服穿上,一邊爽利地回答。
床上那雙布滿的眼眸,緊盯著雲雨過後的女人,絲毫不見貞操被奪的羞澀,也沒事後的眷戀纏人,倒像是吃干抹淨後就想走人。
「你就這麼走了?」男人的嗓音沉了些。
她頓住,接著恍然大悟什麼似地拍了下掌,從衣袋里拿出東西擱在茶幾上。
「哪,辛苦你了,這是一點小意思,給你的紅包。」
話說到這兒,床上的人已經殺氣騰騰地撲向她,盡官她已經做好了跑的準備,卻依然沒他快。
她這是在虎上拔毛,甭說一步了,她連半步都跨不出去,就被床上炸毛的男人給抓回去。
要知道,剛嘗過肉的男人是不能激的。
「關、雲、希!」
「啊——疼疼疼——我開玩笑的,別那麼死板嘛——」
「你存心討打——」
「哎呀——便宜都讓你佔了,還不準我嘴上找痛快——」
「閉嘴!」
這麼多年來,褚恆之養成的沉穩自制都被這女人破壞了,也不知他是著了她什麼道,遇上她,他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