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招人愛 第29頁

他確實是故意說這些話來詆毀恆之的,誰叫那男人當初把他揍得那麼慘,他這是乘機報復一下。

潛入關府,進入關雲希的閨房里,也是存心讓人瞧見的。

那一夜,他在她屋里,感覺到有人在盯著,所以他故意把臉移近,狀似親密,如今看來,這事讓某人怒了。

褚恆之便不來找她了,無形中印證了楚應嘯說的話,讓她懷疑他喜歡上那個表妹了。

必雲希頭一回在情感上鑽牛角尖,依她以往的性子,心里有疑問,肯定會去找對方問清楚、說明白,但是這一回,她卻沒像以往那般沖去質問褚恆之。

大半夜的,她想來想去睡不著,便抱了一壺酒,決定去找他喝酒。

名義上是喝酒,實際上是去探察敵情。

她熟門熟路地模進褚府,以往她來,皆是不管不顧地直接去吵他,也不怕他冷眼相對,但今夜或許是因為有些患得患失,她坐在屋檐上,遠遠瞧見他臥房一片黑暗,表示人已睡,她卻猶豫了,

她拔開酒塞,讓酒香漫出,期待某人的屋燈點亮,發現她的存在。

不過她等了一會兒,屋里始終沒動靜,倒是絲竹聲傳來,引得她回頭去看。

琴音來自書房,那兒的燈火未滅,她甚至隱隱听到女子的輕笑聲,于是她立即抱著酒壺朝書房奔去。

彷佛要印證她的猜想,在書房彈琴的美人正是上回她見到的女子,而在一旁听她彈琴的男子便是褚恆之。

他含笑望著女子,似乎陶醉于她的琴音,而美人一邊彈,一邊時而與他目光相觸,琴音傳心意,眼神傳情,說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她打死也不信。

必雲希目光冷沉,沒有出聲,甚至沒有隱藏氣息,拔開的酒壺也還開著,他六識清明,一定會發現的,但他沒有,依舊听得專注,目光始終盯著佳人,沒發現她的來到。

她心里很難受,這種失落的感覺教人無措,好似到手的寶物飛了,卻無力搶回。

她突然很想用酒來麻痹自己,不過她才灌了幾口便又停住,想到自己萬一醉倒在他屋頂上被他發現,那實在太沒出息了。

越是在意,就越想表現得不在意。關雲希盯著手中的酒壺,又瞧了那對男女一眼,霍地站起身,抱著酒壺轉身,頭也不回地施展輕功離去。

哼,她去別的地方喝!

她不知道,在她離開後,褚恆之便轉過頭,朝她離去的方向看去。

他當然知道她來了。

蘇琉璃依然在用心彈琴,借著琴音把心中的情意遞給表哥听,心中十分欣喜,難得表哥連續三晚都有興致听她彈琴,只是她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要挑這種冷死人的大半夜,不睡覺也不說話,只是微笑著听她彈琴?她為了討好表哥,忍著手指被凍得僵硬,努力擺出最美的姿態。

當撥下最後一道弦音後,她松了口氣,讓自己凍僵的臉上做最美的表情,誰知朝表哥那兒瞟去,卻是一怔。

案上的茶水還在烹煮著,飄著熱燙的水氣,但是案前已無人影,竟是不告而別。

褚善上前,躬身道︰「表小姐,公子臨時有事,所以匆匆走人,還請表小姐見諒。」

蘇琉璃忍了忍,終究是沒忍住。

「這大晚上的,表哥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走了,上回也是如此,到底是什麼急事?」

「表小姐莫怪,公子其實是……」

「是什麼?」

「咳……內急。」

蘇琉璃怔住,繼而臉紅。「表哥……常這樣急?」

「公子不好意思跟表小姐說,所以才會連招呼都不打就趕忙走了,還望表小姐莫怪。」公子,對不住了,小的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丙不其然,蘇琉璃听了,便不再追究,只能自討沒趣地走了,事後更不好意思去問。

將人打發走後,善搖搖頭,往回走時,嘴里還呢喃著。「明明放不下,卻又這般累著自己,何苦呢?依我看,不如明說就好了,偏要如此折騰。」

善和褚然兩兄弟跟著大公子這麼久,現在才知道,原來大公子醋意一來,脾氣會這麼別扭,偏偏遇上的女子是一個心寬又不解風情的。

大公子故意落關姑娘,故意放任表小姐接近,不就是想做給關姑娘看嗎?

偏偏那關姑娘看到了,居然也只是在一旁看熱鬧,他還指望關姑娘快點配合一下,來安撫一下大公子,偏偏等了半天,她居然走了。

她一走,大公子也坐不住了。

明明兩人都好上了,只差沒成親而已……褚善搖搖頭,他是個下人,還是別多嘴得好。

必雲希離開褚府後,也不想回關府,一個人帶著酒壺,跑到湖邊喝酒澆愁。

把整壺酒喝光後,她人也醉了。

飄飄然的感覺真好,滿心的郁悶都逍失了,只覺得一身輕松舒暢。嗯,她可以回去睡大頭覺了。

她搖搖晃晃站起身,沿著來時路走回去。

月黑風高,天氣又冷,除了花街柳巷,路上幾乎沒人,除了一些同樣喝酒買醉的漢子。

這些人見到她,皆是目光一亮。沒想到大晚上的,居然還有一位姑娘單獨走在路上,顯然也喝醉了。

漢子們彼此使了個眼色,很有默契地擋住她的路,露出婬笑,輕薄意圖明顯。

暗中跟著她的褚恆之目光危險,他暗自運功準備出手教訓那些。不過他多慮了,只見那女人一個旋身掃腿,先往前面兩人的下盤掃去,讓他們跌了個狗吃屎,接著一個飄身,拳風掃過,把堵在後面的兩人打得往後仰躺。

不過眨眼間,就扳倒了四個大漢,褚恆之愣怔,看著她把人打倒後,便又搖搖晃晃地繼續走。

原來她喝醉後依然這麼潑悍,他上前察看那四人,這一看不得了,前面兩個腿斷了,後面兩個一個鼻梁斷了,另一個臉上也盡是血。

他蹲,去探這四人的鼻息。

幸好還活著,不然就出人命了。

他揉了揉額角,真是瞎操心了,這女人喝醉時比清醒時還可怕,危險的不是這些男人,而是她。

在這嘆息的時刻,突然听見砰的一聲,驚得他心驚肉跳,火速回頭,不由得臉色劇變,沒想到一個沒看著,她居然滾下石階,趴在地上。

他火速沖上前,急忙要把人抱起來,檢查她傷到哪兒?沒想到,手才模到她,忽然一拳掃來,是她毫無預警的攻擊。

幸虧他躲得快,否則明日他又得戴面具遮丑了。

他發現這女人雖然喝醉,出手卻是招招狠戾,甚至比清醒時更加猛烈,殺氣冷然,逼得他不得不出手接招。

他架住她的手腕,冷喝道︰「住手,是我!」

必雲希沒停住,速度不減,有種不把對方打倒不罷休的氣勢。

他不能傷她,只得想盡辦法將這喝醉的危險女人的手腕架住,卻想不到制住了她的雙手,她還有腿。

一個提腿竟是去勢的攻擊,褚恆之驚險躲過,若是沒躲過,命根子可就沒了。

褚恆之把她連人狠狠地抱在懷里,扣住她的雙手,壓著她的腿,卻忽略了她還有一張嘴。他忍痛「唔」了一聲,因為她的牙正狠狠咬住他的胸部,疼得他咬牙切齒。

「關、雲、希!」

必雲希呆住,怔怔地盯著他,似乎有些茫然,接著好似終于認出了他,松開了牙,露出笑容。

「原來是你啊,呵呵呵——」她傻笑著,一張臉紅通通的,笑得天真無邪,完全沒有適才的窮凶惡極。

望著她這張又傻又可愛的笑容,褚恆之氣不打一處來,無奈極了。

她彷佛全身力氣抽去,雙腿一軟,身子往下掉之前,被褚恆之快手接住,而這時的她還打了個酒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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