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找上我?」還吻了他,目的是演場戲給別人看?
「不然膩希望我找上別人?」她挑眉反問他,立刻得到他迅速的搖頭否決,那認真的模樣,有著好幾分稚氣,她哈哈笑︰「我唯一人選只有你一個,臨時想不出來還有誰能找。」
情人間的話語,她說來臉不紅氣不喘,說得多麼理所當然,他喜歡她的坦白,她不像他,會悶著話、會藏著秘密,她像澄澈剔透的漂亮水玉,毫無雜質,一眼就能看清她,雖然乍听之下仿佛她不知羞地調戲著男人,實際上,她只不過在陳述她最真實的少女心事。
「不過,剛剛強吻你那件事,我不道歉,絕不道歉,因為,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那樣做。」歐陽妅意的本能畢竟沒忘記自己是個姑娘,撂話的同時,雙頰微微紅了,瓖在芙蓉一般的俏顏上,煞是好看。
「歡迎至極。」他的唇,抵在她鬢邊,沙啞也低緩地道。
他被她養壞了,也會開始反擊,她調戲他,他的回嘴,同樣能令她招架不住,她臉上色澤又更鮮紅一些。
「古、初、歲,你要是敢被其他姑娘吻去,又說什麼歡迎至極的渾話,我一定會扭斷你的脖子!」末了,她只能用惡狠狠的威脅來掩蓋自己臊紅的微弱氣勢。
「我唯一人選只有你。」
他拿她方才逗弄他的話語,回敬予她。
「你……」伶牙俐齒的她,被擊敗了。
敝哉怪哉,明明就是破鑼啞嗓,為什麼她越是听,越是覺得酥骨?大家都取笑他說話像慘遭割喉而瀕死的鴨子,她卻一點也不認為,甚至還會大聲反駁那些人說的屁話。
他低笑時,雙眸微微眯細,喉間滾出的笑意,黑瞳里溢滿的溫柔,雖被沙啞聲音遮蓋掉,但只要稍微認真去听,不難發現,藏在破碎之後,是多完整悅耳的真心。
「可惡……」
她嘴里含糊著,卻笑開了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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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家當鋪不是沒遇過賊人半夜模進庫房偷高價物,不過半夜模進鋪里來偷人,還是頭一遭。
白天調戲美人不成,流氣公子滿月復怨氣,回府之後,越想越不甘,越想越覺得沒沾到半點油水有損他的威望及風流英名,越想越覺得沒得手的歐陽妅意美若天仙,府邸里一干子侍妾美婢都入不了他的眼,誰來伺候全被他轟了出去。
色向膽邊生,加上幾杯悶酒下肚,流氣公子雙眼辣紅,下達喪失人性的命令——
「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我今夜要看見嚴家當鋪里那個騷伙計躺在我的床榻上!」主子動口,下人動手,命令一出,等著接收成果。
流氣公子手下的一班護衛,面面相覷,彼此眼中都有「該怎麼辦?」的困擾。
嚴家當鋪耶。
能在南城屹立不搖、日益茁壯,這間當鋪豈容小覷?
加上日前嚴家另一事業的珠寶鋪遇匪行搶,秦關受傷,不過幾日,七位匪徒便遭尉遲義親手逮獲,失竊的一包金剛鑽來不及變賣月兌手,全數尋回。
據說,匪徒送交官府之前,嚴家關門閉窗,私下進行一次拷問,真實情況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但從匪徒見官差前來押人時痛哭流涕的謝天謝地來猜,在嚴家的那一夜,比關入地牢十年更難熬。
據說,嚴家當鋪里,連掃地的雜役都擁有武林盟主的頭餃。
他們區區幾名小護衛,能不能闖進去是一回事,能不能活著帶出嚴家當鋪的俏伙計又是另外一回事。
偏偏自家主子的命令是有期限的——今夜。
苦惱的護衛,到小酒館圍成一桌,商討著是該去嚴家當鋪送死,抑或等今夜過了,被怒火欲火皆未澆滅的主子處死?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干脆啥都甭做,在這里喝到醉死算了。」消極派的護衛,不想辛勞去闖當鋪。
「主子那里怎麼交代?好歹月月領了一筆不錯的薪俸,雖然都是為虎作倀,不過賺的也全是血汗錢呀,我一家老小全靠這筆薪餉在過活,萬一沒達成主子的命令,撤職事小,沒命事大,沒錢養家……更糟。」距離主子「今夜」的時間,只剩下一個時辰不到。
小酒館就在嚴家當鋪斜對街,可以清楚看見當鋪在半個時辰前熄掉燈火,閂上朱紅大門,今日營業時間已過。
「不然,牙一咬,溜進去就硬搶!反正姓尉遲的和姓秦的應該在珠寶鋪,當鋪只剩老弱婦孺——」
「嚴家當鋪里,有所謂的老弱婦孺嗎?」護衛之中,有人潑來冷水,在夜風呼呼里,凍得眾人猛打哆嗦。
沒有,嚴家當鋪只有披著羊皮的狼,一只比一只凶狠,少掉尉遲義和秦關兩只,里頭還是很可怕。
「還是用……這個?」一個鼓鼓的紙包,放上酒桌中央,眾人睜大眼,盯著它瞧。
他們對它一點也不陌生,它是他們的好良伴,幫他們解決過不少回的難題。
「……這不是之前用在三巷劉寡婦身上的那玩意兒?」
三巷劉寡婦,守寡半年,年輕貌美,主子憐惜她獨守空閨,便下達與今晚差不多的惡毒命令——
「用這個……太禽獸了。」
足君子,皆恥之。
是君子,皆視為大辱。
是君子,皆不該動用它。
幸好,他們都不是君子。
「就用這個!」
一致鼓掌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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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捎來花香,透過窗扇,飄進屋內每一處、每一角。
正在收拾鋪子大廳的婢女打了個極大呵欠,沒空捂嘴掩飾,管不著美丑閨淑,心里想著要快些做完工作,才好上床休憩,可眼皮好沉,她揉揉眼,眼皮幾乎快要沾黏在一塊兒,靠在竹帚上,細小酣聲傳來。
帳房答答撥弄木算盤,邊對帳目,邊加總數字,偏偏數字在眼前模糊扭曲,教他看不清楚,他想握穩筆桿,五指卻不听使喚,筆桿子從手中滾落的同時,帳房趴在帳簿上,睡得失去意識。
歐陽妅意剛沐浴完,從澡室要走回房里,她身上已經洗得香噴噴,但怎麼回事?今夜的花香遠遠勝過她了。
這花香讓她鼻子好癢,她捂鼻,忍住噴嚏,加快腳步想回房去,至少屋里的香味會淡些。
腦子里還在思忖著這味兒是園里哪種花的香氣,不像桃花,也不是玉蘭,更非含笑花香……雙腳卻倏然發軟,她快手扶住廊側欄柵,才免去跌個四平的危險。
「怎、怎麼了……」她喃喃自語,想起身,然而雙手雙腳力量完全使不上來,身軀好重,她伏在欄柵上,驚覺不對勁。
她的精神明明極好,更準備回房去扎個長辮便端碗消夜去找古初歲聊聊,她並沒有很想睡呀!那現在的詭異困意是什麼?為何讓她好倦好倦……
她又試了幾回,仍無法攀著廊側欄柵站直身軀,只能喘吁吁地吐著氣,一吸一吐間,暈眩、手腳發軟的情況更加嚴重。
濃郁的花香……
「找到了!她在這里!」
她听見前面有人奔馳靠近,還喳呼說了些話,她卻無法看清楚是誰,她連抬起頸子這般小事也做不到,螓首仿彿千斤重。
「快點,扛走扛走!」
她被人架起,像袋白米扛往肩上,蒙面的幾名黑衣男人,達成任務,就要月兌逃。
「往後門走!」
「我、我尿急吶——」
「嘖,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去去去去!自己去一旁解決,尿完就快跟上來!」人有三急,無法不人道地叫尿急弟兄把小雞雞打結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