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氣他們的欺騙,但她沒幸災樂禍的心態,只是不想看柯秘書被打的慘狀,更不想再見到況妙華女士。
當然,她最最最,最不想再見的人,其實是他,哼!
她先硬杵在原地不走,接著索性蹲下來皮到底,看他能奈她何?
「我說過,不把話說清楚,我絕不放手。」他蹙眉沉著臉道。
某人意志堅定如盤石,她也不遑多讓好嗎?「好啊,那你就別放,我們一起在這里挑毛毛蟲好了。」幼稚的念頭一起,她席地而坐,耍賴中。
他是不懂什麼叫做「死到臨頭」這句話就對了,假面具都快被拆穿了,還不知該夾著尾巴趕快溜?
再說,他的愛人正大禍臨頭,不快點回診所去英雄救美,還在這兒和她裝什麼情意堅定的好男兒?非得要惹怒她就對了?
呵,他大概一時忘了她是空手道女教練的這件事了,哼!就不怕她給他好看嗎?
「多璦,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了。」思考好一會,總算他將她方才那些氣話和自己的記憶成功做出鏈接,頓時恍然大悟她生氣的原因。他苦笑道︰「你和我一起回診所,我們先處理打人事件,我再和你說明整件事的始末。」
見她嘟嘴不理他,他干脆蹲下,使勁將耍賴的她打橫抱起。
「溫少仁,你、你做什麼?放我下來!」
「不放,我不是說了,不把話說清楚,我絕不放手?」他抱著她快步走,盯著她哂笑道︰「看來,你好像真的沒有思念我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要不然怎麼變重了?這段期間你究竟都吃了些什麼?有好吃的怎麼可以自己一個人吃?我因為說過要珍惜你,所以一直努力工作賺錢,可是你都沒有煮營養又好吃的午餐來給我吃了,害我有點……快抱不動你。」他作勢腿軟了一下。
被他嫌重,春多璦羞窘的嗔道︰「我、我哪有變重?又沒人叫你抱……放我下來啦。」
她輕槌他一下,見他坦蕩蕩的模樣,黑眸深情帶笑,仿佛真沒對她做出什麼虧心事,害她一時忘了他是虛情假意的「幫凶」,同時也忘了自己是空手道六段的女教練,沒想到要對他出手,反而嬌羞得小鳥依人,任由他抱著走,過家門而不入,直接被抱上車載走……
「溫醫生,虧你還是個醫生,大白天的抱著女人在路上走成何體統?也不怕別人指指點點……」
步出家門的汪爺爺,正好看見溫少仁抱著春多璦坐進車內,不禁碎碎念。
而車子都開走了,他才反應慢半拍的指著駛離的車子高嚷,「春暉!你都不管你女兒的?堂堂一個空手道女教練,大白天的被一個男人抱著,她還有沒有骨氣呀……唉,這年頭的年輕人沒事就抱來抱去,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談戀愛,想當年我老汪也談過幾次戀愛,可也沒在正中午這麼抱著女人……唉,時代變了,真的變了……」
春多璦和溫少仁趕回診所時,只見大廳有些凌亂,柯秘書坐在大廳沙發上,一臉驚魂未定,右臉頰有明顯的抓痕,左臉頰更慘,還滲出血絲。
護理長見他趕回來,疾步上前向他報告事發經過。
在他身邊的春多璦也大略听到情況。況妙華一進診所不久,見和同事外出用餐的柯秘書回來,二話不說,上前就抓住柯秘書的頭發猛打她,嘴里還直嚷著「你這個狐狸精」,診所同事都嚇壞了,雖然警衛有馬上過來阻止,但況妙華出手又凶又猛,柯秘書的臉早已被抓了好幾下。
所幸當時大廳內沒有其他客人,才未波及無辜。
「我、我報警了,警察已經把況妙華帶走,公關室主任也前去了解狀況。」護理長余悸猶存,說著手還有些發抖。
溫少仁安慰著受到驚嚇的護士們,隨即彎身察看柯秘書臉上的傷痕。
這個時候,春多璦反而沒多想,安撫受害員工本就是身為老板該做的事,就算他們不是愛人,她想他也會這麼做,何況他們是……
話說回來,不用面對令她感到難堪的人,她松了一口氣,可看見柯秘書臉上的傷痕,心中卻突然覺得過意不去。不管自己有無和母親相認,她的生母打傷人都是事實。
溫少仁在察看安慰過柯秘書後,幾位護士便帶著柯秘書去擦藥,他也請護理長讓受到驚嚇的護士們暫時休息別工作。
交代其他下樓來支持的員工處理善後,他就拉著春多璦,搭電梯上樓。
「你不……不去看柯秘書嗎?」在電梯中,她刻意避開他的目光,對著電梯門說。
「電梯門不會走路,你要它怎麼去看柯秘書?」
「我說的是你。」還有心情說笑?她不禁瞪他一眼。
「我已經看過了,她臉上是有傷,但無大礙……」他漫不經心地道︰「若是出乎意料傷口擴大甚至留疤了,那大不了,我再當一次幫凶嘍。」
「幫凶?什麼意思?」這個詞可是令她很敏感。
他笑而不答,電梯門「當」的一聲開了,他拉著她走出電梯。
她這才赫然察覺剛剛他也一直拉著她的手,還真是有始有終呢。
走到辦公室門口,他忽然頓住腳步,抬頭看一看,一副了然的模樣。
「怎麼了?」
「我想是不是應該叫柯秘書調出門口的監視錄像畫面,感覺前不久好像有人站在門口處,偷听了一些機密的事。」他意有所指,目光鎖定她身上。
他大概能猜到她說的那些關鍵話語,似乎都是從半個月前的某一天,他和柯秘書在辦公室內的對談內容截取出來的。
所以,若他沒猜錯,那個時候她應該是剛好來找他,卻不小心听到了他和柯秘書說的話,而她腦袋自動將之解讀成他和柯秘書有曖昧行為。
春多璦怒瞪他。機密的事?終于松口承認了吧?
「是,我是有偷听……不,我是不小心听到的,總之,我全知道了。」她憤憤甩開他的手。
「你已經知道了?」他一臉懊惱,只差沒槌牆,「沒想到我精心計劃那麼久,居然被你發現?唉,我……」
「溫少仁,你太過分了!」她氣吼著。
「多璦,我知道我這樣做有點過分,但是……原諒我吧。」他神色凝重,一臉懺悔樣。
春多璦強忍住淚水。她不會哭的,她才不會被擊倒,反正……她也沒吃虧呀,至少他還沒機會誘她上手術台,把她這個灰姑娘變成白雪公主,令他聲名大噪。
相反的,是他吃虧了,之前他對她百般好,誰知未獲利益反而功虧一簣。
「我們……我們……」她眼眶泛紅,氣結不已,想瀟灑說分手,可一句話梗了老半天卻說不出來。
「我們……」他神色肅穆,目光堅定無比,盯著她看了半晌,一雙溫暖大手托起她的蔥白柔荑,低沉磁嗓逸出肺腑深情,「結婚吧!」
春多璦愣了下,以為自己听錯了,「你到底在說什麼?」都已經攤牌了,他還要演下去,會不會太欺負人了?
「多璦,我們結婚吧。」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藍色錦盒,「這個戒指我在上星期已經買好,原本打算等你從日本回來就向你求婚,但你一直很忙,沒空見我。我本想找個比較浪漫的地方向你求婚,但照這情形看來,我若不快點求,恐怕這個戒指會送不出去,所以我只好在辦公室門口向你開口了。這樣是過分了些,但我想誠意最重要,所以你會原諒我吧?」
「溫少仁,你到底……還要怎麼欺負我?」看見他手上拿著戒指,她再也忍不住,整個人瞬間崩潰,淚水滾落。「你都和柯秘書有孩子了,還要向我求婚?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