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綁王爺 第17頁

「七弟,你要相信三哥,三哥不會出賣你的……」李傲鳳以袖抹抹冷汗。

「三哥,我的愛妾說不行就不行。你若覺得我用招不錯,盡避拿去用,三哥,你也要相信我,七弟不會出賣你的。」李祥鳳附上一記冷然的笑,將李傲鳳的話略略修改之後還給他。

李傲鳳瞠著眼,驚慌得無法反應,只能眼睜睜看李祥鳳的轎子走遠。

「你真的不會出賣他嗎?」花盼春抹干假淚問。

「當然會出賣他,這種大好機會能除掉他,我何樂而不為。」

「難怪他听見你的保證之後,一臉驚恐。」

「他也打算出賣我。如妳所說,他想一箭三鵬,除二十五弟、二十六弟,以及我。」

「也就是說,你們兄弟嘴里那句『要相信我,我不會出賣你』都只是說爽的。」越強調那句就表示越不可以相信那句就對了。「你們這種皇親國戚真累,連做兄弟都得像防賊。」

「我母妃是被人毒死的。」

「嗯?」怎麼突然說這種事?而且……還用這種淡漠的口吻說出如此驚人的事情,真令人……不舒服。至少口氣要激烈一些才正常吧?

「那時她月復中還懷著七個月大的孩子。不是我們想防,而是不得不防。在這宮里,就連一杯水,都可能淬著毒。」

「我還以為宮里的黑暗不過是書里杜撰的橋段。」

「書里寫的還不夠狠。」

「你三皇兄剛說對付林美人是哪一招?」

「不是要妳別問嗎?」他朝她笑著,擺明想藉此混過去,可惜她花盼春不是被笑容給迷昏擊倒的女敕姑娘,這招的殺傷力還不夠。

「依我寫書多年的經驗,你八成用了別人對待你母妃的同一招。」書里總是冤冤相報,沒完沒了。你殺我娘我就殺你爹,你殺我家小狽我就毒你家小雞。你偷摘我家桃子我就采光你家菜瓜──

李祥鳳不答腔,倒是韶光在外頭低聲對花盼春說著︰「盼春姑娘,別再說了。」

「他能做,為什麼我不能說?」

「妳真的想听?」李祥鳳笑?她,緩緩指著自己的唇,「吻我,我就告訴妳。」

她送他一記白眼。算了,她不想听。

可是李祥鳳反而很有興致想說,勾著她腦後,將她逼進他的懷抱,溫唇落下,吮住她軟女敕如花的唇瓣。

她一直不相信區區的嘴對嘴能讓人酥軟,會讓女人像是服了大量麻沸散立刻癱軟在男人臂彎里,以為那不過是書里的夸大寫法,用來欺騙沒嘗過親吻滋味的小閏女。但……他的技巧真好……吻得她有些頭暈,飄飄然的。

他卻收回了甜蜜的折磨,僅僅貼著她的唇,笑著解答她的疑問!

「我的確是用了同樣一招對付林美人。一杯酒毒,讓她斷氣,也讓她月復里的孩子無法存活,就像我母妃一樣,死的時候,面容扭曲,四肢絞成一團,成形的胎兒從腿間流出來,鮮血淋灕,那胎兒還在動著,握起的拳還緩緩揮動,直到他的口鼻也冒出鮮血……妳有沒有听過血涌出來的聲音?啵汨啵汨!」

話還未盡,花盼春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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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沒有胃口去挾酒席上的任何一道菜,翻騰的作嘔感還在胃里作祟,反倒是說了那麼恐怖話的李祥鳳胃口極好,舉箸嘗遍每一道美食,還喝了好幾杯酒。

當今聖上的後宮數目龐大,一場家宴彌月酒也辦得盛大,席開十數桌,當然是以聖上的寵愛來區分座位,他最疼最寵的妃子愛兒有此榮幸與他同桌,其余則分散到其它桌次,那些可有可無在宮里遇到還認不太出來是哪名皇子皇女的小可憐就排到最角落的那桌去自生自滅。

花盼春能坐在主桌,全拜李祥鳳之賜。其余還有皇後、皇後所產的一子一女及文、寧兩貴妃,兩人手里都抱著錦綢包裹的尊貴皇兒。

花盼春的出現當然引人側目,不過李祥鳳的大掌摟在她腰際始終沒放,誰也不敢多問。

「您真的都不用嗎?」布菜的官婢恭敬而體貼地詢問花盼春。

花盼春搖搖手,給她虛軟而感激的笑。

「喝杯酒,壓壓驚吧。」李祥鳳遞給她一杯溫酒。

她瞪向害她反胃的男人,動手接過酒杯,分了好幾口才勉強咽下。

「你告訴我的那些是假的吧?」她湊近他問。她懷疑他就是想嚇她,這惡劣的混蛋!

「妳說呢?」他唇角勾揚,心情忒好。

「我覺得剛喝下去的那杯酒又要嘔出來了……」

「可憐的小家伙。」他笑得憐愛,當然也帶些惡整她的意味。

「皇上您瞧!您快瞧!孩子在朝您笑呢!」

「真的嗎?朕瞧瞧──」

「皇上!我們的孩子也笑了!您先看他呀!」

「好好,朕看、朕看!」

「皇上,先瞧咱們二十五皇子嘛!」

「誰說的,先看二十六皇子,」

「他是弟弟,哪有弟弟同兄長爭?」

「兄長不正該讓弟弟嗎?!」

寧、文兩貴妃在酒席上爭寵,累得李成龍一顆腦袋左邊轉轉右邊轉轉,這還是台面上的情況。花盼春在猜,台面下的兩雙美人腿說不定正挾著刀劍廝殺互砍哩。

「我想去透透氣。」她討厭這種氣氛,加上完全沒有食欲,留在這里也只是看別人吃,也讓別人看了她倒胃口,不如去閑晃,吹吹風。

「韶光,陪著她。」

「不用了,我在附近走一走罷了,韶光留在這里保護你……」他比她更需要韶光跟前跟後地保護,畢竟樹敵無數的人是他而非她。

「盼春姑娘,請。」韶光抱拳上前。

不怕死就隨他便好了。哼。

花盼春起身離席,有人瞧了她幾眼,但沒人詢問她上哪去。對眾人而言,她是不相關的外人。

「呼。」

花盼春長長吁一口氣,雙掌背在腰後,走向湖畔涼亭,這處距離彌月宴不遠,還能清楚听見熱鬧的歌舞琴笙,但是不像酒席悶,湖風吹來很涼爽,減去不少反胃作嘔的不適.

「李祥鳳那家伙,故意說些應心的事來嚇我。光看他那種狐狸笑,就知道他想讓我不好過。」結果真如他所願,她什麼美食都吃不下,只能餓肚子。

「王爺說的那件事,是真的。」韶光在她身後道。

見花盼春回頭,韶光臉上多出苦笑。「王爺不是在嚇妳,他說的,是真的。皇妃死時,王爺在場,目睹一切。」

花盼春皺眉,听見韶光的話,她心窩口像被狠捶了一記,痛得她忍不住揪緊胸前那處衣裳。

「王爺那時才十一歲,妳無法想象他站在那里,在想些什麼。那胎兒,是在他手上斷氣的,王爺抱著她,是個女孩兒,他的親妹妹。」

花盼春覺得有股寒意襲上身,讓她四肢百骸都打顫發抖。

「有一陣子,王爺完全無法進食,他吐得比妳還嚴重──」

「不要再說了!」

花盼春阻止他,韶光也真的听話不再開口,沉默佇在她身畔兩步遠之處。

花盼春吼完,轉身對著湖畔干嘔,她吐不出任何東西,卻又停不了月復間涌出的難受。嘔吐的感覺很痛苦,明明是用來下咽的喉頭硬生生要扭轉它的用途,當然痛苦,她嘔出了眼淚,伏在涼亭畔喘氣。

好不容易翻騰的嚅心感停止折磨她,韶光體貼遞來一方帕子,她捂住口鼻,嗓音有些顫︰「他露出那種表情……我以為他在說笑,他那種人……是會拿這種腥風血雨當笑話的,他明明就在笑──」笑著對她在說話,讓她完全無法知道他是用怎生的心情在說著那樣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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