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別見面 第23頁

「我說那個要取代杰森介紹給妳的男人是我,毅恩‧米勒。」

聶日晴愣愣看著將她的手執到薄唇前呵暖的毅恩,感覺一股接一股的熱氣熨燙在她的掌心,讓冷顫的手終于能遠離寒意,

他……說了什麼?聶日晴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因為怕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也怕自做聰明……或是自做多情。

「我……不是很懂你的文法,你再說一次?」她沒有抽回被包握在他雙掌里的手,訥訥地問。

「妳的手怎麼弄不暖和?」毅恩幾乎打算將她的雙手放進他敞開的衣領間,用體溫煨暖她,而他也真的做了。

「毅恩--」

他抬頭對她笑。「我說,是我,不會再有其它男人,這個權利,我要一個人獨佔。」

「……你是毅恩‧米勒的雙胞胎兄弟嗎?」她困惑地問。

「我沒有雙胞胎兄弟。」

「……那你是一個長得很像毅恩‧米勒的人?」她左右打量他,若不是雙手現在淪落在他手里,她真想用手去扯看看這張臉皮是否只是假扮的。

「桑,我是毅恩,真的毅恩。」

「……那你為什麼要說謊?戲弄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嗎?」她的表情看起很茫然。

「桑,我是認真的。之前的我是混蛋,說了些傷害妳的話,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應該拿妳和我失敗過一次的婚姻相提並論,妳有資格生氣,但請不要完全拒絕我。」

她抽回自己的手,將它們藏在自己背後,動作像個稍息的小學生,更像任性的孩子,不讓討厭的陌生人踫她。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听到自己躁動的心跳聲,明白心里是高興的,她要怎麼否認自己還愛著他?就只是看到他,她連心都要化了,因為太過深愛,所以才會對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意極了,只要他說不愛,幾乎是世界上火力最強大的武器,將她轟個粉碎,而他說了要愛,就像是給死刑犯的大赦,讓這些日子的折磨化為烏有,可是……

他怎麼可以這樣?!沒想通時就不要她,想通了才來找回她,這麼任性妄為……

「我知道妳現在還沒辦法原諒我,因為我真的說過太多混蛋話,什麼要妳試著跟杰森交往看看,別說是妳,連我都覺得自己該揍。」他就是那個最想揍自己的人。

「……你那時要把我推給杰森時,你心里在想什麼?一點……都不在乎嗎?」

一點都不會舍不得嗎?

一個男人願意將自己的女人推到別人懷里,到底抱持的是什麼心態?

是已經對她沒了新鮮感,想要用最省時省力的方法將她打發?還是……

毅恩听她這樣問,再一次在心里痛罵自己,他為什麼沒有听出她佯裝堅強的問句里,隱藏那麼多的難受?

他一直希望她是最快樂的,所以即使喜歡她,卻也礙于自己不想再婚而不願耽誤她,他願意找讓他放心又信任能好好待她的杰森來取代他的位置,雖然理智上想做,可是他的身體背叛他,不由自主追著她的腳步而來--

「我認為,妳不會離開我,無論我介紹多好的人給妳,妳都只會選擇停留在我身邊,或許就是妳的忠貞,讓我自以為是的這樣做,說穿了,我只是在拿妳的愛情,證明妳有多愛我。」這是他找到解釋自己行為的理由。

說不定他想要的,就是听到她一遍又一遍向他保證,她只想要他一個,其它誰也不要!

他真自私!真小人!真卑鄙!不是嗎?毅恩一點也無法對此提出反駁。

聶日晴緩緩抬起頭,眼眶紅紅的。

「……所以並不是我不夠好,你才放棄我的?」

毅恩必須要拳頭緊握,才能硬壓不想狂毆自己的沖動,他將想用來懲罰自己的力道化為最激烈的擁抱,把她抱牢。

「當然不是妳的問題!問題全出在我身上!妳非常好!我多慶幸自己是被妳認定的人,我多高興妳愛的人是我。」

聶日晴被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但她不掙扎,感覺自己被搓壓在他厚實的胸口,許久許久無法獲得的暖意正源源不絕從他身上過渡而來,讓她好懷念,背在她腰臀後的手,緩緩環過他的腰,揪住他的背部襯衫。

這一刻,她才真的感覺身子逐漸暖和起來,方才讓她難受的冷顫也平緩下來。

「我根本放不開妳,我試過了,但是我失敗了,所以我再度回來。如果沒有遇見妳,我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走進婚姻,但是因為是妳,我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成為一個人的丈夫,如果這個方法才能光明正大擁有妳,那麼我很樂意。」毅恩的聲音自她頭頂上飄下來,因為貼得很近,所以她可以一個字一個字都听清楚。

「你干嘛說得這麼委屈……好像都是我在任性,逼你不得不……」她並沒有強迫他作出這種決定,他想一輩子獨身或是游戲人間也不干她的事,雖然……也許心里會有些難過。

「妳知道我真的很喜歡妳,我只是害怕婚姻會讓我和妳的愛情被磨損,如果有一天,妳開始覺得我看來可憎,我也不再對妳呵護,妳不覺得很可怕嗎?」愛情完全消失後,還剩下什麼,連他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兩人變成仇人,用最尖銳的言詞、最失控的情緒,針鋒相對,彼此傷害?

「我只覺得,如果連嘗試都不願意,本來或許能有五年壽命的愛情,就只會提早結束,消失在你放棄的那一天。」

毅恩輕笑,她的話,使他更篤定自己回來台灣是最正確的選擇。

「妳說得對,我同意。」

他只消低頭彎腰,就可以親吻到她漂亮的黑發,這樣抱著她,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眷戀這樣的親昵以及她的香味,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曾經愚蠢到想要推開她。

他呼出來的熱氣刷著她的耳朵,聶日晴縮縮肩,才發現兩人的擁抱幾乎成為路人注目的焦點,不單單是他箝抱得緊,就連她,十只指頭都蜷握在他腰後。她放開手,也撥掉他的,退出他的胸膛。

「我……還沒說要原諒你,不要說得好像我們已經前嫌盡釋--」她撇開小臉,賭氣地冷哼。

毅恩不以為意地笑。

你放心,你還有機會,我姊在氣你,可是她也還喜歡你,只要仗恃這點,我老姊還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聶小弟的名言,已經被印證--在他看到他送的婚戒正戴在她女敕白的指頭,散發出美麗而耀眼的璀璨,媲美日芒的七彩,落在她的手里。

他的Sun。

「嗯,迷路了,在海邊,嗯嗯,沒看到出租車呀,這里是哪里噢?我看看……我想,是花蓮吧,好,嗯,不用擔心,bye!」

聶日晴按掉手機,她坐在車子引擎蓋上,濕咸的海風強勁地吹亂她的頭發,一點也不像電視劇上唯美優雅的看海美人,她就不相信還有誰被狂風吹成怒發沖冠的丑樣還能有什麼美感?

另一個坐在引擎蓋上的男人正在哼著情歌,好听的聲音詮釋歌詞里的濃情蜜意,低低吟唱,彷佛想藉此補救他一路在台北迷路,等到兩人看到大海時,才知道他迷路迷到了花蓮的過錯。

好吧,要強求一個外國人將台北曲曲折折的道路給弄明白,是太強人所難了,她也有錯,不該在車上睡著,活該現在必須陪他坐在這里吹海風。

他唱著TheBeatles的名曲「Herecomesthesun」,重復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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