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的掙扎,心中充滿了恐懼,蒙住了她所有的理智與冷靜。她被賣掉了嗎?大哥是不是已經拿了對方的錢了?前幾天是去看貨,現在則是來領貨?
「不!」她用力掙扎,幾近瘋近的尖叫著,「放開我,我不是貨物,我不賣,不賣!」
莫天與頓時瞇起雙眼,整張臉變得凶狠了起來。
「誰把妳當成貨物賣了?」他咆哮出聲。
他的怒吼讓原本就充滿憤怒、恐懼與緊繃的夏心寧,在一瞬間驚恐到了極點,情緒也跟著崩潰,整個人倏然一僵,接著就像斷了線的傀儡般往下沉落,失去了意識。
莫天與急忙將她抱住,以防她墜地受傷。
他的臉上除了擔心外,依然充滿了凶狠的憤怒與殺氣。
她剛才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我不是貨物,我不賣?媽的,到底是誰膽敢對她做出這種事?若是讓他知道,他絕對、絕對不會放過那混蛋。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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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眼,眼前的陌生景象讓夏心寧呆呆愣愣的,還沒完全醒來的腦袋,好半晌都是一片空白。
好陌生的房間喔。她忖度著,腦袋慢慢地因這個思緒而逐漸蘇醒轉動了起來。
這里是哪里?她納悶的想,因為這並不是她的房間。她為什麼會在這里?她記得昨天——
昨天?!
夏心寧猛然從床上翻坐起身,雙目圓瞠的想起了一切,包括小譯被帶走,她被解雇、摔車、火災,以及那個企圖將她帶走的家伙!
渾身一僵,她立刻掀開身上的被單,低下頭來查看自己。
上衣、內衣、長褲、內褲、絲襪全都還在她身上,只除了鞋子不在她腳上外,她身上的穿著一樣也沒少。
太好了!她不禁松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再度繃緊神經告訴自己,現在放心還太早,因為她連自己現在在哪里,以及為什麼會在這里都不知道。
她起身下床,小心翼翼的走到門邊,伸手試探的輕轉門把。
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問題是門外有什麼人或事正在等著她。
夏心寧眉頭緊蹙的站在房門里,只猶豫了一下,便決定鼓起勇氣面對一切,反正逃避也解決不了事實,重點是她逃得了嗎?
推開房門,她筆直的走了出去。
沒人!至少在她放眼可及的視線里,空無一人。
她應該要趁這機會逃跑的,但是眼前的一切讓她充滿了疑惑與不解,因為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會作奸犯科的人所居住的地方。
這是一間簡約時尚的住家,屋里的裝潢風格成熟而穩重,大量的書籍與CD陳列在一間與客廳相連的開放式書房里,書籍多是商業管理書與專業書,CD則從古典樂到流行樂都有,可謂應有盡有。
客廳里甚至還擺了一台漂亮的三角鋼琴,白冥的,和她以前擁有的那台好像。
她忍不住走上前,輕撫著它美麗的外表。
為了賺錢,她現在一、三、五晚上都在樂器行的音樂教室里教人彈鋼琴,但是彈的都是立式鋼琴,這種只有在演奏會才會使用的三角鋼琴,她好久都沒踫過,也沒彈過了。
雖然理論上,這兩種鋼琴的基本結構是一樣的,彈出來的音色也與鋼琴的外型無關,但是她就是喜歡三角鋼琴勝過立式鋼琴。
她一臉想望的看著鋼琴,又左右張望了一下四下無人的屋內,掙扎不已。
她可以彈彈看嗎?屋主或這台鋼琴的主人會介意讓人彈它嗎?
掙扎了半晌,她終于還是無法遏制自己的想望,小心翼翼地將琴蓋掀了起來,然後坐下下來輕輕地按了一下琴鍵。
清脆美麗的琴音一下子便攫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讓她忍不住又試了幾個音,然後不由自主的將手腳放至定位,自然而然的彈奏出一連串美麗的音符,然後譜成一首又一首唯美浪漫的鋼琴組曲,稅耳動听的縈繞在空中。
在另一間房間里的莫天與被琴音吸引出來,他靠在牆邊,目不轉楮的看著坐在鋼琴前,以愉稅的神情彈得忘我的女人,嘴角微微地向上揚了起來。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喜歡這台和以前放在她家客廳里長得很像的鋼琴,所以他當初在看到它時,才會毫不猶豫的將它買了下來,即使他根本就不會彈琴。
莫天與猛愣了一下,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難道說早在八百年前,他下意識就已經知道自己一定會找到她,然後娶她為妻嗎?
自從那天突然與她重逢後,他便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並不單純,因為他竟然無法忍她辛苦工作的模樣,甚至于還為此對她的家人充滿了憤怒。這解釋了為什麼在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他還記得她,甚至于對她念念不忘,因為他喜歡她。
她並不是他的初戀,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戀過她。
當年看見她時,他已經是個二十歲的大學生,而她還是個十五歲的國中生,對當時的他來說根本就是個小孩子。
他記得那時,自己將她歸類到有錢人家的小孩那一類,或者再加冠個公主的封號。他從沒想過自己與她的發展性,因為當時的他只是個每天送報到她家的窮工讀生,憑什麼條件去覬覦一個金光閃閃的公主?
而當「覬覦」這兩個字出現在他的想法里,他已經為她心動了。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十年前的他什麼都沒有。說人才,一個二十歲的工讀送報生,誰會相信他將來會鴻圖大展?說錢財,如果他有錢,又何需每天一大早四點多就起床到報社折報紙,風雨無阻的賺這辛苦的送報錢?
十年前的他別說是配了,就連想,他都覺得似乎會玷污她,所以他從來不想,也不敢去想。
可是現在和以前不同了,現在的他不僅擁有自己的公司事業,據旁人說,還前途無通限量,所以即使公主沒落難仍住在那座豪華的城堡里,他想,他也有那個資格條件配得上她。
因此,在排除了配不上的問題之後,他很快就想通自己找她想做什麼了。
他想要幫她,想要照顧她,想讓她恢復往日神釆下揚、開朗無憂的模樣;他還想保護她,以及過去他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的擁有她。
他想娶她,相和結婚,想和她成就一個溫暖幸福的家,然後和她白頭偕老的過一輩子。
他真的很想,只是不知道她想不想?願不願意?
悅耳的琴音突然戛然而止,讓他猛然回過神來,他看向她,只見她渾身僵硬,雙眼圓瞠的瞪著他,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妳的琴聲還是跟以前一樣令不驚艷。」他對她微微一笑,然後身手鼓掌道。
夏心寧忍不住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听過我彈琴?」
「和妳請我吃生日蛋糕同一天。」他點頭。
夏心寧不禁皺起眉頭,四周充滿正派的布置氣氛,突然給了她勇氣與冷靜,擺月兌昨晚的驚惶失措與歇斯底里。
「我不想再听你胡說,你到底是誰?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她冷凝的質問道。
「目的嗎?」莫天與看著她,喃喃地重復。
「你敢發誓說你沒有嗎?」她抬起下巴,微微地挑釁勢。
「我沒說沒有。」
「所以是真的有了?」她瞇眼。
「對。」
「什麼目的?」她防御的看著他。
「妳想知道?」
「廢話!」
莫天與忍不住微笑,發現自己很喜歡她平易近人的反應。廢話這兩個字在他的認知里,不像是有著公主氣質的她會說的話,但是她卻說得這麼自然,真的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