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啊!」
易子赦猛然從惡夢中驚醒過來,他雙眼圓瞠,飽滿的額頭上泛著薄薄的一層冷汗,胸腔里的心髒仍因歷歷在目的惡夢心有余悸的狂跳著。
天啊,害他差點被嚇死!
他竟然夢見那個下午和任允翼相親的三八阿花——不是,是關家長得很可怕的大小姐緊緊地將他抱住,讓他完全掙月兌不了,又無法發出聲音來大叫救命,最可怕的是她的皮膚竟開始龜裂,血盆大口一張,蟒蛇般的可怕蛇信在他眼前一伸一吐,嘶嘶作響……
天啊,光是回想就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就這一刻而言,他必須承認能夠猜拳猜贏任允翼,是件值得額手稱慶的事,至少可以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的時間,否則說真的,如果換成由他第一個去赴約的話,他一定當場口吐白沫的嚇昏給對方看,真是太可怕了!
不過重點是,他為什麼會作這麼可怕的惡夢呢?難道這個夢是在預言他將會被那個可怕的女人纏住?
不不不,這太可怕了!他自認這一生中沒做過什麼壞事——呃,雖然說也沒做過什麼好事啦,但是也不應該落到要娶妖怪的下場吧?
愈想愈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浪費在睡覺上,易子赦猛然翻身下床,決定即使要他娶從現在開始第一個遇見的女人,也好過和那個嚇死人的關小姐結婚。
沒錯,就是這樣。如果只有死會、結婚、已婚這種方式才能夠讓他幸免于難的話,那麼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立刻結婚。
現在的問題只剩下他該選擇誰來當他的結婚對象?他那群女朋友之中可有適合娶來當老婆的人選?
嗯……暫時想不出來,不過不管如何,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任何人都好過那個可怕的蛇妖對吧?
第一章
天寒地凍。
奇怪了,明明冬天又還沒來,為什麼她卻有種渾身冰冷到打冷顫的感覺呢?
孟芊隻站在馬路邊,看著對面霓虹燈閃閃爍爍的酒吧入口,感覺好冷。
她自認這一生當中從沒做過任何一件壞事,為什麼老天要這樣處罰她呢?
堡作七年的公司無預警的突然倒閉,老板一夕間卷款潛逃,害得她失去工作、失去辛苦工作一個月的薪水也就算了,還害得身為公司會計的她得隨時接受法院調查與傳喚,還得被公司積欠貨款未償還的廠商們追罵。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要遭遇這倒楣的事?她明明也是個受害者不是嗎?為什麼要被如此的對待?
餅去兩個月來,她不斷地問自己,卻始終找不到答案。所以她只能告訴自己、安慰自己說老天有眼,總有一天能夠還她清白,讓她否極泰來的。
可是就在前天,她開始懷疑老天真的有眼嗎?如果祂真的有眼的話,又為什麼要讓為了幫忙分擔家計在課後打工賺錢的弟弟發生車禍,讓明明是肇事的那一方,卻因為身受重傷的關系,其家屬可以向他們索賠巨額的賠償金,否則只有法庭見一途。
在沒有目擊證人,對方傷勢又明顯較為嚴重的情況下,警方直接告訴她,若不想浪費時間和金錢打一場毫無勝算的官司,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錢解決。
用錢解決?
說得真是簡單,如果她有錢的話,她也想花錢消災用錢解決一切呀,問題是她連生活費都快籌不出來了,哪來的一百萬可以賠償給對方?
爸爸的病逝,媽媽因為工作意外而失去右手,甚至于是這次她任職的公司突然惡性倒閉,連累她成為污點證人,都比不上弟弟的這場車禍讓她絕望。
士彥一直是媽媽和她的希望,不僅因為他孝順、懂事、聰明又貼心的關系,還因為他再過兩年就能從醫學院畢業,是唯一可以向瞧不起他們家的人揚眉吐氣的人,證明他們孟家可是人窮志不窮!
可是一旦士彥因車禍過失傷人而被起訴,甚至于敗訴到要坐牢的話,那麼一切就都完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她一定要籌到那一百萬元,即使是把自己給賣了,她也要弄到那一筆錢。
思緒回到馬路對面霓虹燈閃爍的酒吧上,她閉上眼楮,下定決心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後,毅然決然的舉起腳步往前方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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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
「吱!」
汽車鳴放的喇叭聲,加上急踩煞車輪胎摩擦柏油路面所發出來的尖銳響聲,瞬間劃過台北的秋夜,留下一串令人心悸的可怕感受。
易子赦坐在車子里緊握著方向盤,遏制不住的用力呼吸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背,攸關到他一輩子幸福的問題都還沒解決,差一點就又卷入車禍過失殺人之中而賠掉自己的一生。
馬的,他這個月的運勢是不是大凶呀?不然怎麼會這麼衰?還是車外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瘋子,或者是瞎子,要不然怎會發神經的突然走到馬路上來給他撞,真是可惡的家伙!
怒氣沖沖的推開車門走下車,他用力的摔上車門,以表示自己此刻的心情有多麼的不爽。
「喂,想找死不會從樓頂跳下來呀,跑到馬路上給車撞,你是想自殺還是想害別人呀?」
他走到車子前頭,瞪著跌坐在地上的女人憤怒的咆哮。要不是他眼明「腳」快,煞車剛好夠靈敏,他就要成為冤大頭了,馬的!
這個女人坐在地上,低著頭,一動也不動的毫無反應,像是被嚇呆了一樣。
易子赦皺緊眉頭瞪著她,同時打量著她與他的車子之間的距離,忖度著他剛才應該沒有撞到她才對,因為他絲毫都沒感覺到有撞到東西,也沒听見踫撞聲。
那她是怎麼了?
「喂,不要裝死!」
……
「喂,你是聾子還是啞巴,沒听見我在跟你說話嗎?」他再次咆哮出聲。
對方依然沒有反應,但是肩膀卻可疑的抖動了起來,好像在哭一樣。
「喂,你在哭嗎?」他疑惑的吼道。
不會吧?
「你哭什麼哭呀?要哭、想哭的人應該是我好嗎?莫名其妙的被你這個突然沖到馬路上的瘋女人嚇得差點沒心髒病發,我到底是招誰惹誰呀?你……」
馬的,她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會真的是個聾子吧?所以,她才會沒听見他的喇叭聲?
不對,听不見也該看得到他的車燈呀,難道她還是個瞎子不成
沒這麼慘吧?
「喂,起來,不要以為裝死就可以沒事了。」
她仍動也不動的坐在地板上,肩膀的抖動卻愈來愈明顯。
「該死!」易子赦忍不住詛咒出聲,他該不會真的有撞到她,害她受傷,傷口痛到在哭吧?
瞪著地上的女人半晌,他怒氣沖沖的咒罵一聲,「馬的,算我倒楣!」
然後他彎腰、伸手,瞬間便將坐著的她一把給抱了起來,嚇得對方猝不及防頓時又驚恐又慌亂的叫出聲來。
「啊!不要!放開我,我——」
「你給我閉嘴!」
他大聲一吼,她頓時被嚇得噤若寒蟬,圓瞠著淚眼汪汪的雙眼,驚惶的看著他,不敢再亂動一下。
很好,至少他現在可以確定她既不是瞎子、啞吧,也不是聾子了,他諷刺的想。
他將車門打開,把她丟到副駕駛座上,甩上車門,再從另外一邊上車、打檔、踩下油門,車子瞬間往前沖了出去,朝醫院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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