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樓富豪 第16頁

「你快起來,我帶你去看病。」她輕柔卻堅定的對他說,但他除了呆呆的盯著她看之外,一點反應也沒有。

「蕭茲,你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你認得我嗎?」她擔憂的緊盯著他問道,突然想起了于寒所說的話--發燒沒處理好的話,可能會把腦袋燒壞掉。

她緊緊地盯著他,心中充滿了害怕與恐懼,心急如焚。

「蒨。」他蒼白的薄唇終于輕輕蠕動了起來,吐出一個沙啞的字音。

她頓時松了一口氣。「你必須去看醫生。」

「妳為什麼在這里?小罷呢?」蕭茲掙扎著想從床鋪上爬起來,卻力不從心。他覺得他全身的骨頭似乎都散了,根本不听他的使喚,他覺得全身無力,好累。

「于寒在照顧。」曲蒨直接跳過第一個問題,回答他第二個問題,「你得去醫院。」她擔憂的看著他蒼白的模樣,再次堅定說道。

「我沒事。」他幾不可察的輕搖了下頭。

「你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怎麼會沒事?」她有些生氣。「你吃午餐了嗎?」

他沉靜了幾秒,好像在回想什麼,然後搖搖頭。

「已經過了中午嗎?」他啞聲問道。

「那早餐?」她不答又問。

他再次搖頭。

曲蒨氣得想罵人。她告訴自己這家伙現在是個病人,要罵也要等他恢復精神之後再罵。

「我去弄點吃的,你先躺著等我一下。吃飽之後我帶你去看醫生。」她說著轉身便走,怎知他卻瞬間攫住了她的手。

「別走。」他緊抓著她的手說。

「我沒有要定,只是想到廚房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別走。」

「你必須吃點東西。」

「別走。」

「蕭茲--」

「我不會死的,餓不死,也病不死。」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臉上似乎有抹自嘲的哀傷。「過去四年來我每次生病都是這樣一個人挺過來的,沒有看醫生也不會死,沒有吃東西也不會死。我不會死的,妳別走,再多陪我一下。」

「你……」

「屋子里沒有人,也沒有半點聲音。我每次一個人這樣躺在床上的時候都會想,如果我就這樣病死了,會不會到尸體發臭腐爛了之後才被人發現?我明明這麼有錢,明明有這麼多人對我趨炎附勢、卑躬屈膝,但是最後卻一個人病死在自家的床上,妳說這是不是很可悲?」

曲蒨秀眉緊蹙,緊繃的心似乎有種針在輕扎的感覺,呼吸也不由自主的跟著不順了起來。

他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

「我不能死,至少在再見到妳之前絕對不能死,我就是一直這樣告訴自己,所以才能活到現在吧。」

他冷冷的一笑,但目光看向她時,卻又變得熾熱且深邃,充滿了感情與……請求。

「我好想妳,蒨。即使這只是一場夢,也請妳不要走,多陪我一下好嗎?別走。」

「我沒有要走,只是想去弄點東西給你吃。」曲蒨聲音發干的說。

「我不要吃東西,我只要妳別走。」他乞求,凝望著她的神情中充滿了他人從未見過的軟弱。

曲蒨覺得心好痛。

她不應該覺得心痛,至少不應該為他之前所說的話感到心痛,因為當年是他將她趕離、拋棄的,即使他真的一個人孤死在自家床上,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了別人。

可是為什麼她明明知道這樣,她的心還是有勝莫名的疼痛呢?

「別走好嗎?」蕭茲注視著她,再度乞求。

「可是你一定要吃點東西,然後去看醫生才行。」她放柔聲音。

他再次對她搖頭,而她卻發現自己這回完全無法對他生氣。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廚房好嗎?」

他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撐起虛弱的身體想從床上爬起來。

曲蒨毫不猶豫的上前扶他,只不過被單一滑下他胸膛,她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他有果睡的習慣。

真是的,現在怎麼辦?

她瞪著他赤果寬闊的胸膛,腦袋有一瞬間是空白的,不過她立刻恢復鎮定,告訴自己不管他現在有沒有穿衣服,都是個病人。

曲蒨轉頭尋找他的衣服,在床尾處的藤編置物箱上發現了他的睡袍。她快速上前拿取它再回頭時,卻發現蕭茲已一把拉開被單,露出他同樣赤果的下半身。

這不打緊,讓她臉頰迅速泛紅,雙眼遏制不住圓睜,心跳漏跳一拍的是他身體某處精力旺盛的明顯反應。

他怎麼……他……

隨著她瞠然雙眼的視線低下頭,蕭茲也看見了自己雙腿間的亢奮。

他抬起頭,對她苦笑了一下。「抱歉,它已經有四年多沒見到女人了,所以才會這麼興奮。」

她瞪大眼楮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要有何反應。

「妳放心,我不會對妳做什麼的。」他繼續苦笑的對她說︰「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雙手扶著桌子企圖幫自己站穩,可是膝蓋都還沒伸直,整個人卻無力的跌回床面上。

曲蒨驚慌的立刻跑到他身邊。

「你覺得怎麼樣?為什麼才病一天而已,情況就這麼嚴重?」曲蒨一臉擔憂的問。

罷剛她只注意到他的臉色和額頭的熱度,根本就沒注意其他地方,現在認真一看才發現他瘦了好多,臉頰都凹陷下去了。除此之外,他的黑眼眶也好嚴重,雙眼中還泛滿了血絲,好像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的樣子。

她在專心照顧小罷的這段期間他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到底有幾天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的睡覺了?」

蕭茲深深地看著她沒有回答。

「總之我們先到廚房去,我弄點東西給你吃。」她深吸了一口氣,溫柔的替他披上睡袍,幫他穿好衣服後,小心翼翼的扶起他。

蕭茲低頭看著吃力扶持著他的曲蒨,感覺胸口暖暖的。他的心終于又回到原位了嗎?

曲蒨。他心所在的地方。

除了感冒之外,他還有嚴重的疲勞過度、睡眠不足和血糖過低,所以他的抵抗力才會變弱,只淋一場雨而已,就病成了這副德行。

曲蒨陪著他到醫院看病,陪著他吊點滴,從抵達醫院到再度回到家的三個小時之間,她一直都沉默著沒有開口說半句話。

蕭茲隱約感覺到事態嚴重,以自己對她的了解,當她長時間沉默不語的時候,就是她發大火、生大氣的前兆。

他要完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鋁合金花雕門都還沒來得及關上,她率先走進屋里的轉身對他低吼。

「關門呀。」蕭茲露出一臉茫然兼無辜的表情裝傻道。

「醫生說你疲勞過度、睡眠不足、糖分攝取量不夠多,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你這段時間到底在干什麼?」她一字一字的朝他咬牙迸聲問道,緊握的拳頭因強忍怒氣而微微顫抖。

「喔。」蕭茲將大門關上,月兌掉外出鞋,然後走進客廳的沙發上,疲憊的坐下休息。

「喔什麼?」她等了半天仍等不到他的回答,用力的踩著地板走到他面前。

「只是工作而已。」

「只是工作而已?」她嚴厲的瞪著他,重復他的廢話。

「白天在面店工作,晚上在家里處理英國的工作,最近又多了一項跑醫院的工作。」他嘆息的說著,忽然撐起虛弱的身體準備走向書房。

「你要去哪兒?」

「昨天從面店回來之後,因為身體不太舒服的關系,洗了澡就睡,工作還沒做……」他話未說完就被她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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