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為了你們這些少數行為偏差的人,害我們這些良善的保險從業人員都得受大眾批評的異樣眼光,你實在應該好好的檢討一下。」
「你們全部都給我閉嘴!」湛娜怒不可遏的吼道。她不在乎這些人平常對她冷嘲熱諷,但是她們怎麼敢在李燁面前這樣誹謗她的清白?「那些全都是空穴來風的八卦,我沒有這樣做!」她轉頭告訴他。
「我知道。我們走吧。」李燁溫柔的圈住她的肩膀。
「什麼?」林震宇呆了一呆。沒想到這男人對湛娜著迷得這麼深!「先生,我們並不是在說謊,也不是故意要詆毀她的,這樣說全都是為了你好,你——」
「夠了。」李燁倏然打斷他的話。
「可是——」
他冷冷地看向眾人,緩緩道︰「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李燁,是湛娜的丈夫。」
現場所有人都呆注了,尤其是林震宇,他好像突然停止了呼吸一樣,整張臉變得慘白。
「對于你們剛才對我妻子名譽的誹謗行為,我會全權交給律師處理。」他面無表情的說完後,低下頭,溫柔的對老婆說︰「我們走吧,親愛的。」
第六章
「干麼這麼安靜都不說話?你在生氣嗎?」
從離開她公司,一路走到他停車的地方到上車後,湛娜始終沉默不語,李燁忍耐了許久之後,終于按捺不住的開口問。
湛娜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車子在馬路上平穩的行進著。
他看著前方的路又問︰「如果你不是在生氣的話,那你在想什麼?為什麼都不說話?」
「你要我說什麼?」她又沉默了一下,才輕嘆一口氣,開口說話。
老實說,她現在腦袋被他剛才在公司里說的話弄得一片紊亂,他說他是她丈夫,還開口叫她親愛的,他這樣做只是為了替她出氣,還是……別行用意?她好想問,卻又問不出口,如果這一切又是她有作多情,那該怎麼辦?
「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說才對,不應該這麼安靜。」
「例如什麼?」她看著他問道,希望他能主動開口說些什麼。
李燁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說︰「你的人緣似乎變差了。」
「人緣要用在值得的人身上,不值得的就不必浪費心思去經營。」她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失望。他把話題轉開了。
「意思是剛才那些全是不值得的人,包括那位經理?他不是你的上司嗎?值不值得是否該加入利益號量才對,得罪了上司,你在那家公司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既然你也知道這個道理,那你剛才的所作所為,不就是害我在那里的日子更難過嗎?」
「你為什麼還要待在那里?」
「那里是我上班的地方呀。」她疑惑的看向他。
「從此刻開始不再是了。」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沒忘記你還欠了我一大筆錢吧?從現在開始,你的老板是我。」他淡淡的道。
湛娜倏然皺起眉頭。「李燁,你別鬧了好嗎?我現在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誰在跟你開玩笑?當年我替你償債時,不是說好了你以後要替我工作嗎?難道你忘了?」他轉頭看了她一眼。
「我沒有忘,可是後來——」
李燁打斷她的話。「後來我們結婚成了夫妻,夫妻關系自然能夠取代主雇關系,但是現在你想用什麼關系來取代它?還是你已經有足夠的錢可以還給我了?」
「你是認真的嗎?」她目不轉楮的看著他的側臉問道。
「我會付錢給你,給你現在薪水三倍的金額,這應該不低,也能讓你快點存到錢還給我,到時我們就能兩不相欠了。」他仍是看著前方的路,要把這個倔強的女人留在身邊,也只能用這個理由了。
湛娜沉默不語,不再以為他是在跟她開玩笑了,因為他當年也曾說過這樣的話。只是當年他在對她說這話時,是面帶笑容、語帶安撫的,而現在卻是面無表情,還有一種想快點和她撇清關系的感覺。
突然感覺到一陣冷意,湛娜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她以為他剛才那樣幫自己,是因為對她還有一點情份在。
她以為他沒再結婚——不管是和安妮小姐或是其他女人,有可能是因為還愛著她的關系。
她以為他來找她,拚命的追著她跑,是有點想和她再績前緣的意思,即使做不成夫妻,他們也能做朋友。結果,他卻只是想來向她討取她五年前欠他、末償還完的債務。
她心痛得好難受……不,她不該這麼難受的。他們當年從認識到分開也不過才一個月的時間,中間分離了五年多,再相遇也才三天而已,他們相處的時間明明就短到不行,為什麼她要為了他的一句話或一個決定,就讓自己這麼難受?不可以這樣,不可以。
湛娜不由自主的搖著頭。
「你沒有搖頭的權利。」眼角余光瞄到她的動作,李燁倏然冷硬的說。
她渾身一僵,只覺得心又更冷了一些。
「沒有權利嗎?」她低語,然後輕扯了一下唇辦,「我知道了,在還清欠你的債務之前,我會照你的話做的,老板。」
「很好。」他回答,然後沒有後續的話,沒有像五年前那樣不要她叫他老板。
他沒有說……她心冷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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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一下你的東西,我要你跟我上台北住。」
「是,老板。」
「這些東西太舊了不要,丟掉。」
「是,老板。」
「你動作不能快一點嗎?」
「是,老板。」
李燁怒不可遏的瞪視著背對著他,站在衣櫥前收拾衣物,動作明顯加快了許多的湛娜,他簡直快要被她逼瘋了。
從他們在他車上達成主雇協議之後,她就像是故意要氣死他似的,總是左一句老板,右一句老板的叫他,如果他的言詞、語氣中梢有一點點命令的意味,她就會像這樣回答他——是,老板。
他真的快要被逼瘋了,所以意氣用事的決定不讓她好過——要難過就兩個人一起難過才公平。
他利用老板的身份不斷地用言詞嘆壓她,不是以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就是以找麻煩、不耐煩的語氣刁難她,想看他們倆究竟誰先受不了對對方發飆。結果事實證明他根本就是在自找罪受,像個笨蛋一樣。
這場無聊的游戲他認輸了,不玩了。
他走到站在衣櫥前的她身邊,伸手阻止她忙碌的雙手,同時特意放柔嗓音與語氣對她說︰「不要收了,拿重要或必要的東西就好,其他東西到台北買就行了。」
他想讓湛娜感受到他的善意,誰知道她回應他的依然是那句一成不變的答案
「是,老板。」
他皺緊眉頭,忍不住對她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是,老板』了?」
「好,我知道了,老板。」她從善如流的立刻改口,但答案卻是換湯下換藥。
「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氣死我?」
「我不敢,老板。」
「不要再叫我老板了!」李燁忍無可忍的低吼。
「是,李先生。」
「你敢再叫我一次李先生試試看!」他咬牙切齒的迸聲道。
湛娜語氣平板的回道︰「如果這個稱呼您也不滿意的話,那麼可不可以明確的告訴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我現在很確定你的確是想氣死我。」他瞪著她說,然後自嘲的說︰「這也難怪,倘若我死了,你這個遺孀就可以得到一大筆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