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緹有些驚愕的睜大了雙眼,卻鎮定的沒做出後退或者想掙開他的失禮反應。只是即使如此,她仍無法遏制不知所措的反應。
她抬頭看向盛佐馭,眼中有著求救的訊號。現在她該怎麼辦?
「郝老,您怎麼了?她是韋緹,不是小庭。」一頓,盛佐馭像是忍不住好奇般地輕聲詢問︰「小庭是誰?」
小庭是誰?是他已經死去十年的女兒。
「太像了,太像了。」郝連和目不轉楮的看著韋緹,喃喃自語的念道。
「郝老是說我女朋友長得很像你口中的小庭嗎?」盛佐馭問。
郝連和點點頭,視線仍無法從韋緹臉上移開。
「她們真的長得那麼像嗎?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讓她們倆見上一面,讓我也比較一下?」盛佐馭微笑的說。
「沒有機會了。」郝連和黯然的搖頭。
「郝老?」盛佐馭不解的看著他。
「小庭是我女兒,她在十年前就因為車禍過世了。」郝連和啞聲說。
盛佐馭倏然呆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
雖然他在預見夢里預先就知道郝老會因為韋緹而對他印象加分,最後甚至還會因此而將租運所要汰舊換新的汽車訂單給了他,但是他完全沒想到事實竟會如此的讓人感傷。
「對不起。」他不由自主的開口道歉,沒想到韋緹竟也在同時間開口與他說了同一句話。
「對不起。」她歉然的說。
「不是你們的錯,為什麼要向我說對不起呢?」郝連和看著他們倆,輕扯了下唇瓣問。
「因為我,所以讓您想起了一些傷心的回憶,對不起。」韋緹低下頭來歉聲道。
「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郝連和看向盛佐馭。
盛佐馭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迎向他的視線。其實他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直覺應該跟他說聲對不起而已。
「看樣子你並不像外界所傳的那樣冷漠無情、唯利是圖。」郝連和若有所思的說。
「外界是這樣說我的嗎?原來如此。」盛佐馭微愣了一下。他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每次郝連和接到他的電話,語氣都是那麼的冷淡了。
「你是不是也想得到連和這張訂購單?」郝連和突如其來的問道。
「我想這個問題由我近來打擾您的次數,您就應該知道答案了。」盛佐馭自嘲的苦笑道。「不過我想您似乎另有打算,對我們公司所出產的車子並無興趣。」
「告訴我,你之所以想取得我手上這張訂單,是為了它背後那筆龐大的佣金呢,還是有其他更遠大的目標,例如想藉此在貴公司取得更高的職位或權力?」郝連和又問。
「佣金。」盛佐馭沉默了一下,老實回答。
「呵呵……」郝連和倏然仰頭大笑了起來。「你很老實,這一點我倒還滿欣賞的。」他笑不可遏的說。
盛佐馭輕扯了下唇瓣,對于他的欣賞不予置評。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不會像他這麼直截了當的回答想要錢吧?至少會稍微修飾一下。不過這就是他的作風,而且業界的人也都知道,他想郝老應該也听說過才對。
總之,眼前這樣的畫面的確曾經出現在他的預言夢中,接下來就是他們該告退的時候了。
「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郝老。」他適時的提出。
「告辭?」郝連和眨了眨眼,有點意外他沒有把握這個機會,順水推舟的和他談論關于買車的事。「你不是想和我談生意嗎?」他問。
「抱歉,韋緹累了,我想早點送她回家休息。」盛佐馭看了一眼身旁一臉疲憊的她說,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心疼。
「如果我說我只給你今晚這個機會,讓你游說我買你公司的車子的話,你要不要留下來?」郝連和挑眉道。
「不。」盛佐馭只猶豫了幾秒便對他搖頭。
「佐馭!」韋緹愕然的驚呼。他不是一直想談成這筆生意嗎?
「不過我不會因此放棄的,郝老。」他繼續接著道,「我還是會設法、努力的找其他機會游說你買我們公司的車。」說完,他朝他輕點了下頭,然後便牽起韋緹轉身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盛先生。」郝連和突然開口叫住他。
盛佐馭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你明天有沒有空?一起吃個午飯談談合約。」郝連和微笑的對他提出邀請。
盛佐馭對女朋友的愛護讓他相當的欣賞與安慰,尤其他女朋友韋緹又長得那麼像小庭,感覺起來就好像他在對他女兒好,基于愛屋及烏的道理,他決定將訂單給他。
盛佐馭微怔了一下,然後笑逐顏開的對他點頭。
「沒問題。」他答道,再次對他輕輕頷首後,牽著韋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場。
第三章
「妳住哪兒,我送妳回去。」上車後,盛佐馭心情極佳的開口問道。
「沒關系,你載我到公車站,我自己可以回去。」韋緹搖頭捥拒,不想麻煩他。
「為什麼?既然我有車,送妳一程又花不了多少時間。」他挑眉說。
看他一眼理所當然,一點也不麻煩的模樣,韋緹只好將住址告訴他。
「我要謝謝妳。」將車子開出停車場後,盛佐馭臉上餃著一抹愉悅的笑容對她說道。
「我並沒有為你做什麼。」韋緹搖頭道。
「但我確實是因為妳才得到這張訂單的。妳可能不知道郝連和是出了名的難搞王,要想從他手上輕松的得到訂單,大概比登天還要難,但是我卻輕輕松松的就得到了,這全都是因為妳的關系。」
「是因為我跟他過世的女兒長得像的關系嗎?」她好奇的問。
「沒錯。」他毫不猶豫的點頭,臉上有抹得意的神采。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已經計劃好一切了?」韋緹渾身僵硬的看著他。
盛佐馭突然一愣,沒想到她會如此的敏感、聰明,這麼快就想通了這一切,不過他卻不會傻的去承認。
「怎麼可能?我又不知道他女兒的長相,即使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第一天遇見妳,要怎麼計劃這一切?」他說。
韋緹呆了一下,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如果她今天不是因為太累而昏睡在他家里的話,那麼他就沒機會遇見她,更不可能有機會帶她去參加郝先生的壽宴,這一切應該都只是誤打誤撞才對。
「對不起。」她道歉的說。
「為什麼要跟我道歉?」盛佐馭訝異的問。
韋緹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她不想告訴他,剛剛有一瞬間她幾乎已經進入備戰狀態,差一點就要出手攻擊他了。
自從被韋松那只禽獸有計劃的設計之後,她對于那種會偷偷模模在暗地里不知道在計劃或設計什麼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充滿戒慎與敵意,好像害怕三年前的事會不小心重演一樣。
她知道這種想法很愚蠢,但卻沒辦法克制自己的情緒。
所以當她突然領悟自己有可能被他設計利用時,她才會差一點就失控、發瘋。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透。」盛佐馭突然開口道。
「什麼事?」韋緹回神的轉頭看向他。
「妳的言行舉止和氣質都透露出妳應該有一個不錯的成長環境,學歷應該也不低,為什麼妳會選擇做幫佣這樣一個工作?」他問。
「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嗎?」韋緹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後,輕聲回道。
「可以,只不過妳若有什麼困難,說不定說出來之後我可以幫妳。」他真心的說。
「為什麼?」她抬起頭問。
「因為妳今晚幫我得到了一張很重要的合約。」他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揚,理所當然的回答。
「我並沒有幫你做什麼,況且你也已經答應讓我留住我原有的工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