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可以盡快嗎?」雖然知道這樣要求很厚臉皮,但她還是開口了。
「發生什麼事?」他沉默了三秒後突然問。
「心髒科翁仲然醫生,翁仲然醫生,請盡速到二樓開刀房。」
走廊上的醫院擴音器突然響了起來,讓安歆完全來不及反應。
「你現在人在醫院里?」寇富的聲音立即變得嚴肅,「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在醫院里,你受傷了嗎?」
「不是我,是我媽媽。」想到母親的傷勢,安歆的嗓音霎時變得哽咽。
「又是你繼父?」
「嗯。」
「伯母傷得怎麼樣,嚴重嗎?」他的話中有著關心。
「醫生說有多處挫傷,還有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早上我去上班之後。」
「所以如果你當時也在場,他也會動手打你嗎?」他的聲音倏地變得冷沉。
安歆沒有應聲,卻已經給了寇富最明確的答案。
「你們現在在哪間醫院?」
「仁愛醫院。」
「待在那里,暫時不要回家,我現在就過去。」
他現在就過來?安歆瞬間瞠大雙眼,怔了一下。
「不不不,不必了,你一定有很多事要忙,我這里沒有什麼事,你真的用不著特地跑這一趟,真的。」她忙不迭的叫道。
要他和她結婚、當她和媽媽的避風港她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怎麼還能影響他的工作,佔用他上班的時間呢?而且身為總經理的他,工作一定是又多又忙,她絕對不能再增加他的麻煩了。
「我想順便和你談一談結婚的事。」
「啊?」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能阻止他跑這一趟了,只是他想和她談什麼結婚的事呢?什麼時候結婚嗎?還是要不要拍婚紗?抑或者是他想白紙黑字的和她簽什麼婚前協議書?
也對,他之所以願意和她結婚,完全是為了她們家那塊土地,可是為了一塊土地而喪失一生的自由也實在是太不值得了,所以總要為自己未來的利益打算一下,例如……
「你應該會在醫院里等我,不會再回公司去上班對嗎?」
「啊?什麼?」他的聲音喚回她短暫的失神。
「你會在醫院里等我對嗎?」他重復道。
「是。」她迅速的答道。
「很好,那麼待會兒見。」說完,寇富隨即收線。
安歆拿著手機,用力的呼了一口氣,不太相信自己真的答應和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結婚,而且還明知道對方是為了一塊土地才和她結婚的,真的是應驗了那句病急亂投醫。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繼父暴戾的行徑愈來愈變本加厲,每見母親受傷一次,她便心痛一次,她心痛不打緊,但母親何需一而再再而三的受這種拳打腳踢之苦?
靠自己沒能力改變這一切,就讓有能力的人來幫她吧!
說她這是病急亂投醫也罷,說她卑鄙自私利用別人也罷,現在的她只希望母親在有生之年能夠每天都過著平安快樂的生活就夠了,其他的事她都不想管。
將手機收回皮包里,她抬起下巴,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神情轉身走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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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富在兩個半小時後風塵僕僕的抵達醫院,同行者還有顏子欽。
事實上顏子欽在寇富到達前兩個小時,就已經先來醫院關心過,還將安母由普通的三人病房轉到個人病房去。安歆對他說不用這麼做,他卻說這是總經理交代的,讓她完全無話可說。
不過現在可以說了。
「你實在不必這樣做。」她既抱歉又感謝的對著身旁的男人說。
「做什麼?」寇富將目光從傷痕累累的未來丈母娘移到未來老婆臉上。
「替我媽媽換這間單人病房。」
他什麼也沒說,只道︰「我問過醫生,伯母現在的情況最好住院觀察兩天,不要隨便移動,所以轉院的事可能要晚兩天。」
「我知道,剛才醫生跟我說過,我很抱歉,這樣麻煩你,還有,我媽住院的錢我會還給你。」她保證似的對他說。
寇富聞言皺起眉頭。
「安歆。」他叫她,害她嚇了一跳,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是。」她有些緊張的應聲。
「你用不著對我這麼客氣。」
她怔怔的看著他,不知如何反應。她怎麼能不對他客氣點呢?畢竟自己有求于他,而且以後事事都還得仰賴他的照顧和幫忙,還有麻煩他。
「子欽,麻煩你在這里待一下,我有話想和安歆談一談。」寇富突然轉頭對顏子欽交代,然後又看向她,「可以換個地方說話嗎?」
她點點頭,下意識的看了病床上的母親一眼。
「我會照顧她的。」顏子欽對她說。
「謝謝。」她點頭,然後轉身率先走出病房。
他們倆一前一後的來到這層病房的交誼廳,正好此時沒人在,寇富進入後滿意的將門給關上,霸佔這個空間。
「坐。」他轉過身來,習慣主導的他,對拘謹的站在一旁的她說。
安歆乖乖地找了張沙發坐下來,心情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你不用緊張。」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他輕聲安撫。
她點點頭,但是緊張這種東西又不是說不緊張就能不緊張的。
真羨慕他的氣定神閑,要和陌生人結婚的又不只她一人,他為什麼還能表現得這麼輕松自在、怡然自得,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模樣呢?這大概就是他能當總經理,而她只能當個小事務員的差別吧?
看著她又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苦惱表情,寇富淺笑。「既然決定要結婚,我想我們對彼此應該要有最基本的了解才對,你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
安歆眨眨眼,有點無法應付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什麼問題想問?她從沒想過。
「我……嗯,可以請問你今年幾歲嗎?」想了一下子,她才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能當上總經理的人,年紀應該都不會太年輕才對,但他看起來又年輕得好像只有三十出頭而已,這一點小小的疑惑困擾著她。
「三十三歲。」
「三十三歲?」她不敢置信的瞠大眼叫道。
「怎麼,你覺得我太老了嗎?」
「不不不。」她立刻用力的搖頭。「我沒想到你這麼年輕。」
「意思就是我的外表看起來很老?」
她又一愕,瞬間將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只差沒發出咚咚咚的聲音而已。
「我沒有這個意思,絕對沒有,真的,相反的,你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頂多三十歲而已,真的,我發誓。」她忙不迭的解釋。
「我跟你開玩笑的。」
安歆頓時張口結舌,傻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哪里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啊?
真是莊肖維!
「除了我的年齡外,你還想知道什麼?」他又問。
安歆本來想搖頭,心想著多說多錯,卻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你的家人知道你要結婚這件事嗎?他們沒有覺得奇怪,沒有任何意見嗎?」她有些不安。
「沒有。」
他簡單的回答讓她傻眼。
「沒有?」她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呢?他們難道不覺得你突然要和一個他們連見都沒見過的女生結婚很奇怪嗎?」
「我是個成年人。」
意思就是不管他作什麼決定,他的父母、家人都沒有置喙的余地嗎?
他是這麼霸道獨裁、任性妄為的人嗎?
也許這樣對她而言反而是好的,因為她只要听他的話,一切以他馬首是瞻、逆來順受,就能保證未來的日子她們母女都能受到他的庇護,不必再擔心繼父的威脅與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