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吃了太油的東西才會這樣,我平常只有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會覺得想吐而已。」白妍理告訴醫生,不想理他。
「每天早上?」靳岡再次吊高嗓音。
秦海覺得眼前這情況很有趣,就她過去對老弟樂團團長少爺的印象,他總是冷冷淡淡、波瀾不興的,即便是發火也是冷冷的,情緒波動幅度簡直低到不可思議,可是這回他卻為了孕婦會孕吐這種正常現象而吊高了嗓音,感覺還真好笑,看樣子這家伙對這女孩子挺重視的。
「醫生說這是正常的。」白妍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正常?」靳岡看向秦海,而她正以一臉似笑非笑的有趣神情看著他。
「是正常沒錯,而且每天早上想吐還只是輕微的癥狀而已,嚴重的話她可能會照三餐吐,或者是一吃東西就想吐。」秦海愉快的說明。
靳岡雙眼發直的盯著她,突然間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之前到別的醫院檢查過了?」秦海問白妍理。
「嗯。」她點點頭。
「有做過超音波嗎?」
「做過了。」
「那邊的醫生怎麼說?」
「一切都很正常。」
「是第一胎嗎?」
「嗯。」
「有任何問題想要問我的嗎?」
白妍理搖搖頭,因為該問的問題她都在之前看診的那間婦產科問過了。
「你的樣子很鎮定,和某人完全不一樣。」秦海似笑非笑的瞄了某人一眼。「你以後要在我這里看診,還是要回原看診的醫院看診?」
「我——」
「當然是在這里看診。」靳岡再次搶話,同時忍不住朝秦海皺了皺眉頭。「海姊,你不想接生我的寶貝女兒嗎?」
「你怎麼會知道是個女兒?」秦海好笑的斜睨著他。
「因為我喜歡女兒。」靳岡毫不猶豫的回答。
真是個令人無言以對的答案。
「那妍理如果這胎生兒子呢?」她好奇的問。
「那麼下一胎就一定會是女兒。」
他一臉堅定的說,讓一旁听著他們對話的白妍理瞬間張口結舌、目瞪口呆了起來。
「你這麼快就想到下一胎去啦?」秦海揶揄他。
靳岡微僵了一下,不敢看向身旁的白妍理有什麼反應。
她大概會覺得他發瘋了,或者是神經有問題吧?可是天知道從他得知她懷孕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決定要娶她當老婆,把她當成未來一起白頭偕老的對象了。
她是特別的,在與她重逢並發生一夜後,他就知道她對自己而言是特別的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曾給他這麼沖動又義無反顧的感覺,她是唯一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他心心念念愈想忘卻愈忘不了的女人。
其實那天醒來不見她的蹤影時,他真的是慌了,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找她,更不知道她會對昨晚發生的事做何感想,他不想讓她誤會他是趁人之危的登徒子,他想告訴她,如果她願意和他交往的話,他們可以以結婚為前提,因為他是真心喜歡她。
那晚入睡之前,他想了一千八百種听起來很誠懇的說詞想對她表白,沒想到一覺醒來她卻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害他的心情整整壞了兩個月!
好不容易等到她又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慢慢來,不能把她嚇跑,所以他才會用童年記憶來與她拉近距離,計劃按部就班的慢慢將她蠶食鯨吞。
只有老天知道今天早上接到她主動打給他的電話時,他有多高興,即使他早上才剛從香港飛回來,八點才回到家,沾枕不過兩個多小時而已。
然後,該怎麼形容他知道她懷孕的心情呢?錯愕、震驚、喜悅、興奮、狂喜、得意?總之有點復雜就對了,但是整體來說他是愉快又高興的,因為這樣他就不必再擔心她會成為別人的了。
他們當然得結婚、要結婚,天知道這是他求之不得的機會,他怎麼能放過?
所以既然要結婚,談到孩子,他理所當然會說到下一胎,因為他想至少要擁有兩個孩子,獨生子的寂寞,他一個人嘗過就夠了。
「既然決定以後都要在我這里產檢的話,那麼妍理,所有的基本檢查你都要再做一次喔,這樣我這里才會有你的資料。」秦海親切的對白妍理交代。
「我再考慮看看好嗎?」白妍理猶豫的說。
「考慮什麼?」靳岡皺眉道。「海姊,要做什麼檢查就做什麼檢查,別理她說什麼。」
白妍理不認同的抬起頭來對他猛皺眉頭。
「妍理,你要做嗎?」秦海問。
不想在醫院的診療室里和他起爭執,白妍理只猶豫了一下便妥協的點頭。
她決定等離開醫院之後,再跟他把話說清楚,她並沒有答應要和他結婚,也沒有答應要轉診到台大來,他必須尊重她的選擇權和決定權,不能霸道的擅自替她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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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清楚才怪!
白妍理發現這位靳岡少爺根本就是條蠻牛,說也說不听、拖也拖不動、推也推不走,他決定了要往東就沒有人能夠叫他往其他方位走,至少她就沒有辦法。
而且他還超會談判的!因為光是為了讓他答應暫時不讓長輩知道她懷孕的事,她就割地賠款的答應了他一堆事,其中包括答應和他結婚、答應搬去和他住、答應乖乖地轉診到台大去,以及答應讓他替她搬家。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遜,明明就想和他把話說清楚,要他尊重她的選擇權和決定權,結果呢?別說選擇權和決定權了,她連自主權都弄丟了,真的是好沒用。
所以半個月後,她結婚了!
白妍理呆坐在新房里,腦袋渾渾沌沌的,有種半夢半醒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境的感覺。
她真的結婚了嗎?嫁給了少爺?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是夢、是幻呀?
結婚戒指在她右手中指上閃耀著,豪宅的精致裝潢環繞在她四周。
她轉頭看了一下房里的擺設,不敢想象那嵌在牆上的整套視听設備、懸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整組的真皮沙發,以及佔據一整面牆壁的展示櫃內的各式名表,究竟價值多少錢?
而且不提屋里其他地方,光是這個房間的空間就比她和惠君合租的那一層公寓還要大上許多,這樣的房子、這樣的豪宅,真是她未來的生活空間嗎?就以她一個月領不到兩萬五千元月薪的窮苦上班族?這一切還真是比作夢更像是在作夢!
但是——
她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會痛!這就表示這不是一場夢,她是真的結婚了,嫁給一個比她想象中還要有錢的靳家少爺。
白妍理不由自主的輕嘆了一口氣,心情很復雜。
少爺願意對她肚子里的孩子負責固然可喜,但是對他們倆呢?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和嫁給一個明知不會喜歡自己的男人,他們倆到底是誰比較可憐或可悲呢?
她應該要果斷的拒絕他,不應該讓他說服自己和他結婚,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畢竟一對沒有愛情的夫妻,怎麼可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呢?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在嘆氣?」
沒听見他開門走進房里的聲音,她輕驚了一下,抬頭看向他。
「他們都走了?」她問道。
「嗯。」
因為事出突然,也因為想保守這個婚姻的秘密,所以他們只請了幾個好朋友來見證他們的婚禮,其中包括真理樂團的另外三個成員、秦海姊、惠君,以及她覺得應該要讓她知道的幸福咖啡店的老板娘和老板到家里慶祝,大概是一張桌的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