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琦猶豫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馬上將車停向路邊。
她當然知道他開車的技術很好,也知道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傷的,但問題是他昨晚明顯睡眠不足,今天又已過度開車的累了一整天,現在若跟人賽車的話,難保不會發生什麼意外。所以,她到底該不該停車,將車讓他開呢?
「啊!」
也許她猶豫的時間太久了,對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竟然從後方追撞他們的車子,嚇得她頓時驚叫出聲。
「該死!」楊開敔倏地詛咒出聲,回頭看向後方,沒想到對方竟又再一次的追撞他們,讓他們的車子在一瞬間失控的向前突進。
「開敔!」喻琦忍不住的吊高嗓音,她從沒踫過這種情況。
「冷靜一點,雙手握緊方向盤,雙眼專心的直視前方路面,一定要記住,那就是方向盤掌握在妳手中,車子的方向是由妳在控制的,知道嗎?」他冷靜的教導她。
「嗯。」她用力吸氣的點頭。
「現在妳加快速度,用妳能控制的最快速度下山,或者追上在我們前方行駛的車子,只要有其它車子在,我想他們應該會適可而止。」
「我知道了。」喻琦再度深呼吸,沉著的應答,然後慢慢地將車速加快。
後方兩台車一見他們速度加快,毫不猶豫的立刻跟進,依然緊緊地貼在他們車後。
懊死的混蛋,他們到底知不知道開在他們前方的車子駕駛人是個女人呀,竟然這樣苦苦相逼,真是他媽該死的混蛋!
楊開敔轉身向後望,銳利的雙眼在逆光中迅速的找到對方的車牌號碼,並將它記了下來。他發誓事後非將這群混蛋揪出來教訓一頓不可,否則他誓不為人!
三部車在仰德大道上狂奔競速,但是一點也不高潮迭起,因為帶頭的喻琦即使盡了最大的努力,在下山的路段上,車速依然不敢超過七十公里的時速。
也之所以,她根本就無法擺月兌後面追逐著她的兩輛車,而最糟糕的還是她至今仍沒追上任何一部要下山的車子。
今晚的仰德大道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下山的車子都不見了?
「喻琦,前面要轉彎。」楊開敔提醒她,現在的他即使覺得再累再愛困,也無法放松下來。
喻琦輕點了下頭,自然而然的踩下煞車,轉動手上的方向盤。
這是一般人開車轉彎時最基本的正常反應,但是喜歡競速的人踫到轉彎時反倒不會這樣做,因為他們會為了顯現自己的超高技術,反而會加緊油門,然後再選在最關鍵的時刻以煞車甩尾的方式過彎。
意外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前方車子減速轉彎,後方車子加速直接從四十五度角撞上來。
「砰!」一聲巨響。
「吱!」再來是緊急煞車的尖銳噪音。
楊開敔的車頓時打滑旋轉,失控的沖向對面車道,然後與一部小貨車迎面相撞,發出另一聲更大的巨響,驚駭的回蕩在山間。
「哇哇哇……」
一連串急促而匆忙的腳步聲從急診室街上三樓的開刀房,急迫的氣息幾乎要讓人為之屏息。
羅致旋、簡聿權、梁矢璣、麥峪衡四人,急如星火的沖向手術房,他們的表情嚴肅、臉色蒼白,眼中仍存留在乍然听見楊開敔與喻琦發生車禍時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這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他們倆明天就要結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該死!
沖到手術房外,只見楊開敔的父母已雙眼紅腫的呆坐在走道椅子上,渾身籠罩著一股說不出的哀傷,絲毫沒有發覺他們的到來。
「伯父、伯母。」羅致旋出聲喚道。
楊父、楊母反應遲頓的抬起頭來看向他們。
「你們怎麼來了?」楊父沙啞的開口問道,老態龍鐘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一個多小時,他就像突然老了十歲一樣,而在他身旁跟著他一起站起來,再度悲傷落淚的楊母也一樣。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惡夢,明明兩個小時之前,他們兩老還在為兒子的婚禮,以及未來抱孫的話題聊得興高采烈,沒想到才上床剛剛入睡,就被警察局所打來的電話給嚇了一大跳,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則讓他們希望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我哥有朋友在這間醫院工作。」麥峪衡開口道,「伯父,他們倆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傷勢很嚴重嗎?」他眉頭緊蹙,一臉關心與著急的問。
楊父先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無言的搖了搖頭,而一旁的楊母則在听到他的問話後,瞬間又哭得更傷心難過了。
四人不由自主的對看了一眼,原本沉重的心情在一瞬間又向下沉了沉。
「伯母,妳先別難過,也許情況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梁矢璣開口安慰她。
「喻琦呢?她也在里面嗎?」簡聿權問。怎麼不見喻琦她家人來?
「小琦在五樓的開刀房。」楊父啞聲道。
四人同時一怔,一顆心不住的沉進了谷底。他們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開陽絕對會挺身保護喻琦的,可是現在他們兩人竟然都要開刀,情況真的那麼嚴重嗎?
「天權、峪衡,你們倆陪伯父伯母,我和天璣到五樓去看看。」羅致旋倏然開口道。
簡聿權和麥峪衡點點頭,而梁矢璣則跟他一起轉身離開。
「天璣,你先上去。」走到樓梯口時,羅致旋突然說。
「我先上去?那你呢?」
「我到樓下急診室去一趟。」
「你想去那里打听他們的傷勢,以及當時的事發狀況嗎?我總覺得以開陽開車的技術,這場車禍根本就不應該發生才對。你去打听一下也好。」梁矢璣若有所思的點頭道,然後兩人即在樓梯間分頭進行。
羅致旋重新回到急診室卻正好遇上剛剛趕來的倪天樞、高碩和季芛瑤,他讓高碩夫妻倆先上樓去幫忙安慰手術室外心急如焚的兩對父母,留倪天樞下來幫他。
「現在情況怎樣?」倪天樞蹙眉問。
「兩人都在手術,狀況不明。這就是我會下來這兒的原因。」羅致旋搖頭沉聲道,接著卻驀然伸手拉住一位正要走過他們面前的護士。「小姐,可以打擾幾分鐘嗎?」
「有事嗎?」
「我想請問一下之前因車禍送到這里急救的男女,妳可不可以告訴我們,他們的情況嚴重嗎?我們是他們的朋友。」
護士小姐以為他們是想知道那兩人現在人在哪里,于是側身指向她右邊的走道說︰「那兩人現在正在三樓和五樓的手術房里進行手術,你們從這里走過去有電梯可以上去。」
「我想知道他們受傷的情況,他們的傷勢很嚴重嗎?」羅致旋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再次詢問。
「詳細情形你們必須問醫生才知道,我只知道大概而已。」
「大概也行,請妳告訴我們。」
「他們都流了很多血,男的身上好像多處骨折,也有大量內出血的情況,所以醫生才會即刻替他動手術。至于女生的情況內傷比較少,但是外傷卻很嚴重,她的左半臉頰整個被玻璃割得傷痕累累、血流不止,左眼似乎也受了傷,可能會有失明的危險。」
「老天!」羅致旋再也忍不住的低喃出聲。
「請問警察來過了嗎?」倪天樞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詢問。
護士小姐正打算開口回答沒有,就見兩名警察從急診室的大門口走了進來。
「他們來了。」她伸手指向那兩名警察。
「謝謝妳。」羅致旋對她點頭道,然後跟倪天樞兩人迅速的走向那兩名正在櫃台詢問車禍患者家屬有沒有來的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