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強顏歡笑對不對?」她猛盯著他問。
他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秀發。
「累不累?時間還滿早的,要不要到陽明山上走一走,或者到烏來去泡溫泉。」她不喜歡硫磺的味道,泡溫泉向來都不泡硫磺泉的。
「別想轉移話題,快點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你在強顏歡笑對不對?」
「為什麼妳會覺得我在強顏歡笑?」他反問她。
「因為靜宣她既漂亮、能干又甜美,還是你工作上的得力助手,而且你們幾乎可以說是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多少應該有點感情吧?你多少應該有點喜歡靜宣的吧?」
「對,我很喜歡她,就像哥哥喜歡妹妹一樣的喜歡她。」
「真的嗎?沒有一點男女之情?」
「妳這是在干麼?在吃醋嗎?」高碩似笑非笑的凝望她。
「才怪,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有個像靜宣這麼優的女人待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竟然仍然不為所動。」
「那是因為除了她之外,我身邊還有一個比她優一百倍的女人。」
「那個優一百倍的女人是我嗎?」忍不住用肩膀輕撞他一下,季芛瑤笑彎了眼問道。
「妳的眼楮都笑彎了,還明知故問?」
帶笑的目光逗留在他臉上半晌,她忽然低下頭將自己緊緊的偎向他,緊緊的靠著他。
「怎麼了?」她很少在大街上這樣緊貼靠著他走路呀。
「高碩。」她忽然輕聲喚道。
「嗯?」被她這樣緊貼著實在不好走路,高碩干脆松開牽著她的手,將她整個人圈進他強壯的臂彎里。
嗯,這樣好走多了,而且她好香。他低下頭貼靠向她的秀發,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
「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有可能會愛上靜宣嗎?」她輕聲的問。
「有可能喔,所以妳千萬記得不能離我太遠,知道嗎?」他親吻她的秀發故意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問的是他所說的第一句話。
「當然。」他回答的是他後頭說的那一句話。
季芛瑤將頭依靠在他手臂上,沉默著沒再開口。此刻的她真的是百感交集,說不出是高興、欣慰,還是難過、哀傷。
她一直很擔心高碩是不是能夠接受靜宣,在她的計劃順利達成、她順利離開之後,但是看樣子,她應該不必擔心了才對。
可是為什麼伴隨著放心而來的卻是心酸、心痛的感覺?雖然都已經決定要離開他了,但是她卻希望自己在他心中仍是獨一無二,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她甚至于希望他這一生中最愛的是她,只有她。即使陪他白頭偕老的人不是她,而是靜宣,但是在他心中最愛的人仍然是她,是她季芛瑤。
她好自私對不對?
自私的決定要離開他、自私的將靜宣推給他,又自私的希望自己是他獨一無二的最愛,但卻絲毫不將他與靜宣的感受列入考慮中。她真的很自私對不對?
沒辦法,誰叫她從小就受寵,一路定來又眾星拱月的將她給寵壞了。
沒錯,小人得志說的就是她,但是也之所以她得到了報應、得到了懲罰,並且注定無法與相愛的他白頭偕老。
她好愛他,真的好愛他,可是諷刺的是,她竟然只有離開他這一途,才能夠證明自己有多麼的愛他,這還真是諷刺不是嗎?
鼻頭酸酸的,心里隱隱作痛的讓她隨時都有可能爆出哽咽的低泣聲,但是她曾經對天發誓,在離開他之前絕不會再掉下一滴眼淚的。所以再難過、再心痛,她還是得忍住,一定要忍住才行。
「別忘了你剛剛所說的話。」她低啞的說。
「什麼?」他沒听清楚她說什麼。
「我說別忘了你剛剛說的話,如果我們不幸分手了,你可要好好的愛護我所疼愛的靜宣學妹喔。」她忽然抬起頭來,對他調皮的眨眼道。
一看就知道她是在說笑,高碩倏然揚起一抹朗笑,決定與她一搭一唱的小玩一下。
「好呀,我會好好記住,不會忘記的。不過話說回來,我們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分手呀?」大概是下輩子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好好疼愛妳的靜宣學妹了。」
「是嗎?你這麼迫不及待呀?」
「對呀,她既漂亮,能干又甜美,還是我工作上的得力助手耶。」他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她,朗笑著將她剛剛說的話照本宣科、一字不漏的重復一次。
「如果你真的那麼迫不及待的話,其實我現在就可以跟你分手,要嗎?」她挑眉微笑道。
「好呀,不過在分手之前,妳得先答應我一件事才行,就當作是對我們這些年來交往的交代吧。」
「什麼事?」她不知不覺的跳進他所設下的陷阱中。
斑碩的嘴角微微的揚起,好像在壓抑笑容,但是這樣的他卻有一股形容不出的邪佞魅力,讓鮮少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的她差點沒看呆了。
「和我結婚呀。」他說。
「你說什麼?」季芛瑤呆呆的望著他,好半晌才猛然回神的大叫。
「和我結婚呀。」高碩大方的再說一次。
「和你結婚?那還談什麼分手呀?」她沒好氣的朝他瞪眼冷哼道。
「這是唯一分手的條件,妳還要分手嗎?當然我本人是很希望妳立刻說要和我分手啦,快點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他微微的傾向她,兩人眼對眼、鼻對鼻的差一點點就要親吻上對方。
他對著她微笑,而她卻只想尖叫。
結婚?結婚?!他難道從來就不懂得世界上有放棄這兩個字嗎?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棄呀?
他可知道听他多提一次,她就多心驚一次;每拒絕他一次,她就得為自己多傷害他一次,而且心痛一次。
她並不在乎心痛所帶來的折磨與痛苦,她在乎的是他每次被她拒絕後的感受,因為她從來都不曾想過要傷害他,但她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一次又一次。
「高碩我……」突然變得哽咽的嗓音,讓她在一瞬間立刻閉上嘴巴。
她不能哭,不能在他面前哭,絕對不能!
「怎麼了?」他發現她眼底似乎、疑似的泛起了淚光。
「哈哈哈……」她霍然放聲大笑,笑得全身都抖動了起來,甚至讓她差一點就要掉出他臂彎。「你求婚的招術還真是愈來愈有創意了,竟然連分手這種事都可以拿來做求婚的籌碼,我真是愈來愈佩服你了,好好笑呀,哈哈哈……」
她笑得前僕後仰,眼淚都流出來了。
「妳笑夠了吧。」他假裝生氣的朝她斥責道,但臉上全是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溺愛神情。「快說我願意吧。」他柔聲誘哄。
她笑不可遏的搖頭。「你想的美,我才不會中計呢,哈哈哈……」
她不停的大笑,淚水則不斷的從她眼眶里溢出來,至于那是否真是笑的淚水,只有老天和她自己知道了。
HighPUB門口貼著因故暫停營業一天,讓許多事先不曉得此事的客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不過說也奇怪,店門口明明是貼著暫停營業一天的字樣,PUB內卻隱隱約約的傳出音樂聲與狂歡人們的笑鬧聲,讓許多人忍不住想偷窺其內的情形,只可惜PUB大門鎖得可緊了,不管怎麼用力推它就是絲毫不肯動搖一下。
唉,算了吧,也許是什麼知名人士或有錢人在里頭辦私人Party吧,即使成功的闖進去了又如何,只會讓自己顯得格格不入又突兀而已。
所以模模鼻子,還是乖乖的找其它家PUB狂歡吧,反正大台北地區好玩的PUB還多得是,也不差這間HighPUB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