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女人厲聲一喝,身形往前,瞬間再度攔住了她的去路。
段又菱嘆息,無奈的停下腳步看著對方。
「你有什麼好?」女人再次不屑的對她品頭論足,「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長得又矮又胖,渾身上下沒一處優點的丑女人,憑你也想嫁給邵覺?簡直是作夢!」
她可以再刻薄一點沒關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根本就沒有夫妻關系,我已經調查過了。」女人冷笑,得意的揚眉。
段又菱訝然的微瞠雙眼。沒想到竟然會有女人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你想不到吧?」女人看著她,得意之色盡現。
「那又如何,現在不是夫妻不代表以後不會是。」她不自覺的回嘴。
似乎沒想到她會反擊,女人呆愣了一下,隨即又露出更嘲諷的冷笑,「段又菱,十四歲父母俱歿,成了被舅舅、舅媽領養的孤兒。在校成績中等,沒有什麼特別優點,只有人緣還不錯而已。二十二歲因行為不檢,寡廉鮮恥、未婚懷孕而被趕出家門,從此斷絕往來。」
她臉色一白,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她竟然連自己的過去事都調查,這真是太過份了!
「像你這樣一無是處,交友關系復雜,又因未婚懷孕而讓家人趕出家門斷絕關系的女人,說難听一點根本連替邵覺提鞋子的資格都沒有,竟然還想嫁給他,和他成為夫妻?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我看那個小野種就是遺傳到你的不要臉吧?」
小野種?她秀眉立即攏起。
「他竟然敢開口叫邵覺爸爸,他又不是邵覺生的,憑什叫他爸爸?這一定是你教的對不對?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他長大了以後,大概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即使如此,受邵覺青睞的人還是我,而不是你,不是嗎?」段又菱握緊拳頭,突然低下頭。
「你說什麼?」
「不管我多麼一無是處,邵覺喜歡的人、選擇想要結婚的人還是我,而不是你!」她倏然抬起頭,一臉堅定冷峻,一點也不在乎這話說出去會有多麼的氣死人,因為她快被氣瘋了!
這個女人批評她也就算了,竟然連她的兒子都不放過,什麼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什麼叫做長大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孩子是無辜的這句話她沒听說過嗎?她真的是太可惡、太可惡了!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女人氣不過,頓時舉起手來想要掌摑她耳光,段又菱眼明手快的將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不讓她動手打人。
「我是看在你是店里的客人份上才讓你三分,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她冷冷的警告。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賤女人!丑八怪!別以為邵覺是真的喜歡你,他只是看你可憐,覺得像你這種未婚媽媽玩起來沒有負擔也不必負責,才會暫時跟你在一起而已,別以為自己真的能夠嫁給他。不要臉!」對方繼續在嘴上逞英雄。
「你是自己得不到他才會這樣說吧?」既然對方這麼沒禮貌,她也不必再壓抑了。
「你……」對方雙目瞠睜,怒不可遏的在一瞬間倏然抬起另外一只手,狠狠地甩上她的臉。
「啪!」巨大的巴掌聲頓時在廁所內響了起來。
段又菱的臉被打歪到一邊,除了感覺臉上傳來火燒般的疼痛外,還有難以置信的震驚。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用另外一只手打她,更沒想到被巴掌打到臉的感覺會是這麼的痛!
她撫著臉,緩慢地抬起頭來看向對方,只見那女人抬高下巴,以一臉挑釁的表情看著她,一點也不為自己動手打人覺得抱歉。
「跟我道歉。」段又菱冷冷的開口。
「像你這麼不要臉的賤女人本來就欠打,我為什麼要跟你道歉?」
「如果你不道歉,我就告訴邵覺。你應該不希望讓他知道你是個會動手打人的潑婦吧?」
女人的臉色倏然一變。
「道歉。」她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拚命按下怒氣。
「你以為他會相信你說的話?」
「你可以試試看。」
女人咬牙切齒,怒不可遏的瞪著她,一副恨不得想將她撕碎吃進肚子里的表情。
「道歉。」她又再次說道。
女人握緊拳頭,咬緊牙關,在憤恨地瞪了她半晌之後,終于心不甘情不願的朝她迸出一聲,「對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她微微抬起下巴,傲然的點頭,便直接跨步走出廁所。
只是段又菱高傲的模樣無異就像是火上加油一樣,讓已經是怒火中燒的女人瞬間失去理智,想也不想的便將腿伸了出去,狠狠又用力的絆了她一腳。
段又菱完全沒想到她會這樣做,整個人猛然失去平衡往前跌撲了過去,「砰」一聲撞開了女廁的橫格雙向推門,還嚇得剛準備要進廁所的女客人尖聲驚叫了出來。
「啊!」
尖叫聲掩蓋住段又菱摔落地板的聲音,卻也同時引來店里所有人的注意,身為店內負責人之一的邵覺當然在第一時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吧台內沖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他迅速來到事發現場,人未到聲先到的沉聲問,卻在下一秒鐘看見倒臥在地上的人時,驀然月兌口驚叫,「又菱!」
他飛快的沖到她身邊,蹲來小心翼翼的將她從地板上扶起來。
「怎麼了,為什麼會跌倒,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受傷?」他眉頭緊蹙,一臉擔憂的將披散在她臉上的頭發撥開,卻在看見她額頭上滲血的傷口時,整個人猛然驚住。
「流血了!」剛才尖叫的女客站在一旁驚恐的說。
段又菱有些頭昏腦脹的伸手想踫額頭那處讓她覺得疼痛的地方,卻被邵覺迅速伸手攔了下來。
「別踫。」他說。
「怎麼了?」她茫然的問。
「有傷口,會細菌感染。」目光從她額頭上的傷口向下移到那明顯變得紅腫的瞼頰,剛開始他以為那是另一個跌倒時撞到的地方,可是那紅腫處竟然有一個明顯疑似手掌印的痕跡。
目光一沉,他嚴肅冷厲的目光倏然掃向女廁,然後突然松開懷中的人,站起身來走進。
「邵覺。」段又菱想喚住他,阻止他,但卻沒有成功。
女生廁所的洗手台區空無一人,兩間廁所的木門緊緊地閉闔著,安靜無聲。邵覺走到第一間廁所前將門打開,里頭沒有人,再走到第二間門前伸手開門,鎖著。
「出來。」他只說了兩個字。
門里安靜無聲。
「出來。」他又說了一次。
廁所門內仍是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沒有任何預兆,他突然抬起腳來,猛然踹向緊閉的那扇木門。
「砰!」
「啊!」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頓時嚇得躲在門里的女人驚聲尖叫。
「我再說一次,出來。」邵覺以冷酷無情的聲音,緩慢地又說了一次。
門內先傳出女人驚顫的嗚咽聲,然後才听見門鎖推動的聲響,廁所的門終于打了開來。
只見女人面無血色,雙眼含淚,嘴唇和雙腿一樣的抖著,瑟縮成一團的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冷峻,目光冰冷,渾身都散發苦令人害怕氣息的男人。
「你動手打她是不是?」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但張狂的怒氣卻絲毫不減的從他身上竄出。
女人臉色恐慌,想搖頭,卻在他冰冷凌厲的目光逼視下,嗚咽的點了點頭。
「她會跌倒也是你害的?」
女人又點了下頭。
邵覺雙眼瞬間射出極冷的光芒,想也不想的便舉起手來——
「邵覺!」段又菱倏然大聲叫道,迅速的走到他身邊。她一手拿著手帕按壓在額頭的傷口上,一手輕輕放在他手上,然後對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