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的推開車門,雙腳一著地,腰一彎便狂嘔了起來。
「嘔,嘔~~」
「言小姐,你還好吧?」司機先生小心翼翼的站在離她一小段距離外。
天啊,長得再漂亮、再有氣質的女人,嘔吐起來的時候,還是會讓人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呀。
蹲在地上狂吐的言海藍根本就沒有听見他的聲音,一陣又一陣反胃的嘔吐讓她難過得像是快要死了一樣,她蹲在地上覺得身體好熱、渾身無力,整個人像是被人搖來晃去的好難過,她想要躺下來休息、想要喝水、想回家洗澡,想——吐!
「嘔。嘔,」
胃袋已被整個兒嘔空,後來吐出來的東西除了酸水之外,再無其它穢物。
這時,一只手輕落在她肩背上,輕輕地拍撫著她,她以為是司機老伯,于是便啞聲向他道謝並道歉。
「謝謝,我沒事,對不起,可以麻煩你再等我一下好嗎?」她虛弱的說,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還想吐嗎?」
一個低沉沙啞卻充滿關心的嗓音驀然在她耳邊響起,讓她忍不住懷疑的抬起沉重且暈眩的腦袋往上看去。
是因為她醉了的關系嗎?為什麼她覺得司機老伯的聲音好像變得好好听,變得好像他的聲音?
頭一抬,看見出現在她眼前的臉時,言海藍不由自主的逸出哀傷的輕笑。
「原來不只聲音變得像而已,竟然連長相都變得和他一模一樣,我真的是醉了,哈哈哈……」她喃喃自語的笑著說著,眼淚卻下停的泛出眼眶。
他眉頭微蹙,靜靜地看著他。
「屈競,屈競,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呢?怎麼可以呢?」她伸手輕輕踫觸他的臉,眼神哀傷的朝他低聲問著。
「我們曾經交往過,曾經那樣深愛過,你還說會愛我一輩子,為什麼你能說忘就忘,還對著我問我們認識嗎?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怎麼可以?」
她掄起拳頭,無力的打在他身上。
「我是這麼的想你,根本就無法忘記你,你不愛我就算了,怎麼可以忘記我,忘記我們過去曾經有過的一切?屈競,你這個混蛋、混蛋……」
喃喃自語終至無聲,她頭一低,整個人猛地跌進他懷里,徹底醉昏了過去。
屈競沉默的看著懷中的女人,終于確定她是真的認識他,但是這怎麼可能呢?在他的記憶里並沒有她呀。
罷剛他沖出酒吧之後,遍尋不到她的身影,他整個人頓時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恐懼感淹沒,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看不見她會令他覺得恐懼,只知道當她從路邊的行道樹後走出,再次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竟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看她坐上計程車,他毫不猶豫的跳上另一輛緊跟在後。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麼,只知道他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再次失去她的蹤影。
他想知道她的名字,想知道她住哪里,想知道為什麼她認得他,但自己對她卻一點記憶都沒有——只除了有股莫名的想念,及害怕失去她的恐懼層層將他包圍之外。
現在答案終于揭曉了,原來那莫名的想念與恐懼並非無由,她竟然真的曾經和他交往過,曾經和他相愛過,可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記得呢?
看著懷里醉昏了的她,他發誓非要弄清楚這一切不可。
「大帥哥,你是言小姐的男朋友嗎?」站在一旁看著這對難得一見的俊男美女忍了大半天的計程車司機,終于忍不住好奇的問。
這家伙長得還真是帥呀,挺拔的身段、寬闊的肩膀和胸膛、英俊的面容,還有一雙深邃迷人的眼楮,像言小姐這樣的美女,也只有這種帥哥配站在她身邊了。
不過最難能可貴的還是他絲毫不在乎言小姐嘔吐後的氣味,也不在乎踏在滿地的嘔吐物里,只為了能夠待在言小姐身邊照顧她。
嗚……真是感人呀。
屈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靜靜地凝望著懷里的人兒半晌後,才霍然抱起她,跨出被她嘔吐物污染的範圍。
「可以麻煩你送我們回家嗎?」他看向司機。
「當然。」司機先生阿莎力的大聲道,隨即頓了下,忍不住將目光移向他的鞋子。「不過可不可以麻煩你把鞋子踩干淨一點再上車?」
屈競點頭,將鞋子用力的在地上磨蹭幾下,確定鞋底的穢物都被磨干淨後才抱著她坐進計程車里。
「她告訴你地址了嗎?」他上車後問司機,心想如果沒有他便要帶她回家。
「我常常載言小姐,即使她沒說,我也知道她住在哪兒,放心。」司機回答。
原來她姓言。
「她常常這樣喝醉嗎?」
「沒有,這是第一次,還真把我給嚇到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之前還又哭又笑的,讓我好擔心,她很少這樣的,雖然總是安安靜靜的不太愛說話,但卻很有禮貌,像她這麼年輕又長這麼漂亮的女生,這點可是很難得的。
「我經常載客人,所以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大多好高騖遠,外表雖然光鮮亮麗,但是負債卻有一牛車這麼多,不過言小姐就不同了。」好不容易載到愛聊天的客人,司機先生一開口就欲罷不能。
「你怎麼知道她不同?」屈競忍不住出聲問。
「當然知道,這一年來我一星期至少會載她兩、三次,每次都是她在公司加班加得太晚,趕不上公車才會叫計程車回家的,工作這麼忙,她哪有時間到處花錢呀?還有,我也不曾在她身上看見什麼珠寶手飾,她拿的皮包也只看過這一個而已,哪像我女兒,一衣櫥的皮包,真不知道她買這麼多要做什麼,還沒出社會賺錢就這麼會花錢,真是氣死我了!」
「她常工作到很晚?」屈競不著痕跡的將話題導回正主兒身上。
「對,常常。」
「她的工作有這麼忙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她的公司真的很大、很漂亮就是了,好像是什麼上市公司吧。」
「她沒有男朋友嗎?」
「你不是言小姐的男朋友嗎?!我以為你是說。」司機先生驚詫的回頭叫著。
「我是,不過是前任男友。」屈競輕撫著她沉睡的臉,緩緩的回答。
「前任?你們為什麼分手?我覺得你們兩個郎才女貌,根本就是天生一對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想知道。屈競在心里回答。
「沒什麼,只是之前我都在美國距離太遠了照顧不到她,所以才協議分手。」他隨口胡謅,一頓後,不由自主的沉聲補了一句,「不過現在我回來了。」
「意思就是你要重新追求言小姐?」司機反應極快又興奮的猜測,「所以你剛才才會向我打探言小姐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對。」他順水推舟的應聲。
「哈哈哈,好。雖然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不過以我多年載客看人的經驗,我覺得你不錯,如果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地方,你盡避開口我一定幫忙。」司機先生阿莎力的大笑。
「謝謝。」
「不用謝啦,只要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杯喜酒就是了。」
「沒問題。」屈競毫不猶豫的答應,說完之後才突然一愣的發現自己竟然是認真的想和她結婚,即使現在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好了,到了。」司機忽然停下車。
他轉頭看向車窗外,只見車子正停在一棟大廈的大門前。
「多少錢?」收回目光,他問著前方的司機。
「五百五。」停在路邊吐的時間可花了不少錢呀。
屈競從皮夾里抽出一千元遞給他。「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