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工隊又怎樣?」談母瞪向女兒。
「所謂義工隊就是義務幫忙一些需要幫助的人,既然是義務,我們就不應該有求償的心態……」她試著與父母溝通,但話未說完,便被父親不悅的打斷。
「求償?!我們什麼時候說要李處長付錢給你了?我們只不過要他稍微表揚你的義舉而已,這有什麼不對?況且人家拾金不昧都有獎狀了,而你是救了一條人命耶,難道不該表揚一下嗎?」
面對父親嚴厲的神情與語氣,談群美心涼的再度低下頭,無言以對。
「李處長你說吧,到底我們群美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得到一塊匾額?」他們就是要一塊匾額好光耀門楣就對了。
「談太太,這種事並不是我所能決定的,我們既名為義工隊,所有的一切……」他宛轉的開口,但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夠了,這些話你剛剛已經都說過了,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就好。」談母強勢的道。
超級無奈,李處長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談群美,期望她能再度開口說些什麼,但她卻不發一語的低著頭,連他的求救信號都沒收到。
不得已,他將目光投向門口另兩名義工人員,希望他們能幫忙說話。
「伯父、伯母。」
像是接到他的求救訊息,跟在談群美背後而來的詹彩雲走上前。
「彩雲?你怎麼會在這兒?」談母訝然不已,卻在下一刻表現出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你瞧伯母我真是老了,你爸媽好象不止一次跟我提起你也在這里做義工。不過你也不能怪伯母啦,義工人數這麼多,要做到能上報或讓人記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像我們家群美,也是做了兩年義工才有今天的成果。」
好個尖酸刻薄的冷嘲熱諷!誰不知道她與談群美兩人先後不差一個月進入義工隊,如今談群美都快變成家喻戶曉的名人,而她卻依然默默無聞。
哼!不過他們也用不著如此得意,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輸,她只是懶得做而已,如果她要做的話,昨天那件事哪輪得到談群美去表現?
壓下心頭的不屑與冷哼,詹彩雲神秘兮兮的朝談母招了招手。「伯母,你來。」
談母懷疑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移動腳步。
詹彩雲不以為意,主動走向她。
「伯母,我們A組處長是出了名的小氣鬼,你就算是求他,他也不可能會做匾額給群美。」她在她耳畔小聲的說。
「你是什麼意思?」稍將耳朵移開,談母懷疑的看著她問。
「我的意思是如果群美今天是在B組的話,以她過人的能力,要得到匾額或是公開表揚,一定沒問題。」
「B組?」談母揚高聲。
「B組?」一旁的李處長愕然的瞠大眼楮。
「你們在說什麼B組?」談父不解的看著他們三人。
談母懷疑的看了詹彩雲半晌,然後將臉轉向李處長。
「李處長,你剛剛不是說義工隊里沒有表揚或匾額這類東西,怎麼彩雲跟我說B組有,難道說B組不是義工隊嗎?」她半求證、半刁難的說。
「那不一樣……」李處長皺緊眉頭。
「有什麼不一樣?」談母先聲奪人的問,「除非B你敢說B組不屬于義工隊。」
「B組也是義工隊,但是……」
「既然也是義工隊那就沒有但是。」
「談太太,你先听我說。」
「不用說了,我決定讓我女兒轉到B組去。」談母逕自決定。
李處長的眉頭在一瞬間皺的死緊,「談太太,你不知道B組義工所負責的工作範圍,群美並不適合到B組,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能力應付……」
「你說什麼?我女兒沒有能力?!」談父倏然大吼。
李處長一呆,急忙糾正自己的說法。「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他想解釋,單早已被那句「沒有能力」所激怒的談父根本就不願再听他說。
「夠了!」他怨聲嚷叫,轉向女兒。「走,群美,現在就跟爸爸到B組報到去,別在這里讓人給瞧扁了!」
談群美怔愕的看著他,像是被嚇呆了一樣。
「我叫你跟我走,你沒听到嗎?」談父怒目相視。
「走啊,虧你在這種地方竟也能待上兩年。」
見女兒依然像個木頭人般站著不動,談母忍不住走上前,強拉著她往外走,一副像是多在這里待上一秒,身上就會長霉一樣。
第1章(2)
被母親強拉出處長室,談群美一路羞恥難堪的低著頭,不敢望向小芳或是聞聲而來的同事們,害怕從他們臉上看見同情。
B組?
那是特別為假釋犯籌組的義工隊,這組義工不是到醫院幫助病人,不是到養老院幫助老人,也不是輔導叛逆的青少年,而是專門輔導或監視煙毒犯、強盜犯、流氓或傷害罪犯等假釋後的行為。
而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身高不及一六○,體重不到四十五公斤的女生到B組能做什麼?
倒茶?
遞水?
煮咖啡?
如果可以就好了,因為以她與爸媽共同生活了二十四年來的經驗,在保住女兒性命與保住他們倆面子間,他們會毫不考慮的選擇後者。
也罷,隨他們吧,反正人生在世也不過就是這樣,如果她不幸遇到了危險,甚至于死亡,她也不會覺得遺憾或是有什麼舍不得的。
反正,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她的存在與否,就連她自己都……
算了,隨他們吧。
丙真被她猜得準準準,到了義工隊B組,便得知那里所負責的工作,真的不適合像她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生,但是為了面子問題,她依然被爸媽強制的安排進入,同時還接到三令五申的告戒,要她只準成功不準失敗。
只準成功不準失敗?
談群美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這種事情要怎麼才算得上是成功或失敗?
她想起了那天早上B組張處長對她說的話。
「老實說,你一點也不適合待在B組。」他嘆息的說,「但是從李處長那里我大概知道你是身不由己的。你應該知道這幾天來,我要你跟其他同事學基本防身術的理由。」
「對不起處長,為你添麻煩了。」她低頭道歉。
張處長搖了搖頭。「其實我真的很想將你調回A組去,但是你也知道你爸媽是有些影響力的。」
她無言以對。
他看了她一眼後,繼續說︰「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盡量找一個不那麼困難,危險性較低的任務給你。」說著,他輕嘆了一口氣,從抽屜里拿了份文件交給她。「來,這給你。」
她走上前,從他手中接過一個沉甸甸的資料夾。
「這是我從眾多等待處理事件中特別為你挑出來的。這個假釋犯是個高級知識分子的財經犯,應該不同于其他煙毒犯、強盜犯之類可能會對輔導人員動粗,我想你應該可以應付才是。不過話雖如此,你還是要格外的小心,畢竟他在監獄里待過三年,誰也不知道那三年對一個人會有多大的影響,總之你要謹慎小心就對了。」
她點頭。
「小心點,量力而為,如果發現自己處理不來,不要猶豫,趕緊告訴我,知道嗎?」
張處長真誠的叮嚀,言猶在耳,讓談群美不由自主的再度攤開手上看了不只十遍以上的資料。
梁列,現年二十九歲,三年前因為掏空公司資產,讓公司惡性倒閉而鋃鐺入獄。
當時年僅二十六歲的他不僅因為過人的商業頭腦引人注目,俊逸的外表更是讓眾多女人前僕後繼,如此前途似錦的人中龍鳳誰不想搶得,但誰也沒想到他會掏空自己的公司,讓公司惡性倒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