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梁列一臉惡笑,明知故問。
「梁列,你是混蛋!」他面無血色的朝他怒罵,該死的他明知道她怕死老鼠了,竟然還拿死老鼠來嚇她。
「你說什麼?」她拿著老鼠朝她前進一步。
「你不要過來!」她連忙大叫。
「為什麼不要?」他故意又前進了一步,死老鼠隨著他的移動在他手中晃動著。
「梁列!」談群美一邊不斷後退,一邊朝他大罵,「你這混蛋、大壞蛋、冷血無情、沒良心、恩將仇報、小人!」
「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老鼠丟過去。」
「你是大混球,每人比你更可惡——啊——」隨著他擺手將老鼠朝她丟過來的動作,她放聲尖叫,同時轉身就跑。
身後傳來他愉快的大笑聲,但她根本就無心想太多,只想大罵他祖宗十八代。
真是太可惡、太過分、太惡劣了!
懊死的梁列,也不想想她這是在位誰辛苦為誰忙,他不感動、不感激她就算了,竟然還這樣惡整她!
她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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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梁列完全不能自已的足足笑了五分鐘之久,實在是太好笑了!
怎麼會有人這麼怕老鼠,連死掉的都怕,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不敢相信。
一看到那只半掩蓋在便當盒下的死老鼠,他忍不住又狂笑幾聲,她大概做夢都想不到便當盒下會有一只死老鼠吧?難怪她會被嚇的魂不附體,活像見了鬼似的。
老天!她跌倒他身上,她的身體至今還隱隱作痛著呢!
看不出來她個子這麼嬌小,身上看起來也沒幾兩肉,撞起人來卻這麼痛,不過她還真香。
突如其來的思緒然他渾身一僵,臉笑容都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臉上的表情變得冷漠不可親。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剛剛捏過老鼠尾巴的手,只猶豫了一秒鐘便將手指往自己身上的衣服抹去。
他是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流浪漢,沒有生活目標,沒有未來,能過一天是一天,不能過就只有等死,然後解月兌。
這樣的日子沒有壓力,沒有包袱,不用計較得失,也不必擔心遭受背叛。
沒有人會關心他的過去與未來,也沒有人會處心積慮的算計他。
不必與人勾心斗角,不必言不由衷,跟不必應付那些貪婪妄想的人們。
當流浪漢多好,好過當梁列!
不自覺的,他自嘲的哼笑一聲,然後窩回他從垃圾堆撿回來的棉被中,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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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不理他了,但做事從不半途而廢的談群美第二天還是提著便當來了。
但是不同于之前的是,他這回可不是一個人來,身後還跟了四個手持畚箕、掃帚以及各式清潔用品的清潔隊員。
「義伯、張伯、偉伯、祥伯,麻煩你們了。」進屋後,談群美轉身向四人道。
「你去忙你的吧,這邊就交給我們了。」年紀最長的義伯道,只見其他三人在見到屋內髒亂的垃圾時,迫不及待的動起手來。
「那麼就麻煩你們了。」
義伯迅速點了下頭,也同其他三人一樣,開始動手打掃。
談群美帶笑的爬上二樓,一如往常般找到無時無刻不在睡覺的梁列,然後逼他洗手後才給他便當吃。
梁列依然不理她遞來的筷子,以手扒飯,但是不知為何,他愈吃就與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終于,他再也忍不住,第一次在便當未見底前停了下來,直瞪著她。
「怎麼了,今天的便當不好嗎?」談群美眨了眨眼,一派純真的問。
苞他停下來一樣的突然,他又開始低頭扒飯。
她也不在意,反正這一個星期來,她早已習慣一個人說話。他聳了聳肩,繼續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的臉若有所思。
又過了一會兒,梁列再一次忍不住停下來瞪向她,這回眼神中明顯閃爍著怒氣。
她到底該死的干什麼死盯著他看,看的他全身都不自在!
她忽然咧嘴朝他一笑,他只覺得身上的汗毛在一瞬間全站了起來,再也忍不住以惡劣的口氣朝她沖口問︰「你到底在看什麼?」
「我發現了一件事。」他微笑的說。
他生氣的瞪著她。
「原來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冷聲道。
「你在生氣嗎?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很生氣?」她興沖沖的看著他。
梁列幾乎要咬牙切齒起來,她這樣沒頭沒尾、文不對題是想怎樣?還有,從剛剛就一直從樓下傳來的「乒乓」聲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她再次說。
「你再這樣沒頭沒尾說話試試看她怒不可遏的瞪向她警告。
受到警告,談群美不驚不怒,相反的,臉上的笑容卻愈來愈大,甚至忍不住的輕聲笑出聲。
「他媽的!」
看著她臉上動人的笑靨,他再也忍不住咒罵出聲。
她該死的到底是那根筋不對?還有,她在亂笑個什麼勁?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笑的又多麼莫名其妙、多麼——美……
瞪著粲笑如花的她,他突然間沒了食欲。
憤然丟下手中未吃完的便當,他轉身朝睡覺的地方走去,窩回他的避風港——窩內。
「喂,就算今天的便當沒有以往幾天的好吃,你也不用丟的滿地都是吧?」談群美看著散落一地的飯菜,皺起眉頭。
梁列的反應是拉起棉被將自己的頭也蒙進被子里。
「你這樣不怕把自己悶死嗎?」
他沒有反應。
「原來你的脾氣這麼大,我還以為你是個沒什麼脾氣的人哩。剛找到你的時候,你幾乎是不理人的,不管我說什麼,鼓勵也好,刺激也罷,你始終都沒有一點反應,那時候我的挫折感有多大,你一定不知道。可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你不僅會發脾氣、會鬧性子,還會笑。」
梁列掀開被子,怒不可遏的瞪著她。
發脾氣?
鬧性子?他什麼時候做過這些事了?
「你不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在鬧性子的小孩嗎?」接收到他眼中不悅的質問,談群美微笑的反問他。
圓瞠雙眼瞪了她半晌,梁列氣悶的哼了一聲,再度拉起棉被將自己蓋住,決定不再理她。
「我不是在做夢對不對?」她完全不受影響的說,「你昨天真的曾經哈哈大笑,就再你那死老鼠把我嚇跑的時候。雖然你的行為真的很惡劣,但是我決定原諒你了。不過你可絕對、絕對不準再有一次那樣的行為,知道嗎?」她像是在教導小孩子般,語調認真而嚴肅。
她握緊拳頭,在被窩內咬牙切齒。
「說實在的,梁列,」她忽然嘆息一聲,「你回生氣也會笑,那就表示你還是有感覺的,既然如此,為什麼要這樣自甘墮落的當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流浪漢?
「我不知道你自甘墮落的原因跟你坐過牢多大的關系,但是有句話說的好,直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次的犯錯而這樣放棄自己,每天過著這種三餐不濟、衣不保暖、渾身惡臭的生活。難道你一點都不會想念以前衣食無缺、溫暖舒適的日子嗎?
「也許你會覺得一切都不同了,現在你想過回以前的生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萬丈高樓平地起,只要有開始就會有希望,不是嗎?我說過在資金方面我可以借給你,而且我告訴你哦,我昨天回家看了一下我的存折,三個賬戶的金額加起來有三百二十億萬耶,比我預料中還要多出一百多萬,我想這些錢應該夠你用吧?
「如果不夠用的話,我也想過方法了,那就是有我出面去向銀行借貸,我想借個七、八萬應該沒有問題才對,這樣加起來你大概就有四百萬的現金可以用了。倒是你想過要做什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