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真愛你 第7頁

艾媺沉默的看著他,半晌之後,在她黑如星子般的瞳眸中,慢慢的凝聚起一抹堅定與勇氣。

「矢璣,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跟任何人說我是你的女朋友?」她開口要求。

梁矢璣瞬間瞠大了雙眼,沉聲問道︰「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要和你分手,只是想讓我們是男女朋友的事,變成一個別人不知道的秘密而已。」

「為什麼要這樣做?」

艾媺沉默的看著他。

「妳是不是認為我的存在對妳而言,是種困擾?都是因為我的關系,才讓妳交不到好朋友,也找不到好工作,甚至還害妳被不認識的人批評諷刺?」他緩緩的問道,銳利的眼光一瞬也不瞬的緊盯在她臉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想把生活變得簡單化一點。」

「所以妳覺得和我在一起,生活變得很復雜?」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讓今天這種事再發生而已。」她有些煩躁了起來,「你知道你的身分和知名度對我而言,一直是一種……一種,我該怎麼說呢?」

「困擾?壓力?麻煩?或者應該說是累贅?」他諷刺的說。

艾媺迅速的蹙緊眉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妳就是。」梁矢璣漸顯怒意。

「不是!」她也有些生氣了。

「好。那妳告訴我,為什麼妳突然想要隱瞞我們倆的關系?我的身分和知名度義不是從今天才開始有的,以前它們無法困擾妳,為什麼現在卻會?」他實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又想做什麼!

「以前我們是學生,只要顧好功課順利畢業就夠了,但是現在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進入社會工作是一輩子的事,它不像讀書時三五年之後,自然而然就可以換個階段,換群人在身邊。工作是長期性的,身邊的朋友、同事也一樣,可是因為你的關系,我卻無法交到一個真心對我的朋友,你知道嗎?」

「所以妳就是在怪我就對了?」

「我沒有。」她煩躁的說,「我只是想暫時隱瞞我們的關系,至少在我工作穩定下來,交到幾個真正的好朋友之後再公開。這對你而言應該沒什麼差別,相反的說不定還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不是嗎?」她頓了一下,稍稍的撇了下唇道。

「妳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好處?」他瞇起雙眼,听出她語氣中微微的嘲諷。

艾媺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你在接受雜志的訪問時,不是講明了你喜歡的女人類型嗎?一旦我們的交往成了秘密,你不就可以盡情的和那些能讓你心動的美女們交往了?」

「妳說這些話是認真的,還是在跟我開玩笑?」梁矢璣目不轉楮的盯著她,冷聲問道。

艾媺微微抿著嘴巴,不吭一聲。

「我再說一次,妳是認真的還是在跟我開玩笑?回答我!」

她低著頭瞪著地板,仍是不響應。

他不會知道當她听見別人說出他喜好的女生類型,回到辦公室座位上又看見別人故意攤在她桌面上,他和別的女人--剛好是他所形容喜歡的類型--親密出游的照片時,那種震驚、難過與打擊的感覺是多麼的痛苦。

他在她認真工作辛苦上班時,卻陪著別的女人逛街Shopphg,而且事後又從未跟她提起過一言半語的。

到底那個女人是誰?怎能如此親密的靠在他身側?而他在背著她和別的女人一起時,又怎麼笑得如此愉快?她真的好想問他,但卻不知為何問不出口。

她在他所開出來的喜歡類型條件中,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項是及格的,她能怪他偷腥嗎?

「艾媺,回答我。這真的是妳的希望嗎?希望我和別的女人交往?」梁矢璣伸手將她的下巴抬起面對自己,以嚴厲而冷然的語氣緩緩問道。

不,不是。她在心里吶喊著,但卻听見自己以淡然的語氣開口說︰「一旦我們的關系成為秘密,身為單身漢的你自然擁有交朋友的權利。」

「這就是妳的真心話?」

艾媺抿緊嘴巴,無言的看向他處。

「好,我知道。」他沉默的看了她許久,終于松開手的退後一步。然後絕然的轉身走向大門的方向。

「矢璣!」艾媺不由自主的叫出聲,心里突然掀起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烈恐慌,覺得他這麼一走,自己將會永永遠遠的失去他。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臉上完全是一副面對陌生人的疏離樣。

「我們並沒有說要分手對不對?雖然關系要變成保密的狀態,但是我們並沒有分手對不對?」她強顏歡笑的緊盯著他。

梁矢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沒有回答。

「對不對?」她又再問一次,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的雙眼中逐漸泛出一抹可疑的淚光。

「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他的沉默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問,而每多說一次對不對,她的嗓音便多了幾分顫抖。

她的樣子是那麼的惹人心疼與憐惜,但是對他所說所做的事卻又是那麼的令人氣憤難乎。她難道不知道他家再有錢,他的知名度再高,他仍是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嗎?他也是會受傷、會心痛的。

他是那麼的愛她,而她卻只想要隱瞞他們的關系來成就她的工作與友情,甚至于還暗喻的說出她不在乎他去另結新歡的話來,她真的是快要把他給氣死了!

「對不對?」

淚水緩緩的滑下她的臉龐,也揪痛了他的心,他多麼想立刻擁她入懷好好的愛她一番,但是他也知道這樣做並不能解決問題,不能改變她所希望的一切,以及由她的希望所引發在他體內沸騰的憤怒。

「矢璣,對不對?」她再次問道,聲音已接近泣不成聲。

「一切都如妳所願。」他終于緩慢的開口看著她說,然後毅然決然的轉身開門離開。

必上大門的剎那,他似乎听見了她放聲哭泣的聲音,但是這一切都是她所要求的不是嗎?她為什麼還要哭,該哭的人應該是他吧?

由于溫室效應的關系,即使在俗稱一年四季如春的寶島台灣,夏天仍足以熱死人。

艾媺揮汗如雨的走在大街上,急匆匆的趕往下一個面試的地點。

她即使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除了渾身布滿了汗臭味外,她的頭發凌亂,衣服和褲子上都沾有污漬,手心、手時有著微泛血絲的傷口,而且她還懷疑讓她走路變得一拐一拐的膝蓋,是不是也受傷流血了。

今天的她超級不順,除了一早就打翻了牛女乃,摔破了她最喜歡的一個馬克杯之外,她的第一個面試因塞車而遲到,在趕赴第二個面試場所時,又被一台逆向行駛進單行道的機車擦撞到弄成現在這副模樣,而且肯定的是,她接下來的面試又要遲到了。

好熱、好痛、好難過。

為什麼天空明明是烏雲密布,空氣中卻仍充滿了熾熱的氣息,烘得她如置身于巨大的烤箱中,連呼吸都覺得氣管像要被燙傷了一樣。

她的手好痛,腳也好痛,為什麼明明只是一點小擦傷,泛出來的血集結起來甚至于不到一滴的分量,傷口卻可以痛得她抽氣不停,甚至還痛得想哭?

好難過,她真的好想哭,但是這單純只是為了今天所有的不順遂,或者是傷口的疼痛所引發的難過嗎?

矢璣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和她聯絡,也沒回他們同居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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