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 第18頁

溫雪連眨了幾下眼楮,終于恍然大悟他說要散步根本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要問她這件事。但是他干麼這麼心急呀,她不是已經說了回家再說嗎?

「你突然要下車就是為了問我這個?我們可以到家再說啊。」犯不著在這種陰暗恐怖的地方說吧?感覺好象隨時會有兩、三個不良份子跳出來打劫似的。

「從這里到家還有一段距離,我擔心妳回家後就什麼都不肯說了。」他直言道。

聞言,溫雪的胃在這瞬間緊縮了一下。他給人的感覺向來都是自信滿滿的,擔心這兩個字實在不應該出現在他字典里才對。

「你為什麼擔心?」她問。

季騞稍微猶豫了一下,決定老實回答她的問題。

「妳什麼時候主動問過我愛妳了?妳總是忐忑不安的擔心,我們倆配不配的問題,直到剛剛,妳才第一次將心放在我們的愛情上,而不是外貌上,妳叫我怎能按捺得住這種迫切想知道,妳為什麼會突然問我愛妳的沖動?」他以較平常激動一些的語氣凝視著她說。

溫雪目不轉楮的看著他,突然感覺到一陣鼻酸。他原來真為她而感到不安,她從來都不知道。

「對不起。」她沙啞的開口道歉。

「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跟我說對不起?」他愕然的問。

她搖著頭,想說又說不出口。她好想跟他說自己也好愛他,她並不是故意要讓他感到不安的,她只是沒辦法下去對自己的外表產生自卑情結,但是從今以後,為了他,她會努力克服這一點的。

「我們回家好不好?這里太暗了,我有點怕。」她說。

「好,那我們離開這里換個地方說話,但妳還是得回答我的問題,告訴我,妳為什麼會突然問我愛妳嗎。」季騞點頭,鍥而不舍的對她說。

他牽起她的手,正打算離開這高架橋下的停車場時,一輛機車突然從馬路彎進這治安的死角,瞬間擋住他們倆的去路。

「嘿嘿,大哥大姊剛約完會要回家嗎?」後座頭戴鴨舌帽的男人迅速的跳下機車,流里流氣的晃著頭對他們邪笑。

季騞立刻將溫雪拉到身後,以自己的身體保護著她,冷靜的看著擋住他們去路的兩人一車。

「你們擋住我們的路有事嗎?」

「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我們兄弟倆最近手頭緊了些,想跟你借點錢花花。」鴨舌帽男摩擦著手指,以一副貪得無饜的表情說著。

季騞看了他們一眼,毫不猶豫的掏出口袋里的皮夾,遞給他們。「錢你們可以拿去,但是請把其它東西還給我。」

「請?嘿嘿,我們兄弟倆最喜歡有禮貌的人了。」鴨舌帽男接過皮夾咧嘴道,可當他打開來一看,一張臉立刻臭得像被人倒了會,「靠!怎麼只有一千多塊而已?」

「我身上的現金全都在那里。」季騞平靜的說。

「那個女的。」坐在機車上,頭帶安全帽的男人忽然開口提醒同伴。

「妳!把皮包丟過來。I鴨舌帽男立刻將注意力轉向溫雪。

「把皮包給我。」季騞示意道。

溫雪馬上將肩上的皮包卸下交給他,季騞則將它向前遞給了鴨舌帽男。

鴨舌帽男毫不猶豫的一把搶了過去,然後打開她的皮包,將她的皮夾給掏了出來,打開一看。

「靠!這女人身上的錢更少,竟然只有兩百塊而已!」鴨舌帽男忍不住咒罵道。

「把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搜過來。」安全帽男指示道,鴨舌帽男立刻照辦。

「把你們身上的項鏈、戒指、手表全都拿下來給我。快點!還有你的手機。」他對著季騞叫道。

季騞毫不猶豫的照辦。只要不受傷,花錢消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先將手機交了出去,再將手上的RoyalOakAnnualCalendar表卸下,交了出去。

一一接過他們遞來的值錢物品,鴨舌帽男突然發現溫雪的手上還有個戒指沒月兌下,而且她還企圖用左手去遮掩它的存在。

「喂,妳!把手上的戒指也月兌下來給我。」他命令道。

溫雪一驚,瞬間握緊了雙手。

「小雪?」季騞轉頭看她,「把戒指月兌下來給他們。」

「不。」她用力的搖頭。這是他給她的戒指,代表著他對她的真心、誓言,她不能失去它。

「妳說什麼?」鴨舌帽男沉聲道。

「你們已經搶光我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了,還不夠嗎?」誓死保護手中戒指的溫雪忍不住回嘴。

「小雪!」季騞驚慌的朝她喝道。

她為什麼要激怒這兩個歹徒呢?他之所以選擇花錢消災的方式來面對眼前的惡勢力,就是不希望她受傷呀,這個笨蛋!

「臭婆娘,我們兄弟想怎樣,妳管得著嗎?快點把戒指丟過來!」

「不。」

「小雪!」

「媽的,妳欠扁!」鴨舌帽男大力的將手上的皮包往地下一丟,掄起拳頭,怒氣沖沖的朝他們沖了過來。

見狀,季騞立刻將溫雪往後方一推,轉身送出一記鐵拳,正中沒料到他會動手的鴨舌帽男。

「媽的,你敢打你老子!」鴨舌帽男一個跟膾,倏然怒吼,接著,他手伸到腰後方,掏出一支冷光閃閃的利刃砍向季騞。

「啊!」溫雪摀住耳朵,驚駭的大叫。

混亂之間,季騞手臂被劃了兩刀,臉頰也被劃了一刀,但即使如此,他仍奮力的抵擋著,就怕溫雪因他一時疏忽而受到一絲傷害。

這時,另一名搶匪已然失去耐心,將機車車頭一轉,朝溫雪筆直的沖了過去。

與鴨舌帽男對峙時,季騞一直分心注意著另一名搶匪,一見這情況,他想也不想的立刻沖向那輛突然沖向溫雪的機車,企圖將它擋下來。

機車筆直的撞上他,在他驚覺到痛的瞬間,人已飛跌出去,並且撞上一旁停放的汽車,發出駭人的聲響。

「啊--」溫雪頓時嘶聲尖叫。

血從季騞嘴角溢出,兩名搶匪一見撞死人了,不敢再多停留一秒,油門一踩瞬間逃離現場。

急診室外的走廊上,溫雪一個人呆坐在那,面無血色,表情呆滯,淚水卻猶如有自我意識般,不斷的溢出她眼眶。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

都是她害的,一切都是她害的,若是她听話的把戒指給那兩個搶匪的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是她害的。

Haw他……他會不會死?

不,絕對不會的。她都還沒有親口告訴過他她好愛、好愛他,而且他也說過他要娶她,他會拿婚戒來換回她手上的這只尾戒。

他的尾戒在她手上,代表的是他的真心與誓言,但是如果他不在了,她留著這個戒指還有什麼用?

她是呆子、是笨蛋,竟然以為只要仍保有這個戒指就能保有他,只要這個戒指還在她手上,他就不會離開她。她竟然寧可選擇相信一個身外之物,而不願意相信他。她真是個笨蛋!大白痴!

一只戒指怎麼可能比他重要?一只戒指怎麼可能取代得了他?

這一只戒指……這一只戒指……

她倏然一把將手上的戒指摘下,然後揚起手就要往對面牆壁上扔去,但是……

「嗚嗚……」嗚咽聲突然從她口中逸出,她看著手中的戒指,旋即握緊它送到心口,蜷曲著身體,再也遏制不住的痛哭出聲。

黃淑芬和王嘉雯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令人鼻酸的畫面。她們匆匆的跑到她身邊。

「溫雪,老板他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黃淑芬將她擁進懷中安慰的說,但自己的眼眶卻也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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