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猛男 第15頁

姊姊不在家,曲蒨姊、于寒姊和劉妤姊又都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她不能麻煩她們。她一直以為自己有很多朋友,然而頁的信得過且可以依靠的卻是屈指可數、少之又少。

必咸胥三個字突然出現在她的手機螢幕中,讓她瞬間停止了按鍵的動作,楞楞的看著它發呆。

心還是會痛,感覺還沒麻木,而且她還是想見他,還是渴望他能在身邊陪她面對這一切呢?

瞪著他的名字猶豫良久,她終于壓抑不住自己的渴望按下了播出鍵,打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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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曦!」

听見姊姊的聲音,井于曦茫然的從長廊的椅子上抬起頭來,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幻听,否則怎麼可能會在醫院停尸間前听見姊姊的聲音呢?

看著朝她飛奔而來的明顯身影,她連眨眼懷疑的力氣都沒有。

頁的是姊姊,她怎麼會到這里來呢?是誰通知她的?她只通知了關咸胥而已呀,她怎麼——

必咸胥?

對了,她怎麼會忘了他現在是姊姊的男朋友呢?自己通知他,而他通知姊姊,這是最自然不過的情形,一點也不奇怪。

只是她不懂的是,為什麼她找不到于曉,而他卻找得到呢?

「于曦。」井于曉停在她面前輕喚她一聲,隨即一臉難過的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她,傷心的哭了起來,「老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她不知道,但它們就是發生了。

和人打架、被他侮辱、丟了工作還負債,然後是嘉君自殺。

今天是十三號星期五嗎?還是四月一日愚人節?

她頁的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些事,也許這一切只是一場惡夢吧!

「好了,姊,別哭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也只能接受。別哭,嗯?」井于曦輕拍著姊姊的背安撫她。

井于曉一臉是淚的從她頸側抬起頭來,吸著鼻子懷疑的看著她。

「于曦,你還好吧?」她啞聲問道,總覺得于曦現在應該會很難過、很難過才對,但是她卻一臉平靜,臉上更是不見一絲淚痕。

「我?很好呀。」她平靜的說,「你是怎麼來的?」

「關威胥載我來的。」井于曉擦了擦眼淚,仍低聲啜泣著,「他去停車,要我先過來。」

「你去哪兒了?」

「嗯?」

「我打電話回家,可是沒人接。」

「喔!我和關咸胥到外頭吃飯。」

所以她才會這麼快就接到消息,這麼快就趕來。

晚餐約會?她早該想到,更不該感到意外的。她木然的想著,發現心痛的感覺好象愈來愈輕了。

「對不起,打斷了你們的約會。」井于曦歉聲道。

「你在說什麼傻話,發生了這種事你當然要告訴我,到底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警察打電話給我時,嘉君就已經宣告死亡了。」她平靜的陳述,「他們在她家里找到了遺書,遺書上寫著說她後悔沒听我的勸告上兒然為了林盛名和我決裂,後悔愛上用情不專的他,她恨自己一再被欺騙、被傷害,卻又一再的原諒他,離不開他。她說她很痛苦,沒有人關心她,還說她想死。」

「怎麼會這樣?」井于曉忍不住搗住嘴巴低泣出聲。

「她從十樓頂樓跳下來,當場死亡。警察說現場目擊的人說她跳樓時沒有一絲猶豫,爬上水泥圍欄之後便一躍而下,讓人連想救她的機會都沒有。她死的時候,雙眼還是睜開的——」

「不要說了,于曦,嗚……不要說了。」井于曉哭著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于曦,」她哀傷的看著她蒼白的臉,暗啞的哭喊著,「你為什麼不哭呢?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的告訴我這些事呢?」

「我不知道。」井于曦平靜的回答,「也許我天生就是自私又冷血的人吧!」

「你才不是,你只是被嚇壞了才會這樣。」井于曉哭著抱住她,「沒關系,我幫你哭,嗚……我幫你哭就好了,嗚……」

她將頭靠著井于曉,疲累的閉上眼楮,喃喃的說︰「傻瓜。」她的傻姊姊。

長廊上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慢慢朝她們接近。

她睜開雙眼看向來人。

「謝謝你把我姊帶來。」她木然的開口向他道謝。

必咸胥輕眯起雙眼,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不安,而且以極速在擴大中。

「你還好吧?」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有些擔心的問道。

井于曦輕點了下頭。「不好意思讓你多跑這一趟,如果我知道姊姊當時正在你身邊的話,我會請你把電話交給她,這樣就不會麻煩到你了。」她歉然的對他說。

必咸胥一臉不認同的表情,雙唇抿成一直線,下巴線條顯得剛硬而無情。

「你不必跟我這麼客氣,于曉的事就是我的事,即使你只告訴她,我還是會陪她一起來。」他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像是在期待她會有什麼反應。

她再度對他輕點了下頭,除了原有的蒼白之外,沒有任何一絲情緒反應在她臉上。

「好了,姊,別再哭了。你哭得這麼丑,會把關大哥嚇跑的。」她低下頭,一邊溫柔的替姊姊拭去臉上的淚水,一邊平靜的說道。

必大哥?

他瞬間緊咬牙根,雙眼因怒火狂燃而發亮。

「你放心,我是不會這麼輕易就被嚇跑的,因為我對于曉是認真。」他半真半假的說。

她對他的話依然沒有反應,只是再次對他輕點了一下頭。「這樣我就放心了。」便扶著仍然抽噎不止的姊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姊,你們先回去吧。」

「我們先回去?那你呢?」井于曉不放心的問。

「我等她的家人到了之後再回去。」她的態度平靜無波。

「可是嘉君的爸媽不是都在大陸嗎?」井于曉不解的看著她。

「警方已經通知他們這件事,所以他們應該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可是即使在路上,他們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下午或晚上才能趕到吧?你要在這里等到他們來為止?」

「嘉君一向不喜歡待在陌生的地方,所以我想留下來陪她。」

「于曦……」才止住的淚又掉了下來,井于曉哭著擁緊她。

「姊,你怎麼又哭了呢?」她拍拍她,語氣有些無奈。

「因為你都不哭,所以我才幫你哭。」井于曉抽抽噎噎的再次表示。

「傻瓜。」她又拍了拍姊姊的背,然後才將她推離自己的懷抱,轉頭看向關咸胥。「關大哥,我這個愛哭的姊姊就麻煩你照顧了。」

說完,她將井于曉牽到他身邊,然後推進他懷里。「開車小心。」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該怎麼做,一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但是除了怒火之外,他眼底還存著濃濃的擔心與不安。

井于曦的樣子太奇怪,平靜得太過分了,就好象是木頭女圭女圭一樣,沒有情緒。

她到底怎麼了?

「我不要回去,我要留下來陪你,于曦。」井于曉用力的搖頭,不肯獨留下她。

「姊,听我的話先回去好嗎?」

「可是——」

「來,于曉,我先送你回去。」他突然開口,並用手臂圈住她的肩膀。

「可是——」井于曉抬頭望向他。

「放心。」我會留下來陪她。他用堅毅的神情向她傳遞無聲的訊息。

他要搞清楚她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要把情緒藏起來?想哭就哭、想生氣就生氣,想尖叫想怒吼也不會有人阻止她,她究竟是怎麼了?

井于曉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答應。

「好,我先回家。」她轉頭對井于曦說,「你不要太難過,不要想太多,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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