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走出浴室,紀凱已經來到。
「塞雷,我替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呂修榮醫生,台灣針灸界的權威。」紀凱開口道。
「你好。」塞雷拘謹的朝呂醫生點了個頭。
「你好。」呂醫生說︰「你的情況紀先生已大致都跟我說過了,你先坐下,我替你把把脈。」
他話一說完,一旁的衛美朝立刻搬來椅子和桌子,讓他可以坐在床邊為坐在床上的塞雷把脈。
「你在這里做什麼?」塞雷瞪著她問,他剛剛沒注意到她也在房里。
「幫忙呀。」她理所當然的說,接著轉頭對呂醫生微笑道︰「呂醫生請坐,我是一名護士,敝姓衛。如果你需要幫忙,而我又恰巧幫得上的話,請不必客氣,盡避開口叫我做就好了。」
「謝謝。」呂醫生點頭微笑道。
「你出去。」塞雷倏然朝她開口命令道。
衛美朝瞥了他一眼。「如果先生不想看到我這張臉出現在這里,沒關系,我有帶面具來。」她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只面具戴上,這回成了小甜甜布蘭妮。
「衛美朝!」他咆哮出聲。
「我發誓小甜甜布蘭妮還活著,跟作古的瑪麗蓮夢露不一樣,要不信的話,你可以問紀先生。」她迅速的舉起右手說。
「你——」她氣得幾乎說不出話。
「塞雷,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有這種嗜好?」紀凱失聲笑道,一半揶揄一半認真的盯著他問︰「你老實告訴我,過去那些看護該不會就是因為不願意配合你這種角色扮演的怪嗜好,所以你才會一個個的要她們走路吧?」
塞雷狠狠地瞪向他,衛美朝忍不住輕笑出聲,于是淬毒的目光在瞬間轉向她。
「對了,紀先生和呂醫生都來這麼久了,我卻忘了要上茶,真是對不起,我立刻去泡。」她反應極快的使出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一下子溜得不見人影。
呵呵,鬧他還真是有趣呀。
第六章
「紀先生、呂醫生,你們來啦。」經過多次治療,衛美朝跟兩人熟絡許多。
紀凱神秘的將藏在背後的花束拿出,「喏,香花贈美人,送你。」
「真的要送給我?」
「當然。」
「謝謝。」
塞雷坐在客廳沙發上,冷眼旁觀的看著大門前正在上演的連續劇,雖然類似的劇情幾天就會上演一次,但是他看了就是覺得不爽。
凱子那家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都已經警告過他不準打她的主意了,他竟還動不動就買花來送給她,他是故意要向他挑釁的是不是?
還有她,她這輩子是從來沒收過男生送的花是不是?瞧她每次收到花都眉開眼笑,活像個花痴似的。如果她真是個花痴就算了,但是她若真的愛上送花給她的凱子怎麼辦?
凱子那家伙是他見過最花心的男人,他對每個女人都溫柔體貼又浪漫,但是一旦將人弄上床,幾次之後厭煩了就比任何人都無情。
他從不承諾也從不強求,在一旦到了要分手的時候,一句「只是做了愛做的事,你情我願」便交代一切。
餅去他一向笑看這一切,偶爾發揮一下同情心,可憐那些竟然會傻得去愛上凱子的女人,但是現在他一點看戲的心態都沒有,同情心更是被一波又一波不爽的怒浪沖到不知道宇宙的哪一個角落去,現在的他只想將他們倆一起抓到面前來,然後破口大罵出他心中所有的不爽。
懊死的凱子!愚蠢的女人!氣死他了!「咦,塞雷,你今天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怎麼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紀凱走進客廳中,訝然的看著他問。
塞雷冷冷地瞪他一眼,從沙發上站起來,不發一語的朝房間走去。他們固定都是在他房里進行針炙。
「呂醫生麻煩你了。」衛美朝急忙朝醫生鞠個躬,恭敬的開口道。「待會兒我會泡一壺你最愛的金花茶端進去給你,麻煩你先進去。」
「那就謝謝你了。」六十開外的呂醫生笑呵呵的說。
「麻煩你了。」她再朝他行了個禮,然後目送他走向塞雷的房間。
「你是真的很愛他對不對?」留在客廳里的紀凱突然開口。
她轉頭看向他,臉上寫著疑惑。她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這麼說,又怎會知道她是愛著塞雷的,她的表現有那麼明顯嗎?
「我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想確定一下我的猜測而已。我猜對了嗎?」
「是什麼跡象讓你做出如此大膽的猜測?」她不答反問,她很好奇,因為這對他而言,似乎並沒有任何直接的關系。
「你一點也不像衛秘書所說的只是塞雷的超級Fans,你的行為不像,看他的眼神不像,你對他所做的一切,盡心盡力的模樣都不像。相反的還比較像是他的女朋友或妻子,那種很愛很愛他,不管他變成什麼樣,也會一輩子守護在他身邊,不離不棄的女人。」
「你應該說海枯石爛,至死不渝,這樣會更加浪漫一點。」衛美朝一本正經的說。
紀凱一呆,倏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他笑聲連連,「有沒有人說過你表里不一?」
「這四個字好象比較常用在罵人上頭。」她挑眉說。
「我指的是你柔弱的外表和你堅毅的性格,不,還有整人的功力。」他笑道︰「自從塞雷出事後,我已經很久沒看到像他現在這樣精力充沛、活蹦亂跳了。」
「這成果有一半要歸功于你吧?」她低下頭,將臉埋進手中的香水百合花束中,深吸了一口香氣。
「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他輕楞了一下,微笑的盯著她道。
「我知道他喜歡我。」她看了他一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
「你怎麼知道他喜歡你?」他著實被嚇了一跳。
「我感冒昏倒那天早上,你們的對話我都听見了。」
紀凱瞠目結舌的看著她,然後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聲。
「天啊,原來如此,難怪我總覺得你好象總是在戲弄他,原來……哈哈……原來你根本是吃定了他絕對不會傷害你,對不對?」
「我不是故意要戲弄他,而是他總是暮氣沉沉的一點精神都沒有,所以……」
「所以你就故意做些會讓他發火的事,讓他有事沒事生氣的咆哮一下,有益健康?」他替她說完。
衛美朝聳了聳肩,默認。
看著她,他甘拜下風的說︰「虧你想得到這個方法。」
「我是個護士,記得嗎?」她再度聳肩道。
「你果然是他的天使。」他微笑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說。
她輕挑了下眉頭,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還要去幫呂醫生泡茶嗎?可不可以麻煩你順便泡一杯咖啡給我喝?」他沒有解釋的轉移話題。
「當然。」衛美朝看了他一眼,點頭。算了,也許他說的天使指的是她的工作,大家不都稱護士為白衣天使嗎?
「謝謝」
「不客氣,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她微笑以對。
「好了。」呂醫生拔下塞雷身上最後一根金針,大功告成的說。
「呂醫生,情況如何,有沒有進步?「衛美朝迫不及待的上前問,沒理會從床上射來的兩道冷光。
「有沒有進步都不關你的事,誰要你多嘴?」冷光的主人不能忍受受到漠視,怒然開口。
「當然關我的事,我是你的看護。」她瞪了他一眼又說︰「你不要每次都要我說同樣的一句話好嗎?很煩耶!」
紀凱在一旁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塞雷忿忿的瞪向他。
「沒什麼。」他急忙搖頭,他才不想被當成替死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