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萬、五十萬、六十五萬,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在每按一次汁算機,就多冒出十多萬來啊?
遣散費、打掃費、伙食費、廚娘費,是不是待會兒他再多說幾句,她連汽車修理保養費都能要得出口?
他最好相信她能,因為他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不,說一年兩年都嫌短,因為他認識她已經足足有十七年之久了。十七年,若他積極一點的話,都足夠他升級當阿公了。
「你到底給不給?」
悻悻然的,他伸手從抽屜里拿出支票簿,迅速的在上面畫了畫,然後一股作氣的撕下來丟給她。
「拿去!」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好騙嗎?沒蓋章你叫我拿去哪兒領錢?」瞄了一眼手上的支票,汪芃絜將它丟還給他道。
章勁差點沒氣昏。他只不過一時氣極忘了要蓋章而已,她有必要這樣嘲諷他嗎?
用力的拉開另一個抽屜,他拿出該本支票的印鑒,然後粗魯的在印泥上壓了一個凹槽,用力的蓋在那張被她丟回來的支票上。
「現在你滿意了吧?」
汪芃絜將支票從頭到尾的仔細看了一遍,終于滿意的點頭。
「OK,再不,我想你應該比較想請不見吧?看在你開的支票一塊也不少上,這句話就由我來替你說了。不、見。」說完,她將支票放在唇上輕輕一吻,頭也不回的轉身高去。
章勁氣得用力推上抽屜,發出「砰」的一聲,但心中的怒氣卻仍發泄不到十分之一,他站起身,因怒氣而劇烈起伏的胸部頓時顯得更明顯,他左右張望,試圖找出一個可以讓他出氣的東西,但連周遭的環境似乎都跟他作對,他找不到可以讓他出氣的東西。
「媽的!」他突然伸出腿用力的猛踹下桌腳一下,但卻在下一秒鐘自食惡果的抱腿咬叫出聲︰「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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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萬足夠讓原本月入五萬的汪芃絜游手好閑一整年,所以在確定錢真的進賬了之後,她高高興興的與大學死黨學「怎樣做個讓男人抵擋不住的萬人迷」。
說起她那一票死黨,在大學時代當真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那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她們總共有四個人,她,汪芃絜,外號結婚狂,因一見到順眼男人就會開口向人求婚,因被喚為一號。
時咪咪,外號萬人迷,長相精致迷人的她走到哪兒都是男人注目的焦點,而她也毫不客氣的善用美色以達目的,因此被妒嫉者喚為二號。
尹勝柟,外號男人婆,因自小生長在重男輕女家庭中,讓她有股不服輸的氣魄,而時常與各式各樣男人交朋友,再從他們身上學習成長與茁壯的行為,則讓她獲得了三號的頭餃。
成員中最後一人呂姿嫈,外號哈啦妹,最愛與人談天說地,即使聊上三天三夜也不嫌累。當她聊天的對象是女人時,It’sok!但是當她聊天的對象是男人時,她那股熱情勁簡直就可以讓其他同坐在那男人四周的女人恨死她,所以四號于焉產生。
以上,不管是外號或幾號的稱號,她們都不在意,但也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混蛋,竟然將「人」三個字改用國台語發音成「狼」,弄得她們一個個像變態一樣,真的是有夠圈圈叉叉的。
不過還好,那三個難听的字隨她們大學畢業,同時也留在畢業紀念冊里,現在的她們頂多只是結婚狂、萬人迷、男人婆和哈啦妹而已。哈!不過哈啦「妹」改成哈啦「姐」會比較適合。
「人家我今年才十七歲。」呂姿嫈抗議的叫道。
「二十七歲都不止了,還十七歲。」時咪咪抽空將目光由蜜粉盒內的鏡子上移到她臉上,白眼道。
「在網路聊天室里,他們都相信我只有十七歲。」呂姿嫈一臉無辜的說。
「那是因為他們都不曾見過你的真面目。」
「咪咪,你的意思是說,我看起來很老是不是?」她大受打擊的瞠大眼問。
「是比我老。」時咪咪滿意的打量著鏡中完美的自己道。
「嗚嗚,絜,你看,咪咪她欺負我啦!」
「好了,你們別再抬杠了,沒忘記我今天找你們出來的目的吧?」汪芃絜像老師對待學生一樣的對她們拍手道,然後轉身將從來到後便一頭栽進財經報中的男人婆拉過來這邊坐。
「你們有什麼建議要給我?」她期待的看著她們。
「如果要我說,我會要你先改掉見到男人就求婚的壞習慣,你知道太主動的女人是會讓男人害怕的。」呂姿嫈將她從頭看到腳後,一本正經的說。
「如果要我說,我會建議你干脆飛到韓國去整型,從頭到腳整成我這個樣子,包準你一定能成為萬人迷。」時咪咪拿出口紅補妝,看也不看的說。
汪芃絜瞬間嘟起嘴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轉向惟一未開口的死黨。
「勝柟,你來說,你說的話向來最中肯、實在。」她說。
「先賺錢,等你有錢之後,還怕沒有男人要娶你嗎?」尹勝柟想也不想的說。
「果然實在。」時咪咪微笑的收起口紅、闔起蜜粉盒道。
汪芃絜整個肩膀都垂了下來。
「你們難道就沒有更好,或者更有建設性一點的建議可以給我嗎?」她哭喪著臉問道。
「該給的,過去十年都已經給過了。」呂姿嫈安慰的伸手環住她肩膀,「說真的,絜,好端端的,你干麼突然變得這麼認真?」
「我一向都這麼認真。」
「我看八成跟那個章勁有關。」時咪咪看了她一眼,語出驚人的說。
「不要跟我提那個混蛋!」汪芃絜頓時怒聲叫道。
「瞧,讓我猜對了吧。」時咪咪挑眉。
汪芃絜用力吸氣。「跟他無關,還有,你們以後少在我面前提那個混蛋。」
人的劣根性,愈是要人不要提,愈是令人好奇。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呂姿嫈探頭好奇的問。
「他報錯明牌給你,害你股票被套牢了?」尹勝柟猜。
「還是他除了要你做他佣人之外,也要你做他的女人?」時咪咪問。
「我說了,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都不是。」呂姿嫈看了一眼她不變的勝色,結論道︰「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要賣關子好不好,直接說出來啦。」
「我沒有賣……」
「他是不是跟你借錢不還?還是讓你一人做兩人份的工作,勞役你卻只給你一點錢?」尹勝柟再猜。
「不對,章勁對錢並不小氣,要我猜的話,」時咪咪看向汪芃絜沉吟的說︰「他是不是又交了新的女朋友,以至于你心理不嚴衡,想著為什麼他的異性緣那麼好,而你卻連想交個男朋友也找不到?」
「真的是這樣嗎,絜?」呂姿嫈好奇的膛大眼問。
「根本不是那回事,你們不要亂猜好不好?」汪芃絜生氣的瞪眼。說得她好像是變態的老處女似的!
「那是怎麼一回事?要我們不亂猜的話,你就直說嘛!」呂姿嫈忍不住叫道,她最受不了這種一知半解的情形了。
「對呀,你若不把話說清楚,要我們怎麼對癥下藥?你沒听過一刻值千金嗎?時間就是金錢,若要你付錢的話,從我們來這里到現在的時間,把你賣了都值不了這些錢。」尹勝柟說。
「說吧。」時咪咪輕托下巴,媚眼如絲的勾得咖啡店中的男客人全都瞠大了眼,目不轉楮的望著她們這一桌。
「為什麼你們全都猜跟那個混蛋有關?」汪芃絜緊抿嘴巴沉默了一會兒,才以極不甘心的語氣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