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言又止的他,滿臉沉郁的表情。
「老三?」
他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郁郁的開口,「我不知道她有半果睡的習慣,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半果睡?你、你看到她半果的身子了?」房文歡震驚的瞪著兒子。
言紙渾身僵硬的點了下頭,一張臉已經漲成朱紅色。
「老天!」她不禁驚呼出聲。
老天,真的是老天,一個清白女孩的身體,他……這種事……
完了,這要怎麼處理,據她所知婧屏那小妮子喜歡的人是老四,而對老三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深惡痛絕!但是老天,為什麼看見她身子的人偏偏是老三,而不是老四?
天啊天啊,這種事現在到底要怎麼處理!
頭好痛!
「你這小子。」她倏然生氣的瞪向兒子,「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你最好給我從實招來,听清楚沒?快說!」
「下個月訂婚?」
言紙瞠自結舌的瞪著母親,不知道她怎能在出門幾個小時之後,就帶回這麼一個充滿爆炸性與沖擊性的消息回來?
他和婧屏下個月訂婚?!
「對,雖然時間是有點趕,不過你們放心,只要負責去挑對兩人喜歡的婚戒,和作幾套訂婚宴時要穿的禮服,其他的一切事宜自有我和你張阿姨打點,不需要你們擔心。」房文歡對呆若木雞的兒子說。
他無法接受的搖頭半晌後,沖口問︰「這件事是誰決定的?」
「當然是你媽我,和你張阿姨。」
「爸和陳叔叔呢?」
「他們會答應,更會樂觀其成。」
「那婧屏呢?她知道這件事嗎?」這是他最在意的。
「你張阿姨會跟她說。」
「也就是說,她還不知這件事?」
「現在應該知道了。」
「她不會答應的。」言紙臉色微白的搖頭,感覺早上她狂吼著要他出去的聲音似乎猶在耳邊。
「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不會答應?」
「她喜歡的人是老四。」
「但是將她身子看光的人卻是你。」
言紙倏地跟槍的退後一步,臉色變成一片慘白。
看著兒子大受打擊的震驚表情,房文歡忍不住輕嘆一口氣。
「老三,你喜歡婧屏對不對?而且已經喜歡很久了對不對?」她挑明了說,心里卻感到汗顏,因為這件事還是淑芬告訴她之後,她才知道的。她這個母親還真是失職,難怪老天會接二連三出難題為難她。
「我喜歡她有何用,她卻當我是毒瘤,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言紙扯唇慘笑,「媽,我不會和婧屏結婚的,在她心里面的人是老四,她若嫁給我只會覺得痛苦,不會快樂的。」
「那你呢?娶了她你應該會覺得快樂才對。」
言紙用力的搖頭,「她若不快樂,我又怎能快樂得起來?」
「傻孩子,難道你對自己就這麼沒有信心,你沒有信心能讓婧屏快樂嗎?」房文歡既心疼又生氣的問。
如果她心里沒有老四的話,他當然有十足的信心可以讓她快樂一輩子,但是她心里住著老四,而老四與他又是親兄弟,這樣的關系……
「別再想了,機會是不等人的。」她耐心的勸著,「錯過這次機會,說不定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可以跟婧屏在一起,所以別再想了。」
他不由自主的搖頭,「我沒辦法……」
「既然沒辦法就交給婧屏去決定,如果她點頭,那麼這個婚禮就這麼決定;如果她搖頭,那就算了。」她打斷他猶豫不決的低語直接下結論。
「她不會答應的。」
「答不答應,等會兒你張阿姨打電話來,我們就會知道了。」
房文歡話才說完,客廳的電話便響了起來。她看了倏然全身僵直的兒子一眼,迅速走上前拿起話筒。
「喂?」
一聲喂後,她接下來的回應都是以單一音節的「嗯」作為答復。
言紙站在一旁,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既希望話筒另一頭傳來的消息是婧屏答應要嫁給他,但又害怕答案真是他所希望的。
約莫過了三分鐘,房文歡將話筒掛上,轉頭面向他。他感覺自己的呼吸在那一瞬間停了下來。「婧屏要出國留學了。」
腦袋突然變成一片空白,他呆若木雞的看著媽媽,臉上呆滯茫然的表情猶如剛剛听見的是外星話。
「什麼意思?」沉默了半晌後,他問道。
「意思是,婧屏準備要出國讀書,沒有三、五年不會回來,說不定還會在那邊交男朋友,然後結婚定居。」
血色從言紙臉上消失,他踉蹌得幾乎站不住,搖頭再搖頭。
「你以為媽在騙你?」房文歡看著他,臉上表情是遺憾、是生氣、是無奈,最後都變成了可惜。
沒有生女兒的她,一直都把婧屏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本以為這回可以名正言順的讓她叫自己一聲媽,結果……
她看了像被嚇呆的兒子一眼,輕嘆一聲,「如果你不信媽所說的話,可以直接去問……」
她的話沒有說完,因為言紙已迅速的轉身,有如電光石火般沖向玄關,消失在大門前。
第十章
還未開口說明來意,前來為言紙開門的張淑芬已伸手指向二樓的方向,眼眶微紅,無聲的告訴他陳婧屏在房里。
他用力的點了下頭,刻不容緩的走上二樓。
她的房門是緊閉的,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早上的事,急切的心因而微緩了一下。走到門前,他停下腳步先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伸手敲門。
「叩——」
「媽,你不要來煩我,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才敲第一聲就听房內的陳婧屏揚聲叫道,言紙高舉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但只一秒,他手猛然握住門把一轉,人已大步跨入房內。
「媽——」一听見房門被打開,陳婧屏立刻轉身面向門口,卻被陡然躍進眼中的他給嚇得僵在原地。
目光與她交會後便沒再離開,言紙反手將房門關上,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誰叫你進來的?出去!」一怔後,她迅速恢復鎮定,冷然的朝他下逐客令。
「為什麼突然決定要出國念書?」沒理她所說的話,言紙停在她面前直截了當的問。
「我想做什麼關你什麼事?請你馬上離開我房間。」她任性的回道,之前刁蠻的性子似乎又出現。
「是因為你媽和我媽私下決定的婚事嗎?」他目不轉楮的盯著她,「如果是的話,我並沒有答應這件事。」
他最後一句話讓陳婧屏臉上血色頓失,她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迸聲。「出去!」
「還是你的目的,是不想再看到我?」他繼續盯著她猜測著,「如果是的話,你不必出國,以後我會盡量不出現在你面前。」
「我說出去!」
「婧屏……」
「出去出去出去!」她霍然起身,用力將他往門外推,但他卻有如千年磐石般一動也不動。
「除非你改變心意,否則我不會走。」他堅定的搖頭,看著她的眼神和語氣中都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霸道。
她又用力的推了他一下,鼻酸的感覺迅速蔓延。他到底想怎樣污辱她?一次拒婚還不夠,他非得再來一次?她已經很有自知之明的拒絕了訂婚的事,他也應該知道了,為何還要特地跑到她面前來傷害她?
她真的受夠了!
「你憑什麼管我,你是我的誰,我想做什麼關你什麼事?我高興殺人放火也不關你的事。」她冷聲任性的說,每說一句話便用力的推他一次,「出去,我叫你出去!」
「你不要這麼任性!」言紙霍然攫住她的手,眉頭緊蹙的臉上隱約浮現出一絲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