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 第11頁

「老天!」張淑芬雙手捂住嘴的驚呼。

隨著這聲驚呼,現場頓時陷入一片沉靜中,所有人皆雙眼發宣的瞪著姜虹綾身上的某一點而說不出話。

「發生了什麼事?」言硯莫名其妙的看著眾人。

「她……老四……MC……」

一听到MC,言硯霎時渾身一僵,接著便猶如被火燙到般,連忙伸手將緊巴在他身上的女人推開。

「咚!」落地的聲音,然後一秒後——

「哇呀——」姜虹綾頓時放聲大哭。

「老四,你干什麼﹖」房文歡怒瞪兒子,同時與張淑芬急忙上前安撫坐在地上號啕大哭的姜虹綾,「噓,別哭,阿姨幫妳罵他,別哭。」

「咳,這件事交給妳們女人家了,我們到樓下去。」言四寶尷尬的輕咳一聲,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門往一樓走去,其後則緊跟著在場的所有男性。

☆☆☆

才剛下樓,下的椅子都還沒坐熱,言硯便又再度被母親喚上二樓。

「什麼事?」他皺眉問。

房文歡努了努下巴,指著坐在地上仍哭個不停的姜虹綾,意思要他自己看。

言硯的眉頭在一瞬間皺得更緊了些。

「起來。」他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瞪著她命令。

「你別對她這麼凶。」一旁的張淑芬忍不住心疼的出聲。

「姜虹綾,我在跟妳說話,妳有沒有听見?」稍微緩和了一點音調,他再度開口。

姜虹綾可憐兮兮的抬起頭,一邊吸著紅鼻子一邊看著他,卻沒有應聲。

一見她的可憐樣,言硯便硬不起心腸,他蹲,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的嘆了口氣。

「妳坐在地上做什麼?」他問。

「我要回家。」

怎麼又是這句話?言硯長嘆口氣,「我已經跟妳說過了,妳爸媽現在不在國內……」他倏地閉嘴,因為她的眼淚在一瞬間掉得更快。

「好了,妳別哭了,我答應帶妳回家。」

「老四?」房文歡不禁叫道,他這樣信口開河好嗎?

「可是不是現在。」他將但書說完,同時瞄了母親一眼。「妳必須要先听話才可以……」

「我會听話。」姜虹綾急忙點頭,幾滴眼淚隨她劇烈的動作飛彈到他手背上。

言硯瞄了一眼落在他手背上的淚水,伸手取來一張面紙,替她擦拭滿臉的淚痕與鼻涕。

「別再哭了。」他下達第一個命令。

她立刻點頭,並猛吸了幾下鼻子。「硯哥哥,你現在要帶我回家了嗎?」她天真的用濃濃的鼻音問。

「妳必須先听那兩個阿姨的話,嗯……先去洗個澡,然後,嗯……」他看向母親,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

「虹綾,妳必須先洗個澡,然後听阿姨告訴妳該怎麼處理流血的事,好嗎?」房文歡柔聲說著,一旁的張淑芬也急切的點點頭。

「是不是我听完以後,就可以回家了﹖」姜虹綾再度轉頭問他。

言硯不由得皺起眉頭,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現在的小孩怎麼那麼難騙呀?他看向母親,本想向她求助,怎知她竟一臉「活該,自作自受了吧」的表情,氣得他瞬間將目光轉離,望向窗外。

窗外一片暗沉——咦?他怎麼會忘了這麼好用的理由?

「虹綾妳看。」他將視線移回正等著他回答的姜虹綾臉上,然後手指向窗戶,「外面天已經黑了,所以即使妳听完阿姨對妳說的話,可能也不能馬上回家。」

「那等明天天亮,我就可以回家了嗎?」她再問。

言硯一愣,頓時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見母親和阿姨在一旁偷笑,他忍不住瞪了她們一眼。

「對。」他想,反正小孩子忘性大,一覺醒來肯定會將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他根本就用不著擔心。

「真的?硯哥哥,你答應我的事不能忘記喔。」她笑逐顏開。

「當然。」言硯口里說著,心里卻想才怪!

「那我們打勾勾。」姜虹綾朝他伸出小指頭。

「不要吧?」他一臉驚恐的瞪著她幼稚的舉動,只見那兩個母字輩的人卻在一旁笑不可遏。

「打勾勾。」她一臉堅決,小指頭更向他靠近了些。

言硯忍住去按摩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迅速的伸出小指與她一勾。「好了。」

「還要蓋章。」

媽的!他在心里低咒一聲,但仍依言迅速的與她拇指對拇指的按壓後,站起身來。

「好了,現在妳要听乖乖阿姨的話,知道嗎?」他邊說邊扶她起來。

「知道。」姜虹綾認真的點頭。

言硯終于呼了口大氣,感覺好象剛打完一場世紀之戰似的,讓一旁的房文歡和張淑芬再度失笑出聲。

他瞪了她們一眼,怒氣沖沖的丟下一句,「交給妳們了。」然後轉身就走。

☆☆☆

「硯哥哥,硯哥哥……」

一聲聲迫切的叫喚讓言硯慢慢地從睡夢中醒過來,他困意甚濃的輕應了一聲,想換個姿勢繼續睡,怎知竟感到一股重力壓在自己身上。

「硯哥哥,天亮了,起床了啦!」

耳邊迫切的聲音不斷,卻換了個台詞,而且聲音近得好象就在耳邊……

嚇﹗言硯倏地睜開眼,瞪著眼前跨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差點沒放聲尖叫。

「姜、虹、綾!」他咬牙切齒的迸出聲,「妳在干什麼?不要壓著我,下、去!」

听見他的話,姜虹綾二話不說的立刻爬下床,乖乖地站在床邊看著他。「硯哥哥,天亮了。」

言硯瞞了天已大明的窗外一眼,然後膠著她,「我知道天亮了,妳一大早跑到我房間來干什麼﹖」

「你說要帶我回家。」她認真的回答。

「我——」他一愣,呆若木雞的看著她。老天,她怎麼可能到現在都還沒忘記這件事?

「硯哥哥,起床了,天已經亮了,你可以帶我回家了。」

言硯拉起涼被蓋住頭,在被子里大喊,「現在還早,妳再讓硯哥哥睡一下。」決定使用拖延戰術的他明知道這可能沒用,不過至少應該可以爭取一些想辦法的時間吧。

「硯哥哥,你是不是要食言而肥?」

「什麼?」沒想到會從她口中听到這句成語,他倏地掀開涼被,錯愕的瞪著她。

「我爸比說食言而肥就是不守信用,說話不算話,也就是騙人的意思。」以為他听不懂那四個字的意思,姜虹綾認真的解釋給他听。「硯哥哥,你說要帶我回家是不是騙人的?」

「我……」他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見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一股不想讓她哭的沖動頓時油然而生,「我當然不是騙妳的嘍。」他沖口道。

「真的嗎?」喜悅再度在她眼中閃現,「那你現在要帶我回家了嗎?」

真所謂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言硯有股想招死自己的沖動。他深吸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要她坐到床邊。

「本來硯哥哥是想在今天帶妳回家的,」他柔聲的解釋,「可是硯哥哥突然想到我今天有事,所以……」

「所以你就不帶我回家了?」她看著他,眼中逐漸泛出淚光,「你騙人!」

「我沒有騙妳,硯哥哥是真的有事。」

「你騙人!」她的淚水開始滑下臉龐。

言硯覺得自己的頭又痛了起來。

「我沒有騙妳,不信的話,從現在開始妳可以一直跟著我。」他豁出去了,反正讓她跟總比讓她哭好吧。

姜虹綾沒有說話,只是滿臉淚痕的盯著他看。

「別哭了。」他發現自己真的受不了她的眼淚。「去跟阿姨說妳要跟硯哥哥去攝影,叫他們幫妳準備幾套換洗的衣服。」

聞言,她仍是動也不動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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