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之聲 第23頁

包多的淚水滑落,她只能緊握住他的手,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不回答就是默許了。」他深情的凝望著她,在暗數五秒後,便咧嘴一笑道︰「謝謝你答應嫁給我,玲,還有——我愛你。」

9999999999999999999安城復怎麼想就是不甘心,在看完隔天的報紙,商家公開取消與安家婚約的啟事後,他發現其實他們還是可以翻身的,因為如果他們安家堅持「不記前嫌」的話,還是可以將女兒嫁過去。

想通這一點,他霍然翻身下床,打開衣櫥便快速換起衣服來。

「怎麼了,這麼晚你想去哪兒?」安夫人坐起身,睡眼惺忪地問道。

「我要去醫院。」

「去醫院?你這麼晚要去醫院做什麼?」

「我要去看那小賤人醒了沒。」

「干嘛,你還關心她呀?」安夫人嘲諷的說,做了三十年的夫妻,她怎麼不知道丈夫身上也有良心這類的東西?

「關心她?」安城復嗤之以鼻的冷哼,「我是要去看看她醒了沒,還有沒有利用價值。你忘了那關鍵的二十四小時已經過了嗎?」

「咦,這點我倒是真的沒想到。」她心想,如果安旖玲那小賤人沒事的話,她兩個寶貝女兒自然也就不用成為代罪羔羊了,她何樂不為?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半夜十二點,除了急診室外,醫院絕大部分都是寧靜的,所以當有人踩著高跟鞋,步伐急促的走在寧靜的走廊時,那聲音有多刺耳、多令人討厭是可想而知的。

不需任何報酬,單純只想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而熱心參與商顥禹所設下的計謀的護士,在最適當的時候走出加護病房。

「啊,你們是安旖玲小姐的父母,對不對?」她假裝驚訝的看見他們。

「你是?」

「我是你們女兒加護病房里的護士,昨晚我們見過面的。」

「是嗎?我不記得了。」安夫人撇了撇唇角,一臉高傲的說。

「你們是來看女兒的?」

「她醒過來了嗎?」胡亂點個頭,安城復迫不及待的問。

「還沒。」護士搖頭。

「還沒?」安夫人忍不住尖聲道,「醫生不是說她若二十四小時內沒醒來的話,就會變成植物人嗎?那她現在豈不是已經是個植物人了?」

「醫生對這種情形有沒有說什麼?」安城復猶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醫生說……嗯,你們要不要先進去看一下病人?我記得昨天……」

「醫生到底說了什麼?」安城復忍不住截斷她吼道。

護士佯裝被嚇到的往後退了一步,一雙眼楮睜得老大。

「醫生到底說了什麼?」安城復再次問。

「醫生說沒辦法了,現在只有等待奇跡。」護士嚇得沖口而出。

「等待奇跡?」

「植物人突然醒來的病歷並不是沒有,醫生說也許會有奇跡也說不定,要家屬不要放棄希望。」護士急忙點頭,好像害怕他會再凶她。

「那個奇跡是昏迷了多久才醒來?」

「有三年、五年,也有十年的,安小姐……」

「三年!五年!十年!」安夫人幾乎是用尖叫的重復護士的話,接著便拉起丈夫的手臂轉身道︰「走了,不用再冀望她啦。’「等一下,你們不進去看一下她嗎?」

「看?看什麼看?一個植物人有什麼好看的?我們走!」

討人厭的聲音再度于靜寂的醫院走廊上響起,隨著那兩個令人憎惡的身影愈行愈遠而逐漸小聲,終至完全消失。

加護病房房門緩緩地被人推開,商顥禹和阿大相偕走出。

「謝謝你,護士小姐。」商顥禹率先開口向幫他演了剛剛那段戲的護士道謝。

「不客氣,反正我也看他們不順眼。」護士回頭聳肩笑了笑,隨即又擔心的問︰「不過他們真的會因此就不再出現嗎?」

「短期之內不會,接下來我們要換病房,不過可能還是要麻煩你替我們圓個謊,說安旖玲已經被人辦了轉院,當然,她還是昏迷不醒的。」商顥禹回答著。

「這個簡單。」護士點頭。

「至于接下來的戲嘛,」商顥禹將目光轉向身旁的阿大,「就要靠你幫我演了,阿大。」

「那有什麼問題!交給我吧,老大。」阿大信心十足的拍著胸膛,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

于是,萬事俱備,就只等那陣東風了。

9999999999999999999「先生,那個人又來了。」佣人恭敬的向安城復報告。

「又來了?連續一個月,他不煩呀!」安夫人以極度厭惡的口氣說,接著命令道︰「把他趕走。」

「不,讓他進來。」安城復突然開口。

佣人領命而去,安夫人則不解的問︰「你干嘛讓那種低下階層的人踏進我們家,存心想髒了我們家地板嗎?」

「只要讓他站在門口不就得了。」安城復說。

「你想干嘛?」

「他這樣三天兩頭就來一次,你不覺得煩嗎?」

「煩死了!但腳長在人家身上,你能限制他不要來嗎?還是干脆找個人去把他的腿打斷?」安夫人生氣的說。

為了那個低下階層的人,她已經連續好幾天被朋友取笑,問她到底是從哪里找來一個這麼特別的守門人——在她听來那像是說這麼髒的看門狗,簡直氣死她了!「我還不想知法犯法,但是我倒是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什麼方法?」

「你待會兒等著看就知道了。」安城復露出冷笑。

「先生、夫人,客人到了。」佣人領著阿大走進大廳。

「客人?你什麼時候看過我和先生有這種低下階層的客人了?笨蛋!」利眼一掃,安夫人怒目瞪向佣人,開口罵道。

「對不起,夫人,是小的說錯話了。」佣人急忙低頭道歉。

「下去。」手一揮,她隨即將視線轉向阿大,「你,退到門口去,別踩髒了我家的地板。」

「伯父、伯母……」阿大站在原地開口,但是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將話說完,一個比母雞叫聲還難听的聲音已將他的話打斷。

「伯父?伯母?」安夫人尖銳的說,「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叫我們?還有,叫你退到門口別踩髒我家地板,你是聾了听不到是不是?」

阿大瞪著地板,沒有再開口。

「你每天來就是為了要錢吧?」安城復首次開口道。

「我……」阿大抬頭看他,才一開口又被打斷。

「你別做夢了,當初你玷污了我女兒,我沒開口跟你要遮羞費就已經不錯了,今天竟然還敢上門來要錢!」安城復發出一記冷哼。

「我……」

「老實告訴你好了,我早就跟那不孝女斷絕了父女關系,而這還是拜你之賜,所以你甭想從我這邊得到一毛錢!」

听到斷絕父女關系這幾個字眼,安夫人頓時恍悟丈夫剛剛口中一勞永逸的方法指的是什麼,所以一等丈夫歇口,她立刻接下話。

「沒錯,我們早就跟安旖玲那小賤、那女人斷絕關系了,」她及時改口,「所以不管她在外頭發生什麼事,是死、是活都跟我們安家無關,你听到沒有?以後別再來煩我們,我們安家不缺看門狗。」她尖酸刻薄的說。

「你們真的和安旖玲斷絕了一切關系?」阿大終于有機會將一整句話說完。

「沒錯!」

「有任何證據嗎?」阿大沉思了一下,突然問。

「證據?這種事需要什麼證據?我安城復說了就算,誰敢管我安家的事?」

「但是安旖玲始終都是你們的女兒……」

「哼,我才沒那個福氣生出那樣的女兒哩!」安夫人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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