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之戀 第9頁

他怎麼這麼驢呢?如果韋少當場朝他發飆——這是極有可能的,因為不留情面也正是他各種矛盾特質中的一項,那麼他大概可以開始清算店里的有價物品,並在最短的時間將店給頂讓出去,免得以後只能做賠本生意。

‘韋……’

‘一個十九歲的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嗄?’本來想叫他忘了他先前多管閑事的話,沒想到才開口,便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一愣的。Jeff眨眨眼,重覆他的問話。‘一個十九歲的女人?’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一個十九歲才來初經的女人,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十九歲才來初經?’口中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始終沒發現自己一直都在重覆他的話。

不過韋竟韜發現了。

‘需要我向你解釋「初經」這兩個字的意思嗎?’他挑眉問。輕微的一個動作卻在瞬間改變他外表給人的感覺。現在的他看起來是魔魅的,與之前冷漠而孤傲的樣子此較起來,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難怪會有這麼多吃飽沒事干的人,整天往他PUB里鑽,目的只為了見傳說中的韋少一面。

‘你真要我解釋?’見他依然呆愕著沒有回答,韋竟韜再度開口。

‘不。’方陣急忙搖頭,不過他卻有一個小小的問題。‘你怎麼會知道那個女人的初經十九歲才來?’

‘因為我以為她小產,送醫急救才知道。’撇了撇唇,他自嘲的聳聳肩。

Jeff張口結舌的瞪著他,一副你沒真的這樣做吧的表情。

他沉下臉,表情陰郁的抓起酒杯,一仰頭又是半杯酒入肚。

‘哈哈……’Jeff控制不住的大笑出聲,他想像著當時韋竟韜在听到醫生說那女人不是小產而是來初經時的樣子,不能自已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很好笑?’

他用力的點頭,伸手拭淚的瞬間,才注意到韋竟韜臉上陰郁的神情,他一個嗆咳,笑聲頓時變成了痛苦的咳嗽聲。

韋竟韜不慍不火的看了他一眼,伸手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與前幾次一仰便是半杯的狂飲姿態完全不同。這代表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現在的心情較先前好多了——

在看到Jeff痛苦不已的猛咳了一陣子之後。

‘很高興看你的心情比剛剛好多了。’接過其他酒保遞過來的熱開水潤喉後,Jeff苦澀的自嘲著,他的喉嚨還因剛剛那陣劇咳而隱隱作痛。

‘這要謝謝你。’他一本正經的朝他舉杯敬酒。

Jeff忍不住搖頭,算敗給他了!

‘那個晚熟的女人就是使你今晚心情如此差的原因?’他言歸正傳的問,知道只要韋少開口吐露一些關于自己的事,便是可以認真與他交談的時候。現在是綠燈,可以通行。

‘女人的腦袋里究竟在想些什麼?’深吸一口氣後,韋竟韜問他。

‘我以為關于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

‘我本來也以為自己很清楚,但是……’忍不住的,他再度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盡。

看樣子,韋少正在為情所苦,他看多了像他這種情形的人,不過打死他他也絕不會說出這句話,因為他還想活著見明天的太陽哩。對一個相信自己根本不懂得愛的人說他已愛上別人,他又不是活膩了說!

‘一個十九歲才來初經的女人,想必長得很嬌小吧?’他試探的問,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女人能讓幾近冷血的韋少心生波動。

‘錯,她身高若沒有一七○,也有一六五,就是因為這樣,當初看到她流血,我會以為她小產。’他玩弄著Jeff遞給他的第三杯DoubleWhisky,想起當時的情形,他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一六五到一七○之間的身高,配上身高一八三公分的韋少簡直可以說是絕配嘛。

‘十九歲才來初經,很少听到這種事,醫生沒說這不太正常?’Jeff狀似不經意的問,事實上心里的好奇心差點沒將他給撐爆了。

‘哼,依她營養不良的嚴重狀況,還能來經根本就是奇跡了!’韋竟韜冷哼道。

從小生長在極富裕家庭的他,從未想過這世上有人會三餐不濟,在他因為父母的忙碌無心顧及他小小心靈感受,而逐漸產生怨懟之際,更沒想過會有人失去雙親,並且還像個燙手山芋般,被其他親人推過來推過去。

章宜靈他們兄妹倆能苟延殘喘的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跡!

‘營養不良的嚴重狀況?’Jeff有點搞不清楚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現代人還會有營養不良的情況嗎?噢,當然,極度挑食者除外。

韋竟韜沒有回應,因為他的思緒已不由自主的回到那晚,他急忙驅車掉頭,趕回她身邊的時候……

‘叭——’

巨大的喇叭聲狠狠嚇了三名正圍繞著章宜靈調戲的少年一大跳,韋竟韜一個緊急煞車將車停在路邊,連引擎都未熄即下車,並且用力的甩上車門,朝他們走去。

‘你們在干什麼?’他冷凝著那三名少年。

‘老人家少管閑事!’撫平驚嚇,三名少年再度恢復其狂妄、上中無人的態度,不懷好意的瞪著韋竟韜。

‘老人家?’他微眯雙眼,頓時散發一種迫人的危險氣勢。

三名少年不自覺的同時後退了一步,想想不對,他們有三個人,干麼要怕一個西裝筆挺,一看就像個只會坐在辦公室里寫寫字、簽簽名,然後日復一日的等待領退休金回家養老的男人,雖然他長得比一般人要高上許多。

‘干麼,你是比我們老,叫你老人家有意見呀?’一個少年上前一步道。

韋竟韜沒有理會他們,目光轉向縮在牆邊的章宜靈,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她看來除了因驚嚇而面無血色外,應該沒什麼大礙。

‘還不過來。’他開口對她喊。

章宜靈毫不猶豫,飛也似的跑向他,但一只從旁伸來的手霍然將她揪住,害她差一點沒栽跟頭。而她好不容易恢復些微血色的臉,瞬間再度刷白。

‘剛剛我們叫你過來,你死都不肯,怎麼他一叫你就動?你也未免太不給我們兄弟面子吧?’少年緊緊的攫住她的手臂。

‘放手!’她掙扎的想掙月兌他的手。

‘我就偏不放。’

‘光憑你這句話,就知道你將來鐵定是個敗類。’

耳邊忽然響起這麼句話,嚇得少年倏然回頭,只見剛才原本還離他們有些距離的男人,竟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邊,而其他兩名兄弟呢?怎會任他就這麼大剌剌的走過來?

眼角余光一瞥,少年頓時傻眼,說不出話來,他的兄弟不就雙手緊抱月復腰,一副痛不可遏的樣子倒在地上?

‘小胖、大毛?’他心慌一喚,抓住人的那只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讓他不得不松手,接著一記鐵拳忽然打在他月復部,那感覺就像被雷劈中一般。他彎腰抱月復,雙腳不支的跪倒在地。

‘發什麼呆,還不上車。’松開拳頭,韋竟韜對一旁嚇傻的章宜靈道。

‘他們……不會死吧?’眨了眨眼,她抬起頭擔心的看著他。

‘死不了的。’他撇撇唇,徑自轉身上車。

章宜靈又看了一眼跪地不起的三人後,這才急忙跟上他。這回不必他說,她乖乖地坐到前座來,並且伸手拉起安全帶準備系上,但突然間,她卻停下了一切動作,轉頭看著他。

‘干麼,還要我替你服務嗎?’他看了她一眼。

她迅速地搖頭,跟著把安全帶系好。

車子上路後,車內一片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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