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沉,天色暗得又快又急。
在確定洞內並無任何野獸棲息後,杜擎隨即將馬車牽入洞內,再外出去找些柴火來,過了一會兒,迅速的在洞內升起火堆。「好了,這樣一來晚上應該就不會冷了。」他滿意的道,轉身走到馬車邊掀開布簾,準備將她抱下來。
馬車內陰暗暗的一片,但經過簾外火光的照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馬車內裹著毛裘,渾身卻抖個不停的祁霎霎的身影。
「小魔女!」
杜擎臉色大變,輕喊一聲,立刻躍上馬車,將她抱到懷里來到火堆邊,「小魔女?你听得見我說話嗎?張開眼楮看我,拜托!」他整個人都慌了。
「好……冷,杜擎,我……好冷。」她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抖著聲音對他說。
二話不說,他立刻讓她盤膝坐在自己身前,然後伸出雙掌,一掌抵在她胸前,一掌抵在她月復中,運足內力,將真氣源源不絕的直灌入她體內。兩股極暖和的熱力不斷的傳入祁霎霎體內,緩慢地流向她四肢百骸。冷意不再,她緩緩地睜開雙眼,只見他正聚精會神的為她運功,而雙掌所觸之處卻是……
「啊!」她忍不住輕叫了一聲。
听見她的聲音,杜擎立刻撤掌,緊張的將她擁進懷里,擔心的問︰「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冷不冷?」
她羞得低垂著臉搖頭。
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他不放心的伸手抬起她下巴,卻見她一臉異樣的嫣紅,驚得他不住地輕觸她發燙的臉頰,憂心的凝望著她問︰「小魔女,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怎麼會這樣?你的臉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紅呢?」
這要她怎麼說?
「我沒事。」她羞得推開他的手。
「怎會沒事,你的臉這麼紅!」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只好低頭不語。
「小魔女?你到底是怎麼了?別不說話。」杜擎擔心死了,不讓她低頭硬是要問清楚她究竟是怎麼了,他從未見過她臉紅成這樣,難不成是她體內陰毒擴散了?
心頭猛然一震,他想起秦金生說過,倘若陰毒在體內擴散開來的話,最明顯的一點便是在胸口處會浮現出一抹陰黑之氣,到那時,即使得到了烈焰草,恐怕也是來不及救了。
想到此,他的心情頓時激蕩得有如失去理智,伸手便想解開她身上的衣服。
「杜擎,你干什麼?!」祁霎霎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急忙揮開他的手。
「快讓我看看你的胸口!」
聞言,她臉色霎時紅到不能再紅,「你……杜擎,你是瘋了不成?!怎麼……怎麼可以對我說出如此無恥的話!」
「無恥?」他一呆,這才意會到她誤會了自己。「我只是想確定你身上的陰毒是否已擴散開來,並不是……」天啊!他剛剛是怎麼說的?讓他看她的胸口,難怪她會誤會!
「我沒事。」听完他的解釋,她也知道自己誤會了他。
「可是你的臉色怎麼會這麼紅?」他依然不放心的望著她通紅的面頰道。
「那是因為你剛剛……」這要她怎麼說嘛!
「我剛剛怎麼了?」
見他一臉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否則絕不罷休的正經表情,祁霎霎的心里是又羞又甜,羞的是她怎好意思再提他剛剛掌觸她胸月復之事,而甜的自然是他對自己的關心與憂心。
「小魔女?」
「你自己想想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見他不耐煩的將目光移向她胸口,大有一副真的伸手月兌去她上衣的想法,她終于忍不住的沖口道。
「我剛剛做了什麼?」杜擎完全不解的眨了眨眼。他剛剛做了什麼?除了替她運氣驅寒外,根本什麼都沒做呀!
「你剛剛把手放在我身上哪里?」她羞聲問。
「就放在——」眼隨心至,當他的雙眼不由自主的定在她胸與月復之間時,他終于禁不住的「啊」了一聲。
祁霎霎低眉垂首,雙頰紅暈如火。
原來這才是她臉紅的真正原因!杜擎真不知道自己是該松一口氣呢,還是該為自己的窮緊張而狂笑一番。
然而,這兩項他一項都沒做,只是呆呆的望著她難得一見的嬌羞美態,然後情生意動、情不自禁的伸手將她嬌小的身軀抱進懷里,低下頭在她櫻唇上,輕輕地印下一吻。
祁霎霎的身子微微地一顫,卻沒有阻止他。她將頭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低聲道︰「如果能一輩子這樣子就好了。」
「當然能。」杜擎柔聲說。
「剛剛我還以為自己會死。」
「別亂說話!」他輕斥著她。
「杜擎,如果我真的死了的話,你會不會為我哭?」
一瞬間,杜擎將偎在自己胸前的她推離了一臂之遙,怒不可遏的瞪著她道︰「小魔女,你是不是太久沒人教訓了?」
「我只是隨口問問嘛,你干嘛要這麼生氣?」
「有人會隨口問這種事嗎?」他依然生氣。
「好嘛,那我以後不問就是了。」一頓,她嘟著嘴說︰「我肚子餓了。」
真的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杜擎將她抱至火堆旁可取暖,又不致會太熱的地方坐下,然後轉身回馬車邊,準備兩人的晚餐。
「好好的一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不好當,跑出來跟人家混江湖,這回可學到教訓了?」出門在外要大魚大肉是不可能的,他以肉干熬粥,再配上幾味鹵萊端給她吃,口中忍不住的揶揄她。
「不會呀,我倒是覺得甘之如飴。」祁霎霎笑咪咪接過他遞上來的食物。
杜擎不解的輕挑了下眉。
「若不這樣,我又怎會有幸讓杜公子親自服侍小女子我呢?」說完,她還頑皮的朝他眨了眨眼。
「你呀,這個性真不知道是像誰?堡主穩重成熟,堡主夫人溫柔賢淑,就連霽龍十幾歲時就可看出其不凡之處,就你……」
「我怎樣?」她瞠大眼等著下文。
他卻不再說話,徑自端起自己的晚餐來吃。
「杜擎,你話不要說一半啦!」
「先把飯吃完。」
「不要,你先把話講清楚。」
他嚴肅的看著她,她卻毫無懼意的與他大眼瞪小眼。
「頑固。」他突然冒出這兩個字。
「什麼?」
「任性、刁蠻、潑辣、不懂事,做事不瞻前顧後,只會惹麻煩,我行我素,毫無半點身為姑娘家該有的矜持、嬌羞、溫婉、賢淑,更別提什麼三從四德。」
「喂,听你這樣說,好像我身上沒有一項優點似的。」她抗議道。
「噢,那你倒是說說看自己有什麼優點?」
「我人美心慈。」她抬高下巴道。
杜擎聞言大笑,「我剛剛忘了說一項,你還不懂得什麼叫做謙虛。」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刁蠻道︰「我只是實話實說,這跟謙虛有什麼關系?」
他淡笑不語。
「你別只是笑,說話呀!」她伸手戳他道。
「先把粥喝掉再說,冷了就不好喝了。」他伸手由鍋內舀了些熱粥加入她碗里。
看了他一眼,她安分的先將碗內的粥喝掉。「要不要再來一碗?」
「不要。現在你說,我哪里不懂得謙虛了?」
「有人會說自己人美心慈嗎?」他挑眉反問道。
祁霎霎一時語塞,但下一刻她馬上咧嘴笑道︰「我是轉述別人說的話,又不是我自己說的。」
「喔,是嗎?怎麼我就從沒听人這樣說你?」人美心慈?真的很好笑!
「怎麼可能!臥龍堡里的人幾乎每個人都是這樣說的。」
「他們說的是你娘吧?」
「但他們也說我完全是娘的翻版呀,換句話說,不就是說我也是人美心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