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誰來告訴她?
足足瞪了床上熟睡的身影五分鐘之久,冉香灕終于忍不住的走上前,打算將他叫醒,要他到客廳去睡,不然就回家去。
途中,她的腳被某樣東西絆了一下,她低下頭,只見他的西裝外套像鹵菜干般的堆在地板上,她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彎腰將它撿了起來,拿個衣架替他掛起來。
「宇文絕,醒一醒。」她走到床邊叫道。
沒反應。
「宇文絕。」她伸出手落在他肩上搖他。
依然沒反應。
「宇文絕,你醒一醒。」
搖動的力道隨著她聲音的加大而加大,終于讓床上的宇文絕有了反應,但是令她目瞪口呆的是,他竟然在低吟一聲後,翻身更往床中間躺去。
哇咧……
冉香灕吹胡子瞪眼的瞅視著他,有股沖動想跳上床去,一腳將他踹下她的床,不過她畢竟還是無法這麼狠心。
「宇文絕,起來,你不能睡在這里,快點起來。」
不再用搖的,她伸手用力的拉他,企圖將他吵醒,或者干脆直接將他拉下床。
「宇文絕。」
天啊,她都已經叫這麼大聲了,他怎麼還有辦法睡?
「快點起來啦。」
老天,他怎麼會這麼重!
「喂,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的聲音?」
噢,她快受不了了?
「宇文絕!」冉香灕揚聲的吼叫,恨不得就這樣將他嚇醒,可是
「天啊,你是死豬不成,怎麼叫不醒呀?」
手酸極了,她已叫得喉嚨痛都動搖不了他半分,冉香灕終于松手也閉上了嘴巴,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味,反而變得更加堅定。
反正她是一定要睡床的,因為之前有過一次睡沙發的經驗,害她第二天差一點因全身酸痛而跑到醫院去掛急診,並且還因此而痛苦了三天,所以她是絕對、絕對不會去睡沙發的。
當然,要她跟他同睡一張床更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你絕對不能怪我狠心。」她自言自語的說,接著突然爬上床,抬起腳丫子對準了他的用力一踹。
「咕嚕咕嚕砰!」只見宇文絕在受了她那「佛山無影腳」後,在床上滾了兩圈,接著便跌到地板上去。
沒听到申吟聲,應該就代表沒事吧?
冉香灕偷偷模模探頭朝床下望去,只見他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不但沒醒來反倒還能微微地听見他的打呼聲。
天才,他真是個天才,竟然連掉下床了都還能睡,令人佩服。
她漾著笑的搖了搖頭,隨即又皺起眉。
現在怎麼辦?就讓他睡在那,還是要將他拖出房間,讓他睡客廳?
其實應該是要讓他睡客廳比較好,但是光想到要將他拉到客廳里去,她就全身無力。
算了,看他醉成這個樣子,應該會一覺到天亮吧?她就冒個險吧,反正看在他們有共同朋友的份上,想必他是絕對不敢對她亂來的。
就這樣吧!她真的累了,想睡了。
熄了燈,倒向床,她進人夢鄉。
☆☆☆
床上傳來的平穩呼吸聲告訴宇文絕冉香灕睡著了,他瞬間坐起身,伸手揉了揉剛剛撞痛的腦袋。
她真的是有夠狠,竟然一腳將他踹下床,天啊,痛死他了!沒想到她會這樣做,真是失策。不過,她真以為這樣就能阻止他追求舒適的睡眠嗎?
想得美哩!
她可以趁著他熟睡的時候一腳將他踹下床來,他就不會趁著她熟睡的時候再爬回去嗎?這就叫做禮尚往來。
又揉了一下已經腫了個小包的頭,他從地板上站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確定她已熟睡後,輕巧的躺進她身邊的位置。
不知道她明早醒來看見他睡在她旁邊時,會有什麼反應?是驚嚇、愕然,還是生氣?表情又是怎樣?
一定很好玩。
噙著淡淡的笑,他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沉人夢鄉。
第三章
宇文絕不是個會沉睡的人,多年游走在生死線上的他早已養成一定的警覺心,即使在睡著了以後也一樣。
所以當身旁一夜安睡,連翻身動作都沒有的冉香灕突然輕微地動了一下,他立刻警覺的睜開眼楮望了她一眼。
她快醒了,他知道。
而他呢?是該睜著眼楮等著看她驚愕的表情,還是好心的閉上眼楮,別給她太大的刺激好?
想了想,他決定當個好心人,閉上眼楮靜靜地等待著她醒來。
床鋪因她翻身的動作而微微地晃動了一下,之後,他明顯地感覺到她的呼吸輕輕地吹拂在他耳邊。
天啊,她是在考驗他的耐力是不是?沒听過男人在早上都會有沖動嗎?她竟然還這樣的撩撥他,簡直是在引人犯罪。
可惜他向來不喜歡乘人之危,否則的話她現在哪能完好如初,早就被他吃干抹淨了。
唉,有時他還真是恨自己呀?
冉香灕深呼吸一口氣後緩緩地睜開雙眼,剛睡醒的她腦筋一片混濁,瞪著眼前疑似人體某部份的東西,半晌仍反應不過來。
突然之間,一束光影劃過她的腦袋,她有如作惡夢被嚇醒般的倏然九十度坐起身,然後側頭看了身旁的位置一眼.
「啊!」
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沖出口,冉香灕腦袋一片空白的順著本能伸出雙手用力一推———
「砰」一聲,宇文絕抗拒不了地心引力的熱情,在短短的八個小時內二度投入它的懷抱。
一聲淒慘的痛呼聲從床下了出來。
「哎喲,痛死我了!」
冉香灕抱著棉被坐在床上,一臉防備與心有余悸的表情。
「我的腳斷了,好痛呀!」
她怔了怔。腳斷了?
「哎喲,好痛、好痛呀。」
不會是真的吧?
「哎喲、哎喲、哎喲……」
不會吧,真有那麼痛,有必要哀叫得這麼大聲嗎?
冉香灕終于按捺不住,稍稍的移動了一下位置,伸出頭探視床下的他。
「拜托,求求你,送我到醫院去,我的腳好痛呀。」宇文絕眼明手快的立刻對她伸出求救的手,一臉痛苦不已的表情。
冉香海懷疑地瞪著他,可是除了哀痛的叫聲過于夸張,顯得有些在騙人之外,他額頭冒出的冷汗與臉上疼痛的神情卻一點也假不了。
難道他的腳真的不小心被她給摔斷了?
「你哪里痛?」帶著些許懷疑,她迅速地跳下床,來到他緊壓著的一條腿旁邊,蹙眉問。
「我的腳好痛。」
「你坐得起來嗎?」現在的他還半躺在地上。
「我盡量。」宇文絕咬著牙,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才一移動,便又抱著腳大叫,「啊,好痛!」
冉香灕的眉頭連打了數十余個結。
「怎麼會這樣?」她問著自己,昨晚推他——不,是踹他下床時都沒事,怎麼這回才一推,他的腿就斷了?
看他痛苦的樣子似乎連動一下都有困難,她該怎麼辦?
「你……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好了。」惟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她說著轉身就走。
宇文絕一听,瞬間瞠大雙眼,急忙伸手拉住她,大叫道︰「等一下。」
開什麼玩笑,救護車一來,他的戲耍怎麼演下去?
「怎麼了?」她蹙緊眉頭,擔心的望著他問。
「不要叫救護車。」
「嘎?」
「不要叫救護車。」他又說了一次。
冉香灕不解的眨了眨眼。一為什麼?」
「太丟臉了。」
這是什麼答案?她直瞧著他。
「這又不是多嚴重的骨折,卻大驚小敝的叫來救護車,實在太丟臉了。」宇文絕一邊解釋,一邊冷汗直流的做出強迫自己從地板上坐起的動作。
「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他咬著牙給了她一個虛弱的微笑,然後繼續拚命的想從地板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