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要去哪里?那邊是……」
冰冷的目光倏然掃過來,嚇得空服員後退了一大步。
司空冷越過她,筆直朝駕駛艙走去,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喚住他的腳步。
「老公!」是宛妍。
他轉身,就見她迅速的朝他飛奔過來。
「小心點。」她認真的盯著他說,眼中盡是對他的信心與愛意。
冷峻的神情在一瞬間被溫柔取代,他深情的凝視著她點頭。
「為了你,我會的。」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向駕駛艙。
駕駛艙的門緊閉著,這說明了為什麼在經過數聲槍響後,待在駕駛艙內的劫機犯始終是不聞不問的。
小心翼翼的接近那扇緊閉的門,他從可以透視的窗口一眼便將駕駛艙內的情況看盡。
一名劫機犯、一名受制的空服員。還有正副機長兩位,里頭一共有四個人,而且個個都背對著他。
哼,從沒見過這麼愚蠢的劫機犯,竟然就這樣大刺刺的將背後晾出來給人攻擊,白痴!
稍微斟酌了一下情況,司空冷不以為制住一個持槍的劫機犯對他有何難,但劫機犯所在的地點卻是不容疏失的,哪怕是一個不小心槍技走火,都有可能讓機上這一、兩百人成為殉難者,所以他決定還是把人引出來再動手比較安全。
想罷,他大方的伸手敲門。
听到敲門聲,劫機犯立即回頭,卻在看到窗口外的他之後驚嚇的瞪直了眼。
像是存心想將他嚇昏似的,司空冷還將手上的槍舉高到窗口晃了晃,挑著眉無聲的告訴他,你的同伴全完了之後,迅速的消失于窗口。
「砰!」
一聲巨響,駕駛艙的門倏然被人用力的推開。
白痴就是白痴,隨便一激就出來了。
司空冷嘆息的忖度,身子卻以詭異的速度,迅捷的攻向那名劫機犯。
說實在的,他向來不對白痴動手,不過因為這群白痴破壞了他和老婆為他們這次的蜜月旅行劃下完美的句點,他是勢必要給他們一些適當的懲罰。
陰冷的目光銳利的一閃,他在眨眼間已取走了劫機犯手上的槍枝,下一個眨眼,他猛烈的拳頭即已打中他的身體,還發出一聲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響。
劫機犯頓時弓起身,痛苦的干嘔不已。
司空冷冷冷的看著他,心想他是不是應該一視同仁,也讓他眼機艙內那兩名劫機犯一樣流些血?
不過比起做這件事,他倒更想早些回到老婆身邊,哪怕只是提早那麼一秒而已。
輕吸了一口氣,他轉身走開,準備將剩余的工作留給在那道牆後探頭探腦的兩名空少,基于剛剛在座艙內已捆綁過兩次,相信他們該駕輕就熟才對。
「啊!」
「小心!」
兩名空少突然瞪著司空冷身後的某一點大叫出聲。
他沒有回頭,從小到大的長期訓練早讓他的身體有了自我保護的本能,他握槍的那一只手像長了眼楮似的,只一舉一扣,「砰」的一聲,緊接著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兩名空少目瞪口呆的瞪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若不是他們親眼看見,他們絕對不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厲害的槍法,不必回頭看也能射中目標,這不可能會是巧合吧?太神了!
他一轉身,立刻低聲詛咒,「該死!」
☆☆☆
英雄變狗熊,只因為他為了自衛而開槍殺了一個劫機犯?
實在可笑至極!
司空冷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華麗的監牢,諷刺的在後邊勾起一抹笑,心想,他這一生中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其中更不乏一些高官爵祿之輩,只因為雇主出得起錢要他殺,他就殺,沒有第二個理由。
這樣的他不習負過任何法律責任,現在卻為了救飛機上一、兩百人的性命,開槍殺死一名劫機犯而必須被拘留在這里等待受審,真的是太可笑了!
哼,好個公平公正的法律呀,難怪黑街教父那幾個老小子,明明有能力可以在各行各業獨自闖出一片天空,卻自願游走法律邊緣,以自己的一套法律面對整個世界。
現在他終于懂了,想快樂並不一定要當個平凡人,最重要的是擁有自我,不被拘束、不受控制,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即使不被法律或其他人認可,只要宛妍能贊同、支持,並與他站在一起,那便是最大的快樂。
他將視線定在心愛人兒身上,感覺心漲滿了快樂,緩緩地隨血液流過全身,將他整個人包圍住。
臉上諷刺的冷笑變得溫柔,冰冷的神情變得熱烈,他慢慢起身走向站在被鎖住的門前,因他所受到的對待而怒不可遏,不斷向門外叫罵的宛妍身後,手一伸便將她整個人拖人懷中,像一輩子都不願意松手般的緊抱著她。
「老公?」
宛妍轉頭看他,臉上的表情與熠熠生輝的眼神都說明了她現在有多生氣。
氣死人了,真是氣死人了!
她老公冒著生命危險救了飛機上兩百多條寶貴的性命,那堆混蛋非但沒給他英雄式的接待與歡呼,反而在他們一下飛機後就將他們拘禁在這里!
去他媽的,他們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雖說她老公為了自救不小心把一名劫機犯槍殺了,但那人本來就該死,她老公到底犯了哪一條法律,必須受到這樣的拘禁?
去他的什麼國際問題,如果殺了一個劫機犯就會引起國際問題的話,那麼讓劫機犯毀了整架飛機,甚至害死機上囊括五大洲、數十個國家的兩百名旅客又算是什麼?
世界問題還是宇宙問題?
真是一群搞不清楚狀況的混蛋。氣死她了!
「喂,叫你們把門打開,你們是不是听不懂中文呀?」宛妍再次揚聲怒吼道。
「這里是香港,他們本來就听不懂中文。」司空冷忍不住微笑,看來她已經氣壞了。
「香港?」
對了,他們現在降落在香港,而不是台灣,難怪她叫了半天,門外都沒有反應。
這下該怎麼辦?她又不會講廣東話……
哼,怕他呀,不會廣東話她講英文總行了吧!
「Openthedoor!Hearme?Isayopenthedoor!」半晌後又道︰「HeckWithyou!」
听見她最後一句話,司空冷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還笑得出來?我都快氣死了。」宛妍回頭看了他一眼,皺眉道。
「沒必要為這種事生氣。」他伸手輕輕撫平她緊蹙的眉頭,柔聲說。
「什麼沒必要?他們非但不感謝你救了全機的人,還將我們囚禁在這兒,這算什麼?從來沒見過這麼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恩將仇報的人,真是氣死我了!」她激動不已,一張臉氣得通紅,差點兒冒出火來。
「但是我殺了人。」
「那又怎樣?是他先拿槍對著你的,他們難道沒听到那兩個空少說的話嗎?不殺他,難道要你等著被殺嗎?」宛妍生氣的沖口道。
想起那兩名空少形容事發的過程,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害怕的轉身將他緊緊抱住,把臉埋人他懷中,深呼吸著屬于他的味道。
她實在不敢想像當時的情形,如果沒有那兩名空少的尖聲警告;如果他胡亂向後開的槍沒打中歹徒;如果中槍倒地的人不是歹徒,而是他……
天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差點就失去他了。
「怎麼了?」感覺她不住的顫抖,司空冷輕輕地將她推離自己一些些,低頭蹙眉凝視著她突然泛起淚光的雙眼問。
「我只要一想到中槍的人可能是你……」她啞然的說不下去,一滴淚水突然從眼底滑落,接著第二滴、第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