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兄弟們,快來看!樓下有個水姑娘,挺正點的喔!」他立刻揚聲叫道。
聞言,正忙著與小姐劃酒拳的兩人立刻拋下濃妝艷抹的坐台小姐,飛也似的撲了過來。
「走開點、走開點,我也要看!」
話聲未落,原本被掀開的窗簾被馬政逵刷的一聲拉下來,他冷冷地瞪著眼前呆若木雞的三人,霍然起身。
「老馬……」巫敬亭第一個回神。
「我出去一下。」丟下這句話,馬政逵雙手握拳,憤怒的走出包廂。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早知道她一直站在他家門外沒有離去,然而眼見夜愈來愈深,她卻一點離去的意念都沒有,好像要站到天荒地老一樣,這讓他不得不再想辦法讓她徹底死心。
Call來朋友逛酒店,他知道她一定會隨後跟來,而他就是想讓她看看他墮落的一面,讓她徹底死心。
可是,她為什麼跟他預期的不一樣?沒有在見到他進夜總會後即絕望的離去,反而一個人站在這麼醒目又龍蛇混雜的地方,難道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
快速的沖到一樓出口,然而就在他伸手觸及那扇彩繪美女玻璃大門時,他卻霍然的停了下來。
他這樣出去,不是就讓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了?可是如果不出去……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男人親密的摟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推門而出。
看著彩繪玻璃門緩緩地關上,馬政逵突然有了個主意,但如果她因此而一輩子都不原諒他呢?值得嗎?
沒時間再考慮了,他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深吸了一口氣,他排除內心最後一絲掙扎堅定的轉身,往後走回原來的包廂。
十分鐘後,只見他左手摟著一個噘著艷紅嘴唇的女人,腳步輕快的走出夜總會大門。
「小紅甜心,你說我們要先去吃點宵夜呢?還是直接上旅館呀?」馬政逵伸出手指輕刮著小紅的臉蛋,挑逗的問道。
「哎喲,你剛剛不是說要帶我出來吃宵夜嗎?怎麼前腳才踏出門,馬上就改變主意啦!」小紅作勢輕打著他胸膛,嗲聲嗲氣的撒嬌。
「也不知道是誰一整晚不停在我耳邊吹氣,搞得我坐立不安,最後還丟下朋友先行離去。你說,這麼過分的人是不是該罰呀?」他親昵的輕拍了她的臉兩下。
「哎喲,這又不能怪我,誰叫你長得這麼帥,人家忍不住嘛!」嘟起紅唇,小紅用力的在他臉上印下一吻。
馬政逵立刻愉悅的大笑。「好,既然忍不住就不要忍,我們直接到旅館去!」
「哎喲,這麼急,我看是你忍不住吧?」小紅輕打了他一下。
「隨你怎麼說,總之——」愉悅的臉在一瞬間沉了下來,馬政逵不悅的瞪著突然擋住他們去路的衣築暄,皺眉冷聲道︰「你怎麼在這里?你想干什麼?」看著他,衣築暄發不出聲音,心徹底的絕望了。
「為什麼?」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從她口中逸出。
馬政逵忍住想安慰她的沖動,冷冷的道︰「因為你從來不讓我真真正正的踫你,這就是原……」
一個突如其來的巴掌打斷了他未完的話,他歪著臉,以冰冷的目光看她,「這樣,夠了吧?」
衣築暄再也忍不住的捂著臉,痛哭出聲的轉身狂奔而去。
在她身影跑出他視線的那一瞬間,馬政逵也崩潰了,他狠狠地甩開緊巴在他身上的女人,頭也不回的往反方向踉蹌而去。
那一夜,他一個人醉死在酒館里。
第七章
衣築暄精神恍惚的走在街道上,突然一個人從她身後抓住她。
她茫然的抬起頭,花了好半晌才認出對方。「嗨,陳。」
「你要去哪?」陳一臉擔憂的望著她,他已經跟在她後頭好久了,看她這樣痴傻的樣子,真教人擔心。
衣築暄茫然的看著他,就像他問了個艱深的問題,「我要去哪?」
陳點頭,小心翼翼地牽起她的手,「你要去哪兒我可以送你,我的車就在那一頭,讓我送你好嗎?」
衣築暄眨了眨眼,努力的想跟上他說話的速度,但是她的腦袋就是無法接收這麼大一串訊息。
「你剛剛說什麼,可不可以再跟我說一次?」她認真的盯著他。
陳看了她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沒什麼,我送你回家。」
「回家?」衣築暄緩緩地重復這兩個字,「現在幾點了?」
「十一點多了。」
「十一點多?」她茫然的看著他,然後腦袋慢慢地接收了這個訊息。「這麼晚了?我該回家了,要不然我爸媽會擔心。」
「對,所以我現在送你回去。」
同樣的,過了半晌後她才認真的對他點頭。「好,謝謝你。」
陳牽著她回頭走到車門前,替她開門又幫她系上安全帶之後,這才繞到駕駛座那邊坐進車內。同時,憂心忡忡的望了正以純真微笑面對他的她一眼。
「築暄,你沒事吧?」按捺不住憂心,陳磴將車駛上路之後終于忍不住的問。
衣築暄眨了眨眼楮,在半晌後了解到他的問題時,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沒事呀,你為什麼這樣問?」
皺緊眉頭,陳看著前方沉思著,決定還是直接問出懸浮在他心中的問題,「你男朋友還好嗎?」
上次在法國餐廳用餐害她被她男朋友誤會,他感到很過意不去。
聞言,衣築暄動也不動的沒有任何反應,她以為早已干枯的淚水又凝聚在她的眼眶,之後有如珍珠般一顆顆的往下掉。
「該死!」陳忍不住輕咒一聲,迅速地將車子開到路邊停下,然後從車後座抓來一盒面紙,手忙腳亂的替她拭淚。
「築暄,你別哭呀,我……」
擦不盡的淚水終于讓陳停住抽面紙的動作,他一個嘆息伸手將她的臉壓向自己的胸膛,靜靜地任她一次哭個夠。
不知過了多久,衣築暄終于稍稍平息情緒輕輕推開他。
「好點沒?」他關心的望著她。
她無言的點頭,但表情依舊哀傷。
「我絕對不會跟他一樣,讓你如此難過。」他忍不住的說。
「他以前並不是這樣的。」雖然已被他傷害至此,衣築暄依然忍不住為他辯駁。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陳極度不滿馬政逵,「築暄,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保證絕對不會像他一樣讓你傷心。」
衣築暄哀傷的搖頭。「陳,拜托,別這樣好嗎?」
「我——好吧,」看見她乞求的眼神,陳澳口道︰「但是我不會放棄的。」他認真的盯著她說,然後再度將車子開上路,緩緩地往她家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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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才停在她家門口,衣母便從屋內將門推開,笑容可掬的臉在見到是位陌生男子送女兒回家時,愕然的眨了眨眼。
「伯母您好,我叫陳,是築暄的朋友。」陳下車,禮貌的向衣母問好。
「呃,你好。」衣母輕點了下頭,臉上笑容有些僵硬,「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
陳看了衣築暄一眼。「謝謝伯母,不過今天太晚了,我改天再來拜訪好了。那,我先走了,築暄,再見。」
站在門口目送他開車離去,衣母看了小女兒一眼,眼中盡是濃濃的譴責之意。「政逵呢?你們今天不是在一起嗎?」
衣築暄沒有機會回答,因為一個嚴厲的質問聲突然從她身後響了起來。
「他是誰?」衣父沉聲問道。
衣築暄緩緩地轉身面對父親,卻沒有開口回答,因為她不知道要如何告訴父母馬政逵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