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嘩然,不再有任何玩笑的心情。
「陳經理,我除了發一下呆之外,並沒有做出任何為害公司利益的重大錯失,你憑什麼炒我魷魚?」衣築暄不服的起身道。
「是人都會發呆,經理,你這樣做恐怕會引起公憤喔。」有人道。
「如果只是發一下呆就會有被解雇的危險,這樣的公司誰敢待呀?」
「對呀,我看我們還是先寫履歷以防萬一好了。」
「你說的有理。」四周頓時響起一連串此起彼落的嘲弄聲。
「你們在吵什麼!」陳經理頓時生氣的轉身吼道,「我什麼時候說要炒衣築暄魷魚了,你們不要無中生有陷害我好嗎?」
陷害?眾人頓時愕然的面面相覷,有這麼嚴重嗎?
陳經理呼了口氣,緩和了脾氣後才轉身,以無害的表情面對一臉莫名其妙的衣築暄。
他叫她回家不是要炒她魷魚嗎?難道她誤會了?可是沒事最愛挑她毛病、找她麻煩的陳經理,怎麼可能會體恤她的腳傷而叫她回家休息呢?天要下紅雨了。
「我沒有要炒你魷魚的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衣小姐。」陳經理有些緊張的盯著她說道,「我只是認為你既然身體不舒服就要在家休息,公司里的事自然有別人會做,你不必擔心太多。」
聞言,衣築暄忍不住用右手輕捏了左手背一下。
噢,會痛耶!那就表示她不是在做夢嘍?可是為什麼?
「我已經沒有特別假了。」她說。
「可以請病假。」
「我想領全勤。」
陳經理一呆。「全勤只有一千元而已。」
「可是對我來說不無小補。」為了看出他的企圖,她故意這麼說。
「那……那一千元我給你好了。」
「什麼?」衣築暄瞠目結舌的瞪著他,「陳經理,我可不可以請問一下,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非要將我趕出這間辦公室的樣子?」她好奇的問,沒想到他卻大驚失色的猛對她搖頭。
「我沒有要將你趕出這間辦公室的意思,你別誤會。衣小姐,我發誓我從來就沒有那種想法,即使以前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也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拜托你。」他激動地差點沒跪下來求她。
瞪著他,衣築暄完全被嚇傻了眼。
發生了什麼事?她無聲的向四周的同事詢問道,眾人皆對她搖搖頭。
「陳經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有辦法幫忙你嗎?」沉默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的盯著他問。
「有,只要你馬上回家休息,就算幫我大忙了。」陳經理忙不迭的猛點頭道。
「我回家休息就能幫你忙?」天底下竟會有這種事?
「對,所以請你、拜托你快點收拾東西下樓去好嗎?」
衣築暄眨了眨眼楮。
陳經理見她沒反對卻遲遲未動手收拾東西,一時忍不住自己動起手來,幫她收拾桌面上的文件雜物。
最後將她掛在椅背上的皮包拿起來掛在她肩上後,他立刻迫不及待的說︰「來,我送你下去。」
真是莫名其妙,但是既不用上班又有錢賺的事誰會嫌?衣築暄聳了聳肩,請來隔壁桌的同事小琪幫忙扶她下樓,她才不會讓那個陳經理踫她一下哩!
當然,不必上班不表示她就一定得回家面對馬政逵,她打算找間咖啡廳坐上一天,直到坐爽了再回家。
怎知計程車還沒攔到,眼前卻冒出了個程咬金。
「嗨,小築,好巧。」
馬政逵?!不可能會是他的,怎麼會是他?
「要回家嗎?正好我車停在路邊,我送你。」
尚未由震驚中醒來,他已主動從被他迷呆了的小琪手中,接過攙扶她的重責大任,帶著她走向他停在路邊的車子。在他替她拉開車門的那一瞬間,她霍然驚醒的向後退了一步。
「等一下,誰說我要回家的。」她瞪著他說,怎知回答的人卻是跟在一旁的陳經理。
「你剛剛不是已經答應我你要回家休息的嗎,衣小姐?」他緊張的盯著她說。
衣築暄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將視線再度拉回到馬政逵身上。「你怎麼會在這里?」
「如果我說只是湊巧,你信不信?」
衣築暄給了他一個鬼才相信的表情,旋即又撇了撇唇。「算了,反正那不關我的事。」她轉身想走,但一步都還沒有機會跨出去,他卻又橫亙在她前方。
「上車,我送你回家。」他說。
「我又沒說我要回家。」她瞪著他。
沉默的瞪了她半晌後,他妥協道︰「好吧,那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我為什麼非要讓你送?」
兩人頓時大眼瞪小眼,互不讓步。
「衣小姐,拜托你,就讓老板送你吧。」不知過了多久,陳經理終于忍受不住寒風的吹拂,哀聲說道。
「老板?」衣築暄頓時抓住這兩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字眼。
陳經理驚嚇的立刻搗住嘴巴,但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他渾身顫抖的瞄向面無表情的總裁,又迅速地低下頭。他完了!老板先前千交代萬交代就是不準他向衣築暄泄露他的身份,沒想到他一時口快……完了,他完了!
「老板?美國總裁?」衣築暄緩緩地問,她只知道總裁的英文名字,根本沒想到會是他。
「半個老板。」他更正道,「而且我只是從美國回來的總裁,並不是美國總裁,別把我當成洋人來叫。」
衣築暄瞪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要說什麼。是恭喜他事業做得這麼成功呢,還是說,老板您好,我要辭職?
想不到自己會在過去拋棄自己的前任男朋友的公司內上班,為他賣命?真是個大笑話!
「對不起,陳經理,我從今天開始向公司辭職,辭職書我會寄給你。」她突然轉身說,接著即跨大步準備離去。
一只手臂快速地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後拉靠在一個寬闊的胸膛上,他略帶怒氣的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為什麼要辭職?」
「因為我高興。」她沖口道。
「你真是讓人生氣。」他說完後,完全不讓她有掙扎的機會即將她塞入車內,然後迅速地將車開走。
臨走前,衣築暄注意到陳經理始終不改姿勢的沉浸在他自艾自憐中,而小琪卻已迫不及待的往大樓內跑去。可想而知,她一定會將剛剛所發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說給其他同事听。
不過,幸好,她已經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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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上路後,天空突然下起滂沱大雨,街上的行人一一走避,不一會兒,只見凡是可以躲雨的門廊、騎樓皆躲滿了人。
看到此情景,衣築暄忍不住慶幸,還好他強迫她上車,不然右腳踝受傷的她一定會很慘。
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只見他亦正凝視著自己。
「在慶幸自己幸好上了車是不是?」他嘴角微揚,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與剛剛上車時板著臉的他判若兩人。
「是什麼讓你的心情變好的?」她忍不住沖口道,一說完後便忍不住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忘了自己正在生氣,打算與他冷戰到底。
「你。」
「什麼意思?」
「我喜歡你藏不住心事的表情,喜怒哀樂都可以一目了然。」
「你喜歡我可不喜歡,」衣築暄頓時皺起眉頭,嘟嚷道,「它為我帶來了不少麻煩事。」
「可以想象。」他忍不住的微笑。
「落井下石很有趣?」她生氣的朝他瞪眼道。
馬政逵微笑搖頭。「你想去哪兒?」他問。
「呃?」
「你先前不是說你沒要回家嗎?」
那是因為不想和他獨處,所以才不回家,可是現在她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