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位先生……」
「叫我聞人吧,你不覺得我們倆都已經結婚了,還稱呼對方先生、小姐有點奇怪?」聞人狠忍不住微笑道。
佟琤心生蕩漾的咬了一下下唇,他真的長得好帥,尤其笑起來的時候更帥,如果他真的是她老公,如果他真的對她有點意思,如果……
「對不起,這麼唐突的拉你當我的擋箭牌,但是你為什麼任我胡來,還真的和我簽下結婚證書?」她看著他,忍不住好奇的沖口問道。
她心中還一直想著羅琳所說的話,也許他真的對她有意思,卻因害羞而不敢對她表白,怎知竟會正巧踫到她的誤打誤撞,他因而也就順水推舟了……
呃,這是她的假想啦,至于事實是如何,她正等著他開口告訴她。
「我以為你需要我幫忙。」
佟琤眨了眨眼,這是什麼答案?
「因為我需要幫忙,所以你就毫不猶豫的和我簽下結婚證書?」
「你希望我不要簽嗎?」聞人狠微微地皺了下眉頭,不大確定的盯著她問道。
包是個濫好人,他竟然真的只是為了幫她而把自己下輩子的幸福給犧牲掉!
看著他臉上自責的表情,佟琤的良心突然受到嚴重的譴責,原本想將錯就錯緊巴著他不放的心,頓時產生了動搖。
「謝謝你的幫忙。」她誠心誠意的對他說,語氣卻顯得有些沉重。
「怎麼了?難道我真的不該簽下那張結婚證書?」聞人狠皺眉凝視她道。
「不,只是我曾經听人家說,剛結婚的夫妻若想離婚的話,至少也要等上六個月,這個……」佟琤舉起手上的結婚證書,臉上的眉頭打了數十個結,「我們該怎麼辦?」
聞言,聞人狠頓時一愕,隨即又輕笑出來。
「你笑什麼?」佟琤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問。
「如果可以馬上離婚的話,你會立刻跟我離婚?」
「當然。」她用力的點頭。
「那麼關于你的問題該怎麼辦?」
「什麼問題?」佟琤眨了眨眼。
「嫁給那四十歲的豬公的問題。」他套用她的話說。
「哦,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下回……」
「再隨便拉個人結婚?」他接口道。
佟琤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的閉上了嘴巴。
她不知道,之前她一直認為只要把自己嫁掉,躲過這次的劫難即可,從未想過這樣利用他人有什麼不對,可是現在她卻不確定了。
先不談利不利用的問題,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該如何維持?
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許他們可以以離婚來收場,但是她真的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她跟那對冷血無情的父子有什麼不一樣?
「別費心皺眉想了,畢竟事實上我們半年後才能離婚,所以你的問題可以說已經解決了。」聞人狠道。
看著她愁眉不展的樣子,他竟然感到有些不忍,這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感受。
其實他根本不該為此感到訝異,因為早在速食店她突如其來的冒出來,還大言不慚的宣稱他是她未婚夫並親吻他,而他卻毫無異議的任她隨心所欲時,他就已經知道她對自己而言是不同的。
身為殺手,游走在無情的世界里,他的七情六欲早就不知道被他逼死到哪個角落去了,即使他恢恢正常人的作息將近一年的時間,他大部份的感情卻依然無法恢復。
他一向面無表情,不過經過一年來的努力,他偶爾會皺皺眉頭,扯扯嘴角,心情還不錯時就強迫自己發出輕笑。
這一切听起來似乎有些可笑,但是他卻認為這樣很好,至少他覺得自己稍微像個人了。
他一直有在進步,只是以極緩慢地速度,不過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眼前這個女生從突然冒出來到現在,不過兩個小時而已,卻已超越了他累積一年的努力,更讓他產生許多不可思議的情感,例如沖動與不忍,還有首次不必強迫自己便能讓笑聲沖口而出。
真是不可思議,
也許這半年來的婚姻生活,他所獲利的部分將遠大于她。
「你打算何時搬來與我住?」他問。
「你說什麼?」佟琤促然睜大了雙眼。
「你打算何時搬來和我住?」他重復的說了一次。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有什麼不對嗎?」夫妻不該住一起嗎?聞人狠懷疑的看著她。
「你應該沒忘記我們是假結婚吧?」她深吸了一口氣後說。
「但是我們的婚姻在法律上的確是認同的,不是嗎?」
佟琤頓時啞口無言,張著嘴巴好半晌之後才說話,「對,不過這個婚姻卻是為了幫我渡過難關的一時權宜之計,我們倆並沒有打算做一對真正的夫妻,不是嗎?」
她一頓,換上試探的口氣小心翼翼地盯著他問︰「還是你真的想和我共組一個家庭?」
「意思就是說我們雖結婚,但卻不必住在一起就對了。」聞人狠的注意力全在這上頭。
他真的是一個超級濫好人,佟琤終于肯定了這一點。
他竟然為了替她留面子,而不好意思當面拒絕她,卻改以如此「爛」的方法轉移話題,真的是有夠「爛」的濫好人!
「沒錯!」她忍不住生氣的答道。
「你在氣什麼?」聞人狠看了她一眼問。
「氣什麼?我哪里有在氣什麼。」她撇開頭道。
「你在生氣。」他肯定的盯著她說,「為什麼?」
佟琤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頭面對他,「你自己去想,我走了。」
「等一下。」他下意識的伸手將她拉住。
「什麼事?」她回頭問。
看著她,聞人狠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伸手去拉她。
瞧,又是一個不可思議!
「對了,差點忘了半年後要離婚時,你該怎麼找我。」佟琤猛然想到這個問題,想必他拉住她想要問的就是這個吧。「給我你的地址。」
聞人狠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快呀,我還要回去上班耶。」見他動也不動,佟琤忍不住催道。
他只好皺著眉頭將住址抄給她。
「OK,半年後我會將離婚協議書照著這個地址寄給你。」她瞄了一眼紙上的地址說。「你還有什麼事嗎?」聞人狠搖搖頭。
「那就這樣嘍。」她揚眉道,「再次謝謝你義無反顧的幫忙,拜拜。」
說完,她揮揮手離去,留下聞人狠一個人徑自站在原地。
他還以為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沒想到……
唉,算了,畢竟他也不是一無所獲不是嗎?
沖動、不忍,原來就是那樣的感覺,他今天上了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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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門鈴聲在夜深人靜里顯得格外響亮,坐在客廳內看電視的聞人狠皺著眉頭轉頭望向大門口處,懷疑這時間會有什麼人來找他。
一張討人厭的刑警臉突然出現在他腦中,他皺了皺眉頭,決定不理外頭那只煩死人的鴨子,繼續看他的電視。
「叮咚、叮咚、叮咚……」
他早該把那該死的電鈴拆掉的,聞人狠撇唇忖度著,不知道現在拆會不會太遲了點?
也許他該直接拆了外頭那人的骨頭才對。
不絕于耳的電鈴聲讓聞人狠再也受不了的起身走到大門前,他伸手將門拉開,冷峻的表情在驚見門外站立的人時,整個都傻了。
「嗨。」佟琤舉起手,表情僵硬的朝他微笑招呼道。
聞人狠呆呆的看著她,從她臉上有些尷尬卻強裝自在的表情,到置放在她腳邊的行李,最後目光上移到她紅腫略泛血絲的膝蓋上,之後停在那兒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