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在這狀況不明,隨時都有可能說錯話,而且又得因說錯話而和他斷交的情形下,誰敢亂說話呀!
瞪著兩名裝無辜的罪魁禍首,再轉頭看向一臉堅持的饒從子,喬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求救無門。
天啊,誰來救救他?
吃完午餐後,喬原本計劃帶著饒從子遠離台北的喧囂擾攘,或兜風或散步的約個小會。餓的話喝個下午茶,不餓的話到海邊或山上看看風景,然後再一起共度晚餐。晚餐之後,他們可以一起去看夜景或找間雅致的咖啡廳坐坐,聊聊天。
多充實的計劃、多浪漫的約會,可恨的是竟在途中殺出兩個該千刀萬剮的程咬金,害他只能掃興的回家,他這輩子再也沒比現在更恨眼前這兩個混球了。
他憤然的想甩上房門,卻被門外的兩人給擋下來。
「喬……」
「滾出去!」
「我們是來道歉的。」
道歉?有什麼用!從中午離開Watergate之後,小不點就對他愛理不理的,不管他如何逗她、討好她總是毫無反應。回到家之後,她甚至寧願直接打包行李搬到她大姐或二姐家,去度過這個鬼月,也固執的不踏進他家門半步。
而他們倆竟然想用一句道歉來打發一切?
懊死的混蛋!如果他真因此失去她的話,他絕對要他們以身敗名裂來償還他所失去的。
喬冰冷的目光讓前來道歉的尼克和海爾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老天,或許他們根本不該走這一遭!
「對不起,喬,我們中午在Watergate時,實在不應該上前打擾你們的午餐。」尼克勉強的看著他冰冷的雙眼說,見他過了半晌仍無反應,便偷偷地以手肘撞了身旁的海爾一下,要他也開口說些話。
「呃……喬,饒小姐呢?」
喬冰冷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無情而銳利,狠狠地射向他們倆。
尼克差一點忍不住申吟出聲,海爾這個笨蛋,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想死也用不著拖他下水呀,更不該讓他開口。
「呃,喬,我們只是來向你道歉的,現在既然已經道了歉,我想我們也該走了,對不起,再見。」他忙不迭的開口說,一說完即急急忙忙的拉了海爾轉身就走。
身後的大門在他們跨出去時立刻「砰」一聲甩上,嚇得他們倆渾身一僵,相對苦笑。
「看來喬這次是認真的。」海爾有感而發的說。
尼克給了他一個你現在才知道的眼神,伸手按下電梯按鈕。
「不知道他的氣什麼時候才會消,原諒我們。」他惆悵的道,好不容易有機會聚在一起,沒想到卻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唉!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到底哪里做錯了。」海爾皺起眉。
「老實說我有時候真會被你氣死,兄弟。」尼克朝他瞪眼道。
「我做錯了什麼?」海爾一臉無辜。
「你……」尼克剛開口,電梯門卻突然打了開來,而從電梯內走出來的人讓他忍不住澳口叫道︰「饒小姐!」
听到有人叫她,饒從子從低頭沉思的姿態抬起頭來。
「咦,好巧!」她出聲道,「你們是來找喬的嗎?」她看著今天中午在Watergate才剛認識的新朋友,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金發的叫尼克,銀發的叫海爾。
「這……」尼克有些尷尬的看著她,隨即注意到她身後的行李箱,「咦,你要出國嗎?」
尷尬的人頓時變成饒從子。
真是傷腦筋,大姐剛新婚,她根本不可能去打擾她,而本欲去打擾的二姐竟跑去跟現任男朋友同居,害得可憐的她無處可投靠,只好拖著行李箱再次回到這里來。而她剛剛之所以低著頭,就是在想她待會兒要怎麼向喬開口,要他再次收留她。
從學校畢業搬出校舍後,她在這里一住便是兩年,卻從不知這里會鬧鬼,可是現在既然讓她知道了,她說什麼也不敢一個人住,尤其在這陰森森的七月里。
噢,早知道會這樣,她先前就不該跟他鬧別扭,現在她該怎麼向他開口求和呢?
「饒小姐?」她的沉默讓尼克不得不出聲叫道。
「什麼?」饒從子倏然回神看向他。
「你要出國嗎?」尼克指著她的行李箱說。
「沒有。」她搖搖頭,岔開話題,「我始終覺得你們說話的語氣有種腔調,好像跟正統的英文發音有些差距,不知道你們是哪里人?」她好奇的問。
「我們倆是法國人。」
「啊?」饒從子訝異的瞠大眼,「那麼你們今天在Watergate里講的話就是法文嘍?」難怪她覺得有些耳熟,原來她听二姐說過。
「對。」
她忍不住轉頭看向海爾。「你也是法國人?但你的中文說得很好。」
「那是因為他愛上了一個中國女生,為了她苦讀出來的。」尼克微笑道,海爾苦追Watergate女老板關美蓮而苦讀中文之事,在模特兒界早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關大小姐喜歡的是喬。
海爾立刻白了多嘴的他一眼。「你的英文也說得很好,在台灣,你是我第一個踫到英文說得這麼棒的女生。」他贊許的對她說。
饒從子微笑著搖頭,「其實我大姐和二姐的英文都說得比我好。」
「你們在國外住餅?」尼克不禁如此猜測。
她再度搖頭,臉上的笑容卻多了一抹苦澀。
其實她們三姐妹的英文都是苦讀來的,從十四、五、六歲開始自力更生,她們比任何一個同年齡的小孩都來得了解人世間的冷暖,知道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真的。
她們不斷地努力吸取任何一項有助于她們在社會上生存的技能,其中語言便是最重要,而且不可或缺的一項技能。而三姐妹中除了她只會英文外,大姐還會日文,二姐更是精通中、英、日、法、德、義六國語言的語言天才。
「饒小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解釋一下。」尼克突然說。
「叫我從子就行了。」
他點頭。「關于今天在Watergate時,我們三個以法文交談的事,我們並不是在說你的壞話。」
「這一點我也可以發誓。」海爾舉起手道。
饒從子看著他們點了點頭,「其實我想也是不可能。」他們不可能這麼無聊的。
「真的嗎?」尼克緊盯著她,「可是我們還是害你和喬吵架。」
「呃,這……」饒從子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從頭至尾都是她在耍小性子,跟他們沒什麼關系。
海爾忽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喬剛剛會把我們轟出來,原來是……」
「喬他轟你們出來?」她倏然瞠大雙眼,訝然的看著他們。
尼克苦笑著點頭。
「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有異性沒人性,這句話說的就是他。尼克在心中苦澀的想,嘴里卻說︰「沒辦法,他在氣頭上,而我們也只有自認來的時間不對。」
饒從子皺了皺眉頭。「你們認為如果我現在去敲他家大門,會不會也像你們一樣被他轟出來?」
「絕對不可能!」
「這是不可能的事!」
兩人同時肯定的回答,讓她眉宇間的擔憂瞬間散去,有如撥雲見日般。
「OK,那走吧!」她說。
尼克和海爾對看了一眼。
「去哪?」海爾問。
「去敲他家大門呀,只要他不將我轟出來,我保證讓他開口向你們道歉。」她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什麼?」
是的,他會開口道歉的,如果她相信他並沒有背著她說她壞話,並且願意為她先前的無理取鬧向他道歉的話,他當然也得向被他遷怒的尼克和海爾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