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言辭嚇傻了秦軾杰,他目瞪口呆的瞪著她,瞠目結舌的表情則讓她不禁莞爾一笑,而她梨花帶淚的笑臉更是迷得他一愣一愣的。
「听見我說喜歡你有這麼恐怖嗎?竟然把你嚇呆了。」向婉兒嬌羞的說,但見他依然愣頭愣腦的樣子,她忍不住以溫柔的揶揄口吻說︰「那我如果說愛你的話,你不會被我嚇昏吧?!」
除了這伙「聚義幫」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之外,沒有人會真心對他付出感情的,就連親生母親都痛恨、厭惡的人,怎麼會有人喜歡他、愛他呢?從小到大,他在母親與心靈的虐待下長大,雜種、惡魔是他小時候的名字;流氓、太保則是他長大後的名字,試問有人會喜歡雜種、惡魔、流氓和太保嗎?這根本是無稽之談、痴人說夢的謬想。沒有一個女人會真心喜歡上他,一個一事無成又混黑道又坐過牢的前科犯的,沒有人!
「你在尋我開心嗎?」撇開乍听之下最初的震驚與不可思議的悸動,秦軾杰掩住眼里遽升的痛苦,他苦澀的開口。
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向婉兒卻將他眼里的痛苦盡收眼底,是誰傷害了他,讓一個黑社會老大露出如此痛不欲生的眼神?是女人嗎?如果是的話,她發誓從今天起,自己會替他洗淨眼中的痛苦與哀傷。
「我喜歡你。」搖搖頭,她以今生從未有過的認真表情看他,「我是真的喜歡上你,甚至可以說愛上你……」
「不可能!」秦軾杰斷然的打斷她,這是不可能的事,他沒有錢財、沒有人才,就連外表都是平凡中見老實型的人,更不用說他所創下的輝煌前科與罪行,沒有一個女人會愛上他的,而眼前這個女人則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他強暴了她不是嗎?
「你就這麼希望月兌離這里,寧願說出這種心口不一、違背良心的話,也在所不惜嗎?」他冷硬不帶感情的朝她低吼。
「我……」
「我奉勸你別白費心機了。」秦軾杰打斷她,「我這個人決定的事一向沒有轉圜的余地,要離開這兒,你等我哪天心情好時再說吧,現在多費唇舌根本是無濟于事。」冷然的臉孔再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我……」
「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放你走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他再次打斷她說。
「可惡!你到底要我死了什麼心?愛上你的心嗎?我偏不!」向婉兒生氣的朝他吼道,「我愛上你就是愛上你了,你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這是個事實!就算你不喜歡我愛上你的事實,你也別想改變它,我告訴你,太遲了!」她說著說著突然圈住他的頸項將他拉下來,然後毫無預警的吻上他,這個死鴨子嘴硬的男人。
吻,有兩種,被動與主動,簡單的說就是被吻與吻人,沒有經歷或嘗試過的人大概不會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麼不同,畢竟它橫著看、豎著看都是一個吻嘛!應該不會差很多才是,這個想法和以前秦軾杰的想法絕對是不謀而合,但現在的他卻不這麼認為了。
她柔軟的雙唇緊緊的壓在他唇上,生疏、羞怯、青澀和一股不知所措的緊張,這個毫無技巧可言的笨拙接吻,差點讓秦軾杰笑了出聲,但卻也勾起了他的勃勃與沖動,這個女人知道她在做什麼嗎?他非常痛苦、非常自制的推開她。
靶受到秦軾杰的拒絕,向婉兒簡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地板在她眼前逐漸模糊了起來,眼淚再次抑制不住的盈滿眼眶,然後顆顆滾落地板。她從前不是這麼愛哭的,而現在的哭泣卻都是他害的。
見到她顫抖的雙肩,秦軾杰就知道自己的推拒深傷到她了,抬起她的臉,一接觸到她滿眶的淚水後,他再也忍不住的詛咒出聲,「該死!」
一顆極力自持的心在此刻完全渙散,他再也阻止不了將她佔有的私心,去他的過去!去他的自卑心!就讓他擁有這一切吧,即使是短暫如一瞬間,他亦心滿意足矣。
粗魯的將她擁進懷中,他溫柔的吻去她的淚水,熱情、激烈的吻上她顫抖的雙唇,輾轉吸吮著她的芬芳,讓此生夢寐以求的幸福包圍住他們,然後任由不可收拾的熱情主導著,直到世界的盡頭。
「怎麼樣?你說的時機到底成熟了沒?」一名小人嘴臉的男人眼巴巴的盯著剛坐下的男人,煩躁的問。
「急什麼!」看了他一眼,坐定的男人氣定神閑的開口。
「急什麼?!再這麼下去我們就快餓死了!」小人嘴臉的男人火大的叫,「當初是你說跟你合作有絕大的好處,可是現在呢?別說好處了,什麼七八的壞事都到了我頭上,媽的,我還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吧!」
「干麼那麼激動呢?」氣定神閑的男人斜睨他一眼說,「你以為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聊天嗎?」
「怎麼,你有好消息?」男人挑高了眉毛,一百八十度轉變的臉龐上有著明顯的迫不及待神情。
點點頭,男人露出進屋後第一個志得意滿的邪惡笑容,招招手要另一名男子附耳過來,開始對他說明自己所精心設計、萬無一失的陷阱。
沒有人能阻礙他,即使是姓秦的也休想!男人的眼楮不停的閃爍著邪惡光芒。
幸福是什麼,何謂幸福?
世上有許多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也有許多人一生都在尋找幸福,但幸福究竟是什麼!
秦軾杰從來都不知道幸福的定義、滋味是什麼,更沒有覬覦過幸福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會降臨在他身上,但他現在卻正在享受著幸福,一種從未有過,由向婉兒這個小女人帶給他的幸福。
「在想什麼?」向婉兒從他後頭突然驚跳出來,故意嚇他的大叫一聲。
二十二歲果真還是個小孩子,秦軾杰無奈的一笑,對于她這種孩童頑皮的行徑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買好了?」他看著她手上冒氣的燒仙草問。
「喏,一杯給你。」向婉兒笑靨迷人的遞給他一杯,然後非常自然的勾起他的手肘,「現在要去哪里?」
「還沒玩夠?」他揚眉看她。
「當然,才玩半天而已怎麼可能夠?」她一臉你別笨了的表情看他。
「有沒有想去哪兒?」
「基隆廟口怎麼樣?」她滿臉期待的看著他,「以前同學老是說基隆廟口的小吃好吃,害得我邊听邊流口水,卻只能想不能吃。」她哀嘆的回憶著。
「為什麼只能想不能吃?」他好奇的問。
「還不是我家的規定一大堆,不準這、不準那的,連吃個路邊小吃,他都有理由說那不干淨會有傳染病,天知道別人從小吃到大都沒怎樣,我一吃就會死翹翹,真是愈想愈氣!」她嘟嘴抱怨的說著。
「不能吃小吃?」秦軾杰的表情好奇怪,他試探的問︰「那你從小到大都吃些什麼?」
「還不是各國料理,什麼法國料理、日本料理之類的,手續復雜、配料復雜,連吃都有一套復雜方法,害得我每次吃飯都像在受罪似的。」向婉兒擰眉回想著,她像犯了什麼錯一樣的吐著舌頭偷偷告訴他,「不過你知道嗎?後來我都只吃一點,然後請同學偷偷外帶東西給我吃呢!」
法國料理?日本料理?秦軾杰的眉頭不禁糾結了起來,什麼樣的家庭會三餐吃這種東西?難不成她以前曾住餅法國或日本不成?可是,有機會住到國外去的人,家境應該不至于會清寒到賣女兒的地步,那麼她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