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睇著近在眼前的嬌美笑靨,那顆曾被狂怒、怨恨所蒙蔽,以為死寂的心髒,仿佛又復活了。
「你這樣……教我怎麼放得了手?」寒璟嗓音透著嗄啞。
明月兩手捧住他的臉,也十分舍不得丟下這個男人。
「有生就有死,這是很天經地義的事,就算將來不得不分開,我的心里還是只有喜歡你一個。」
「……」他想說些什麼,可是喉頭梗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踮起腳尖,伸臂摟著的頸項。「只要記住,我真的好喜歡你……」
「嗯……」寒璟將隱忍著痛苦的臉孔埋在她的肩窩,只用鼻尖和嘴唇慢慢摩擦著,漸漸的,覺得這樣的接觸不夠,漲滿胸腔的情緒需要宣泄。
脖子一陣酥酥癢癢,讓明月瑟縮了下,不過並沒有拒絕這樣的親昵,反而主動將唇瓣湊過去吻他。
寒璟用力吮咬她,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了。
「明月……明月……」他該怎麼做才好?
若是將來硬是拘住她的魂,這個女人不會高興的,可是讓她進入輪回,轉世投胎,再也不記得自己了,又如何舍得?
他內心掙扎著,陷入了兩難。
明月滿臉通紅地暗示他。「我……咳、咳,我已經準備好了……」
直到此時,她的身心才真正想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不再有一絲猶豫,願意交付自己的所有。
看著明月有些羞澀,可是又分外堅定的眼神,沒有一個男人抵抗得了,寒璟也不例外,想要她,想要得到完整的她,這是此刻唯一的念頭。
…………
寒璟挺身進入,完完全全得到她。
不只身體,還有心。
這個女人真的屬于自己的了。
他們緊擁著彼此,在疼痛之後的愉悅中,都不希望它太快結束,恨不得能延長到永生永世。
當明月在又酸又疼的情況下醒來,天色早已大亮。
「糟了!」她才動一下,發現從頭到腳,連骨頭都在痛,還是不太習慣睡在木板床上。
由蝴蝶變成的丫鬟早已立在一旁,等著伺候明月。
「他跑去哪里了?」梳洗之後,明月的精神才好些。
等用過早膳,寒璟才回來。
「你回來得正好……」她急急地起身。「我們快去河神廟,看那些人有沒有把騙來的香油錢交出來……」
寒璟將她按回凳子上。「我去過了。」
「你去過了?」原來他方才在是因為去了河神廟。「怎麼樣?」
「看來並沒有將你的勸告听進去。」他並不意外。
她肩頭一垮,失望地喃道︰「現在該怎麼辦?」
「不過……」
「不過什麼?」明月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昨晚我不是在那幅畫動了手腳?」見她點了下頭,寒璟勾起一邊的嘴角,倨傲地笑了笑。「倒是被視為神跡,一大早就涌進不少信眾到廟里上香。」
明月靈機一動,想到了個好辦法。
「寒璟。」她甜甜地喚道。
看出明月有所求,他索性把臉撇開。「撒嬌也沒用。」
她將寒璟的臉轉回來。「不然你看著我!」
「我為何要幫?」寒璟不禁氣悶,偏偏做不到無動于衷。
「如果你真不想幫,就會跑去河神廟了。」她笑吟吟地說。
被她說中心事,寒璟登時語塞。
「除非我連幫他們的力量都沒有,那就另當別論,可是明明就有,要我袖手旁觀真的辦不到。」這是她的個性,改也改不了。
「你哪來的力量?」寒璟不免疑惑。
「你就是我的力量。」明月馬上灌迷湯地說。
他低哼一聲,盡避表面上依然裝作不在意,可是男人的虛榮心還是得到很大的滿足。
「你打算怎麼幫?」最後寒璟還是松了口。
「就是這樣……」明月早就猜到他會答應。于是,她將腦中的計劃說出來。
第7章(1)
河神廟——
在听聞河神的畫像出現神跡,絡繹不絕的信眾和香客便將里里外外擠得水泄不通,還有許多人等著進去參拜。
不只是百姓們,就連縣太爺也領著一干大小闢員趕來,無非是希望祈求河神大人能讓他們官運亨通、步步高升。
住持和他的同伙目睹如此盛況空前的場面,不禁面面相覷,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心想該不會和昨晚那位姑娘有關,不過貪婪早就掩蓋他們的良知,順勢扯出更大的謊言。
「昨夜河神大降臨本寺,還親口允諾會保佑漳縣百姓,為了表示謝意,本寺決定塑一座金身,還請大家隨意捐獻香油錢……」
話才說完,信眾們爭先恐後的丟上所有的銀子,只希望能得到河神大人的庇佑。
就在這當口,懸掛在神案後頭的河神畫像突然出萬丈光芒,讓在場的人都睜不開眼楮。
當光芒慢慢減弱,眾人便親眼看到原本在畫像里頭的河神大人居然慢慢地走了出來,個個先是目瞪口呆,接著趕緊跪在地上,有的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有的磕著響頭,祈求平安。
「是河神大人……」
「大家快跪下來磕頭……」
「河神大人現身了……」
寒璟一身盔甲,腰間系著寶劍,若隱若現的浮現在半空中,當他目光凜冽地朝住持等人瞪去,頓時讓他們兩腿發軟,坐倒在地。
「漳縣縣令何在?」他冷怒地開口。
「本官在。」縣太爺既緊張又榮幸地來到寒璟面前跪下。
「這些惡人假冒本神的名義,在此地招搖撞騙,罪不可恕,立即將他們捉拿治罪,並把香油錢全數還給百姓。」寒璟嗓音極冷,讓眾人不禁打了個哆嗦,全都震懾于其神威之下。
「本、本官即刻就辦……」縣太爺可不敢說個不字。
跌坐在地上的住持可沒想到真的有河神存在,連一聲都不敢吭,和其他同伙一起被衙役拖出了河神廟。
「相公……」陳氏啜泣地喚道。
婉兒看著喚了好幾年爹的男人被抓走了,心里也很難過,連忙代為求情。「河神大人,請給我爹一個機會……」
「這就要看他肯不肯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寒璟照著明月事先擬好的台詞,把戲演完。「往後這間河神廟就由你們母女來管理,也是為了替他贖罪,不要再讓同樣的事發生。」
「是,河神大人。」婉兒用袖口抹著淚,用力點頭。
寒璟冷冷地開口。「漳縣縣令……」
「本官在。」
「青河之所以會發生水患,是因為河道淤塞所致,即刻上奏朝廷,盡快派人前來處理,便能早日解決,還有……本神已經娶妻,別再每十年就把一名閨女扔進河中,此種迷信得要徹底根除,別讓本神再為無辜枉死的人命扛下罪名,否則饒不了你。」寒璟語出威嚇地說。
「是、是,本官明白了,本官即刻上奏朝廷。」
在場的信眾和香客听了這席話,不禁喜極而泣,往後不必擔心自己的女兒被選上,不得不嫁給河神為妻。
就在一道光芒閃過之後,寒璟的身影消失了。
「多謝河神大人……」
在場所有的人馬上朝河神的畫像跪拜啊首。
而在此時,等在廟外不遠處的明月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寒璟既然答應了,自然就相信他會把事情辦妥。
「……照你的意思全都說了。」依然一身盔甲的寒璟出現在她面前。
她粲然一笑。「辛苦你……」
「哼!」要不是為了明月,他連管都不想管。
明月再次上下打量他。「看你這身打扮,我可以非常肯定以前曾經見過你,可是又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
「以前?是指何時?」
「就是想不起來……」明月總覺得腦海中有什麼呼之欲出,只差一步便能想起來,索性兩手捧著寒璟的臉龐,再仔細地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