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下羅曼蒂克 第2頁

「沒辦法啊!我老早就跟豪門絕緣了。」蜜絲佛陀小姐擺擺手。

她跟跑業務的男朋友從高一就開始交往,而且今年年初已經訂了婚,預定年底結婚,早已注定要走入雙薪家庭,跟閑閑的少女乃女乃無緣。

「因為我們都沒辦法苦己心志、勞己筋骨,所以我們可以寄望第二個辦法,那就是到有錢人的公司上班,多在公于哥面前現身,說不定哪天他們就能看到你的好。」尤梓吟跟著搖頭晃腦的補充。

「不行!這太冒險了,當亞香堤的專櫃小姐也不錯啊,薪水跟福利都還可以,又能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我才不想跳槽。」姚佳佳目前完全沒有換工作的打算。「而且在有錢人的地盤現身,也未必會被看上,像華斯百貨的盧董事長不也常跟總經理兒子來視察,我們也沒跟他們出去吃過飯啊!」

「有道理,就算被看上,頂多是被人包養當小老婆。」蘭蔻小姐也覺得這樣的機率太小。

畢竟發生在那位蘭蔻小姐身上的幸運,不會發生在每一個蘭蔻小姐身上。

「我才不要當人家的小老婆。」姚佳佳發出真誠的吶喊。

當人家的小老婆哪會有什麼極致的浪漫可言吶!那種偷偷模模的浪漫既短暫又不真實,小老婆的身份本身就是一種原罪孽,她這麼善良的人,怎麼可能做出傷害別人老婆的事。

「不用絕望,我們還有第三種方法可行。」尤梓吟試圖為她打開另一扇窗。

「什麼方法?」听過以上兩種爛方法,姚佳佳對她也不抱什麼信心了。

「買樂透、中大獎,要是你中頭彩的話,什麼樣的羅曼蒂克買不到?」尤梓吟眨眨擦著紫色眼影的眼楮說道。

「嗟!」大伙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麼樣的好辦法,一听尤梓吟說出口,馬上就當面噓她。

「喂!干麼嗟我?」尤梓吟不服氣的嚷嚷。「你們沒看樂透彩的廣告嗎?誰曉得下一個被雷打到的會不會是你。」

「你以為每個人都可以被雷打到啊!」姚佳佳突然覺得手癢,想扁她一拳。

「頭彩還沒中,你就被雷公劈死啦!」資生堂小姐哈哈大笑。

「喂!喂!不要聊了,經理下來了。」蘭蔻小姐看到經理的身影從遠方的電扶梯一層層往下降,趕緊揮手拉警報。

于是每個專櫃小姐紛紛從亞香堤的櫃台作鳥獸散,姚佳佳也趕緊放做忙碌的收拾桌上的DM。

姚佳佳邊整理的時候邊想,也許真的可以買一張彩券來踫踫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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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世英開車載剛回國的盧世朗在台北的街頭四處逛逛。

「台北變好多,變得更干淨,變得更雜亂。」盧世朗簡直把整張臉貼在車窗上了。

「真矛盾的說法。」盧世英轉頭看著這個剛從美國回來的小弟。

「市容變得更新穎、更現代化,可是走在路上的人、跑在路上的車、五光十色的招牌店面顯得雜亂,就像紐約的雛形。」

「你在紐約持太久了。」盧世英笑道。

「我討厭紐約、討厭美國人。」盧世朗把身子坐正,兩手枕在頭下。

「你就是這麼任性的人,難怪爸常說你被寵壞了。」盧世英看著他,搖頭失笑。「不久前,你不還說你愛死紐約這座大城市,雖然自由開放,卻不失自制能力,當美國遭受攻擊,你又深深被互助的紐約人感動,甚至加入平民救難隊,全力救助你現在口中討厭的美國人。」

「此一時彼一時。」盧世朗年輕臉上有些黯然。

「在美國攻打伊拉克的時候,我就對美國人完全改觀,總覺得這是場可以避免的戰爭,他們卻執意開打。」

「歌手羅大佑看每個人都不順眼的時候,覺得自己該死了,你呢?看美國人不顧眼就跑回台灣,這樣說來,爸媽還真該感謝美國政府,要不是他們執意攻打伊拉克,你也不會被逼回台灣。」

「哼!在我看來美國會這麼樣開發進步都是建立在某些國家的血淚上。」盧世朗忿忿的說。

「別太憤世嫉俗,我知道你是個徹底的反戰派。」

盧世英開明的笑笑。

「哥,我想去伊拉克。」盧世朗輕輕的說。

其實盧世朗心里早已打定主意,他這次回來台灣只是想跟家人聚聚,過些時候,不管戰爭結束沒有,他也要飛去中東協助人道救援。

「你別太異想天開,反戰不一定要飛去當人肉炸彈。」听到他的話,盧世英差點緊急煞車。

「我不是要去當人肉炸彈,千金之子不死于盜賊,這道理我還懂得。」他就知道哥哥一定會反對。

「我只不過想去參加人道救援。」沖著自己年輕氣盛,他並不想退縮。

「我可以跟著國際人道救援組織。」盧世朗年輕氣盛,他絕不退縮。

「我知道你不怕危險,但是你想想爸跟媽好不好?」盧世英知道分析道理他听不進去,于是搬出家中二老,希望能鎮住他。「媽知道你要回台灣,不曉得有多高興,爸也是,已經在華斯為你安插一個職位,爸媽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如從前硬朗,你是他們最疼愛的小兒子,就乖乖的待在台灣,讓他們享享天倫之樂好嗎?」

案母牌的確奏效,盧世朗想到久別的父母,心里一陣激動,也不再在口頭上跟兄長辯駁下去。

「說到天倫之樂,哥,你都已經三十五歲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讓爸媽享享含飴弄孫之樂?」盧世朗轉頭看著這個長他八歲的兄長,促狹的說道。

「我哪像你長得一張女圭女圭臉,都二十七歲了還像大學剛畢業一樣,女人可無法抗拒你陽光般的笑容。」

「哥,別妄自菲薄,白白胖胖的也很可愛,女人抱起來一定覺得很舒服。」盧世朗望著身形略微壯碩的兄長笑著說。

「說到哪里去了?」盧世英也跟著爽朗的大笑走來。「怎麼不加上一句冬暖夏涼?」

「不行,冬暖是勉強說得過去,因為你脂肪多不怕冷,但是夏天你一身油膩膩的汗,像滾水燙好的豬肉,熱得要死,哪涼得起來。」

「敢損我!」盧世英伸手握拳,敲了盧世朗的頭一下。

「哈哈……」

雖然兄弟倆相差了八歲,卻沒有代溝,也不會為了家產勾心斗角、爭權奪利,稱不上兄友弟恭的嚴謹,但是互敬互愛的真實情感,卻更顯得難得。

「爸,猜猜我是誰?」

盧建華站在紅木書櫃前,背對著辦公室的正門,他正低頭翻找資料,卻忽然被人從身後蒙住了眼楮。

「你都已經叫爸了,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嗎?」盧建華心髒一陣加速跳動,但他仍極力壓抑著驚喜,努力讓聲音听起來如往昔般平靜。「小兔崽子,還不放手!」

「不好玩。」盧世朗放開手。「爸,你也配合一下嘛,要是媽的話,一定會東猜西猜,最後才猜到我。」

「都幾歲的人了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游戲,你媽就跟你一樣是小孩子脾氣,才會跟你玩得不亦樂乎。」

盧建華轉過身瞪著他,也沒有久別重逢的擁抱,就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去。

「爸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約翰.赫伊津哈說,游戲是人類活動中不可或缺的,人類社會也靠游戲來組成。」盧世朗笑著把玩著父親眼前的紙鎮。

「也就是說,游戲有規則,有自成的秩序,蘊含著競爭跟沖突,形成緊張跟刺激,卻又包括了詼諧與美感,構成了一個可愛又美麗的世界。」

「你那不是游戲,是胡鬧,是毫無規則跟秩序的胡鬧。」盧建華伸手拿下他在手中轉來轉去的紙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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