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里浮起大大的問號,忘了拍開男人親熱的手。
韓秋旭瞪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內心沒來由的波濤洶涌。
康樵爬爬頭發,臉上掛著一抹邪邪的笑。
海風拂來,杜明明的發在風中恣意的飛揚,望著眼前無邊際的海,一輪明月躺在海平面上,陣陣潮聲搞得她心煩意亂,一波波海浪彷佛正向她卷來,她不喜歡夜裏的海,變幻多端,深不可測,就像眼前這名令人匪夷所思的男子。
「你干嘛幫我?」她的聲音裏帶著敵意。
「因為你是個大美女,還吻了我一下。」陸浩磊躺在沙灘上,慵懶的把手枕在頭下,挑起嘴角說。
「少唬我了!」杜明明不喜歡被人當成笨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的確復雜多了。」他親口承認。
「你到底在盤算什麼?」
「你又在盤算什麼呢?」
「陸浩磊,別跟我打哈哈,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她一向快人快語。
「榮飛運輸的干金小姐,決定坦白了是嗎?」陸浩磊俊帥迷人的臉孔頗具玩味的笑道。
杜明明聞言,心髒立刻劇烈的跳動,「你怎麼知道?找人調查我?」怎麼會被發現?她不是一直小心翼翼的「躲」在萬象嗎?
「相信大部分的人都對榮飛運輸耳熟能詳。杜淙淙,四十四歲,榮飛航空總裁,也是你的大哥。」他流利的說。「你的二哥杜洋洋,大洋雜志社的社長,四十二歲。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舍之而委身在萬象那個破雜志社?而榮飛海運的董事長杜深深,四十歲,他主掌的貨櫃運輸堪稱世界第一。」
杜明明詫異的張大嘴,這男人竟對她的底細了若指掌,她對外人絕口不提自己的家世,
而且在三個兄長的保護之下,鮮少有人清楚他們的麼妹是何許人也,但是眼前這高深莫測的男人,為什麼對她的身世一清二楚?
「但是你也不簡單啊!」陸浩磊輕輕的笑。「你在他們三人的事業裏各佔百分之二十的股分,小小年紀就是大富婆一個,我還是不明白,你需要替一家小雜志社如此拚命嗎?」
「那是我家的事,不需要你管。告訴我,你是如何模清我的底?」她以命令的口吻說。這個叫陸浩磊的男人不可小覷。
「陸醒夫是我父親,他和令尊友好,自從令尊車禍去世後,他仍繼續和你大哥交好,所以透過我父親和杜淙淙深厚的情誼,不難發現你就是被杜家人捧在掌心呵護的明珠。一
「難不成……難不成是鴻星酒店的陸伯伯?」杜明明依稀記得那戴著大大的眼鏡,挺著圓圓的肚子,紅光滿面,笑如洪鐘,活像彌勒佛的慈祥老者,他竟是這男人的父親?!
「我父親常在我面前提起杜家明艷動人、落落大方的千金小姐,直嚷著要替我做媒呢!」
「你作夢!」她一臉的厭惡與鄙夷。
「當然啦!我只有作白日夢的份,但是……」陸浩磊吞吞吐吐起來。
杜明明也在沙灘上坐下,她倒想听听這男人的狗嘴里吐不吐得出象牙。
「但是,換作阿旭就另當別論羅!」陸浩磊好整以暇的揶揄,「阿旭才有可能美夢成真。」
她氣得臉差點扭曲變形。「天!你在說什麼鬼話?」
「不是嗎?你老是跟在阿旭身邊打轉,甚至追到夏威夷來,一分一秒都舍不得離開他。唉!我真羨慕他。」陸浩磊語氣促狹。
「羨慕個頭!」杜明明惡聲惡氣的嚷。「我恨他恨得要死,巴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韓秋旭那個卑鄙無恥的大壞蛋、下流低級的大,我情非得已才強迫自己面對他,天曉得我多痛苦。」
「哦?那倒是我估計錯誤了。」陸浩磊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沒錯,我若是你,也一定恨他恨得牙癢癢的,甚至想一刀砍死他。」
「廢話!要是你被惡意遺棄在墳墓堆裏,然後被……被人趁你昏迷不醒時剝得全身一絲不掛,還老是對你說一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凡是人都會想宰了他泄憤,我不信你多慈悲、多寬宏大量能饒恕他。」她怒氣沖天的喊。
「說得也是,阿旭太殘忍了,簡直可惡到了極點。」他附和著。
杜明明有點訝異,警戒的看著他。「牆頭草,你什麼時候又站在我這邊了?」韓秋旭的狐群狗黨會好心到哪里去?
陸浩磊被她彷佛刺蝟般的模樣逗笑了。「我一向站在美女這一邊。」
那張俊逸的臉龐帶著揶揄,深幽的眼瞳夾著嘲弄,她雙手環在胸前,沉靜的問︰「我說過,不要和我玩猜謎游戲,有什麼挑明了說。」
「我只是想給他一點教訓,也給你一個挑戰。」陸浩磊開始打如意算盤。他唬不過這女人,她太機敏了。
「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要我接受你的挑戰?跟韓秋旭同夥的都是群自大的狗。」杜明明的眼神變得有些深沉,記者敏銳的直覺街上腦門,眼前這男人看似容易親近,但是眼神中若有若無的狡詐冰冷令人惴惴不安。
「但是我現在可是跟你搭同一條船呢!」陸浩磊坐起身,撥一撥被海風拂亂的發,溫和地笑著說。
「你沒那麼好心。」雖然她熟悉和藹可親、慈祥近人的陸醒夫,但是對他那未曾謀面的兒子陌生得很。「你會不想幫韓秋旭來整我?」
「當然想。」他乾脆俐落的答道。
那他說一大堆屁話干嘛?杜明明柳眉倒豎,站起身來想離開。
「幫他也幫你呀!」陸浩磊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只是……誰才是真正的大贏家,就不得而知了。」
杜明明狐疑地審視他,按捺不住好奇的問︰「陸浩磊,別拐彎抹角,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杜明明,並不是只有女人談起戀愛才會暈頭轉向,男人一旦墜人情網,也會毫無理智的。」陸浩磊揚起嘴角。「你只消略施小計,讓韓秋旭臣服在你腳下,等到他對你百依百順時,還怕整不倒他嗎?」
「我不是卑鄙小人,犯不著去玩弄別人的感情。」她白眼一翻,很有原則的說。她氣歸氣,倒也不想置韓秋旭于死地,雖然他真的不可饒恕,但是她也沒必要去欺騙他的感情。
「我看你也不是真的惱他,換作是我被人家狠狠的耍過後,管他什麼手段,拚死也要對方跪地求饒、磕頭賠罪。」陸浩磊開始拿話激她。「你想想,要是那晚你一個人在山上出了什麼差錯,現在可能是在陰曹地府哭爹喊娘羅!」
「他的確該死,但是……」一想到韓秋旭好歹救了她,杜明明報復的意念開始有些動搖。
「還是你根本就像我先前所言,對阿旭有意思才——」
「才不是!」她俏臉一翻,生氣的嚷。「我是擔心萬一他認真起來,事情會越發不可收拾。」
「哦!」他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擔心他啊。」
「誰擔心他來著,我只是怕他玩不起。」
「杜明明,你未免也太自負了!」陸浩磊不懷好意的笑道。「也許玩不起的人是你呢!」
「你什麼意思?」她一臉怒氣的問。她杜明明就算不是什麼天仙美女,好歹也有幾分姿色,不然身旁為何總是圍繞一群想討她歡心的蜜蜂蒼蠅?這男人竟然敢懷疑她的魅力,跟那罪不可恕的韓秋旭一樣該受干刀萬剮。
「我說過幫你也幫他,但誰是贏家很難說。你怎麼能確定自己不會愛上韓秋旭呢?我也不敢斬釘截鐵的斷定阿旭會愛上你。」他再下一記猛藥。
「其實……是你想當最後的贏家吧?」杜明明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