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寶貝 第16頁

他的反應,才讓彤亞覺得莫名其妙哩。「它當然在這里,不然它該在哪里?」

對呀,我該在哪里?小豬仔仰望著宋君澈的黑黑眼眸仿佛也在如是問著。

「它要不是該在天堂享福,就是該在地獄受苦。」宋君澈惡狠狠地瞪著突然噴了口氣的小豬仔,看它的樣子好像得意得很。「總之它不該在這里對我扭。」

「你好狠的心,居然詛咒自己的老來伴。」彤亞哀怨地控訴他,替小豬抱屈。

「老來伴?」宋君澈噎了一下,真的要表演噴火奇觀了。

「你不說,我倒忘記要跟你算帳了。說!你為什麼找了一頭豬來,還把它放進我房間里?」害他摟得很順,還以為是彤亞的軟玉溫香在懷中呢。

小豬仔又適時地仰首朝他噴了口氣,宋君澈咬牙切齒地認為它是在嘲笑他早上可恥的求愛舉動。該死的,這頭豬八成以為他發起情來「母豬賽貂嬋」!

媽的,光是憑著落「豬」口貪這一點,它就該被剔骨去毛,煮成東坡肉一百次!

「是你自己說要的嘛。」彤亞在梳妝?前玩弄著自己的縴指,無辜地瞎扯淡。

其實,對于昨晚宋君澈月兌口而出的話,她心里還真有些怨懟。

早就知道他不明原因地討厭女人,也努力地想?他扭轉對女人的觀感,可他就是不受教;不受教也就罷了,他居然還說娶女人算作繭自縛,他寧可養小動物當老時的伴兒!

她是很氣,氣他口不擇言、鄙視女人,但更氣自己莫名其妙地難過起來;她干??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低得豬狗不如而難過得要死?她又不是很喜歡他!

彤亞挺直了腰桿。她這人就是這樣,誰讓她難過,她也絕不讓對方好過;這男人既然說要養小動物當友伴,她就「照他的意思」去辦,看他好受不好受。

「你沒忘記你自己說過的話吧?」彤亞低柔地嘲諷道,等他再說出更傷人、更尖酸的話與她斗氣。托宋君澈的福,在他身邊、听他暴吼,她不但膽子練大了,連氣量也變得一等一的好。

宋君澈狠狠地扒梳額前的墨發,不耐地低吼︰「算我失言,這總可以了吧?」

「呃……」彤亞驚訝地瞅著他。不會吧!在宋君澈命令式的霸道語法中,這已經是最接近道歉的一句話了。他……是在道歉嗎?

「小妹出嫁,我他媽的高興得口不擇言,你就當沒听過這句話,行了吧?」他惡狠狠地咆哮著,希望她識相一點,別再要求更多。

彤亞柔柔地站起身,直視著他的炯然雙瞳。呵,他居然避開了!這表示宋君澈在不好意思,他心知有愧于她!

彤亞心頭的傷口一分一分地愈合,靈魂高興地在歌唱。這麼驕傲、自視甚高、從不認錯的男子,居然在用他的方式向她低頭,彤亞心底的怨急眨眼間全消了。

「喂,說話呀,你是啞巴嗎?」宋君澈惡狠狠地瞪著她,像是她再不開口,他就要拆了她的骨。「說你沒听過那句話,快說!」

「哪有人道歉還這麼凶的?」彤亞故意板起臉,嚇嚇他,看他怎麼做。

「我有說我在跟你道歉嗎?」宋君澈干脆賴皮到底。

「我有直接指明是‘你’在向我道歉嗎?」彤亞機靈地反將他一軍,但唇際柔柔的波痕已讓宋君澈知道她不再介意。

「你真的很討厭女人,是不是?」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宋君澈無法解釋,為何她的釋然笑容會讓他寬心。

「為什麼?總有一個理由吧。」

是有一個理由,一個血淋淋的理由,但……「不關你的事。」宋君澈僵硬地說道,不願在這時候憶起,他不想再口不擇言一次。

「不關我的事就不關我的事。」彤亞也不再追問下去了。

他們認識這一年來,她為了改變宋君澈對女人的錯誤觀感,已經直截了當地問了這問題好多次,希望能對癥下藥,但他除了滿臉鐵青之外,什麼話都不說。

她猜那是個很慘的回憶,所以他不想言及,她只好繼續像無頭蒼蠅似地做著徒勞無功的努力。

「芭芭拉,過來!」她召喚被冷落在一邊,無聊地大嚼宋君澈皮鞋的小豬仔。

「‘芭芭拉’?」宋君澈驚愕地提高音調。「你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哪有什麼意思?」彤亞攤攤手。「它的名字嘛,總不能一直叫它小豬吧。」

反了,她該不會是真的想要養這頭迷你豬吧?宋君徹頭皮發麻。

「‘芭芭拉’這麼三八的名字你也取,為什麼不干脆叫它‘芭樂’?」他對沖著他抽鼻子的胖小豬齜牙咧嘴,恨不能讓它此時活活嚇死。「俗氣又好記。」

「謝啦,像那種名字,你自己留著用好了。」彤亞慢條斯理地招呼著,像個和氣的大姊姊。「芭芭拉過來,別啃他的鞋子,那不好吃。」

宋君澈聞言低頭一看。「媽的,看它把我的鞋子啃成什麼樣!」

「什麼樣都無所謂,總之是你‘作繭自縛’。」彤亞輕柔地嘲弄著。

芭芭拉听話地奔回彤亞身邊,渾圓一致的身子讓它看起來就像一截短短肥肥的臘腸,搖搖擺擺得讓人忍不住發噱。它吸吸嗅嗅著,四處尋寶,最後餃起彤亞無意中掉在地上的照片,睿智地跑到宋君澈身邊獻寶。

因為好奇,宋君澈姑且委段,接受它饋贈的美意。他從小豬仔嘴邊拿下它,仔細端看。

照片中是一個稚氣而清秀的小女孩,笑得好甜,宋君澈竟有種特殊的感覺。

「這張照片好像有點曝光。」使他看不清楚她胸前的掛飾……應該是個首飾吧。

「這是我最珍惜的一張照片。」也是她唯一一張戴著翡翠令牌照相的留念。

然而,那種極之特別的感覺卻讓宋君澈蹙起了眉。

他似乎見過這女孩,在某個昏昏暗暗的角落,不怎麼愉快;

那情景又近又遠、既清晰且模糊,好像隔了層紗帳的景象……宋君澈甩了甩頭,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是你?」待彤亞點點頭之後,宋君澈接著說︰「我覺得好像很眼熟,我以前見過你嗎?」

彤亞噗哧一笑。「這是老掉牙的搭訕詞,而且您還是在對十三年前的我搭訕。」

「我他媽的是說真的!」

「你不可能見過那時候的我。」當年,她在唐家祖居住了三天,除了唐家的人以外,幾乎沒再見過外人。

如果他真的見過她,那他要不是那頭被她喂食的野貓兒,就是搶走她翡翠令牌的壞人。不過很顯然的,他長得一點都不像貓,年齡也與那壞人不合。

所以嘍……「你沒見過我。」見他還皺眉懷疑著,彤亞再次柔柔地強調。

听她說得那般篤定,宋君澈也就暫時將疑慮撇到一邊,反正不重要。

「對了,」彤亞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開口問道︰「你知道有種東西叫‘翡翠令牌’嗎?」

「你對那種昂貴的骨董飾品有興趣?」宋君澈挑起眉。

「嗯。」她素來知道宋君澈對各種骨董藝品知之甚詳,他主持的就是流通這些玩意兒的拍賣集團,也許他會有她的翡翠令牌的消息──彤亞真後悔這時才想起宋君澈在這方面的優勢。「我……我想多了解一些有關翡翠令牌的事。」

「翡翠令牌?」宋君澈沉吟著,腦中迅速整理好他所知的資訊,自信地開口︰「那其實是一種歷史文物,屬于蒙瑪帝國。」

「蒙瑪帝國?」彤亞希奇地喃喃。

「那是位在太平洋上的一個島嶼國家。翡翠令牌是五百至一千年前蒙瑪帝帝國貴族打造的飾品,贈給寵妃、情人自由出入其寢宮的信物,代表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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