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陽不忘火上加油,「英雄的代價。」
「不能怪她。」靳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是一派悠然,「你不告訴她原因,她當然會介懷,易地而處,你也會不好受。」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不來看你,你可以去看她啊。」亦陽又道。
「我走到哪,記者就跟到哪。」莫烈說,他可以甩掉大部分的媒體,但有些卻是甩月兌不掉的,「我不想東靜的生活受到打擾。」
「我要是謝東靜,听到你的話一定很感動。」
「感動?」莫烈哼的一聲,「那你臉上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我只是想把歡樂帶給你們所以才微笑的。」
語畢,莫烈,靳煒,武焰異口同聲,「睜眼說瞎話。」
突如其來的默契,總算讓莫烈不快的神色稍解。
因為他受傷無法打鼓的緣故,reaL第六張專輯Ring的台灣宣傳幾乎全部取消,剩下的都是廣播與雜志,比起電子媒體,都算是輕松的了。
而他們更有一個構想——反正行程已經大亂,干脆跳過宣傳,直接進入巡回演唱。
因此今天才會四人都出現在WMM的會議室,大致概念都有,唯有細部還要跟公司確定。
餅了一會,亦陽不耐無聊,又挑起話題,「你們猜,東靜會不會來?」
武焰說,「會吧。」
靳煒點頭,「我同意。」
reaL的第一本文字書《4》,本來就是預計在Ringtour作首賣,既然巡回開唱在即,他們應可以先看到稿子。
莫烈很想念東靜。
而且,只要憶及她也在同一座城市中,思念就越形強烈。
她的不安與不愉快,他知道,全都知道,所以——他會先告知夏沁雅,然後再回頭對東靜說。
版訴東靜,他會護住夏沁雅,是因為她的臉不能受傷。
她有整整一年的時間都在做手術,做手術的動機,不過是他的一句戲言。
「我喜歡漂亮的女生,眼楮要大,鼻子要挺,心型臉,笑起來唇畔要有兩個淺淺的梨窩。」
他說的是東靜的樣子,沒想到夏沁雅真的跑去做手術了。
「氣質要高雅,文秀大方。」
他說的還是東靜的樣子,沒想到夏沁雅居然有辦法在外人面前一直呈現這種感覺,亦陽曾經一度很迷戀她散發出來的冷然氣質,完全沒發現那是她刻意裝出來的模樣。
莫烈第一次見到夏沁雅是在酒吧中,他與武焰唱十點的時段,她是另外一個時段的駐唱歌手,他們聊過幾句,他把她當朋友,直到武焰告訴他,「知不知道沁雅喜歡你?」
「他不是來看你的嗎?」
「錯,她是來看你的。」
「我整個人在鼓座後面,不可能。」
「今天演唱的時候你自己注意。」武焰一臉篤定,「你會發現她始終都抬著脖子往我後面看。」
開始演唱了,莫烈趁打鼓的空檔瞄了台下一眼,不妙,正如武焰所說,夏沁雅一雙眼楮直盯著他看。
莫烈會開始說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原意是要她死心的,可是怎麼也沒想到夏沁雅會因為這樣去做了手術,雙眼皮、削顴骨、墊下巴、隆鼻,以及牙齒矯正!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他還是沒辦法喜歡她。
然後reaL出道了,夏沁雅一邊追著reaL的行程跑,一面參加各種試演會,終于獲得機會。
「我從酒吧的同事降格為歌迷,但你們看著,三年後我的名字會跟你們在同一個水平上,不會有人說我們不配。」
她說到做到,兩年多後,她的名字取代張寧寧,成為新一代玉女。
他們是平起平坐了,但愛情跟平起平坐沒有關系。
莫烈在育幼院長大,莎莉與丹尼對他雖好,但卻是放任著他在自由的環境中長大,生平第一次,有人肯這樣為他。
很感動,但卻不能回報,會那樣不惜一切的護住她,是因為知道被愛是多麼幸福且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她的心意,他知道。
不是愛,是因為無法愛,所以才……
「你們來啦?」劉格致一臉輕松愜意的走進來,將手中四大本樣稿放在桌上,「這個呢,就是《4》的稿子,你們先看看,有問題提出來,沒問題的話,就要印下去了。」
莫烈被拉回現實,「東靜呢?」她還在氣?
「她回北京啦。」
「什麼?」他猛然的吼出來,劉格致嚇得臉部扭曲。
「你再說一次?」
「她、她她……回……」他吞了一口口水,「回北京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個多星期了。」媽呀,誰來告訴他莫烈怎麼了,謝小姐的家在北京,工作完成了,回家有什麼不對?莫烈在失控什麼?
「不要生氣。」劉格致雙手在空中做了一個放輕松的手勢,就怕莫烈等一下突然捶桌子什麼的,剛復原的手腕禁不起太過用力,「有什麼事情慢慢講,只要我知道答案就可以回答。」
莫烈的五官本來就有點凶,此刻的神色更像是十足的壞人,「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這件事?」
「你沒交代啊。」劉格致一臉無辜,「稿子寫完,回北京,這不是很正常嗎?如果要修改的話,用電子郵件就好了,方便得很……」
亦陽翻了翻白眼,「沒人擔心那個,劉老大。」
「還是你們在想照片的事情?」
「什麼照片?」
劉格致從牛皮紙袋倒出了一大疊彩色照片,約莫有二、三十張,「剛才拿到的。」
莫烈根本無心看,心里飛快的想著行事歷,他得找時間去北京才行,反正也不過轉一趟飛機,不遠的……
「你最好看一下。」靳煒亮過手中的照片,「很精彩。」
莫烈接過手,才看一眼就知道何謂「精彩」。
照片是靳煒找他去童話酒吧那天被拍的,靳煒趕著去接不舒服的若中,讓夏沁雅送他回家,下車,進入住處,熄燈……一則看圖說故事的緋聞。
引人注意的是夏沁雅扶他下出租車的時候,由于是偷拍,鏡頭不小心帶到其它人,諸如警衛,剛好回大樓的住戶,還有——一個穿著淺綠色旗袍的人影。
人影的臉朝著階梯上舉止怎麼看怎麼有曖昧的兩個人。
亦陽指著照片上穿著改良式旗袍的女子,「這是謝東靜對吧?」
武焰點頭,「是。」
「她怎麼會在這里?」
「因為我告訴她莫烈回家了。」
亦陽怪叫,「你叫謝東靜過去?」
武焰攤攤手,「我打給莫烈的時候,他說要在家休息的。」
「好,那時莫烈在家,所以你叫謝東靜過去,」亦陽再指著靳煒,「然後你打電話叫莫烈去酒吧?」
他點頭,「而且順便叫了沁雅,我想莫烈在跟東靜解釋之前,要先告知沁雅一聲。」
就是這麼一回事。
總之,莫烈的兄弟們都是為了他好,只不過陰錯陽差,造成這種可笑的後果。
「莫老大,節哀順變。」亦陽拍拍莫烈的肩,「我只能說你們情深緣淺。」
「給我她在北京的地址。」
劉格致啊的一聲,「你要干麼?」
「去找她啊。」理所當然的樣子。
小妮子,她會跑,他不會追嗎?
她一定把他想成花心大蘿卜,有這個,卻又說愛那一個,對誰都不專心,對誰都沒有真情。
如果他是那種人就算了,但他不是。
「你什麼時候要去?」
「拿到地址就過去。」
「可是,可是……」劉格致期期艾艾的提醒莫烈,「後天有會員限定的不插電小型音樂會,有歌迷是特地從國外飛來的……臨時取消……不太好。」
「我沒說要取消。」
開玩笑,他可是專業音樂人,怎麼可能為了私事如此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