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那一夜你不是喝了牛女乃嗎?」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緩緩對她勾起一記微笑。「怎麼沒有一覺到天亮,還醒了過來?」
裘依然驀然明白,原來那杯牛女乃有問題,他們加了安眠藥,存心要讓她睡一覺,而在牛女乃里加安眠藥的人當然是娜雅。
要命!白聘旋說的沒錯,果然沒有人是可以信任的!
她相信娜雅,也喜歡她,但娜雅效忠的主人是白聘旋,如果白聘旋要娜雅摻老鼠藥給她喝,想必娜雅也會唯命是從。
她很慶幸自己走前沒有知會娜雅一聲,否則她一定會去通報白聘旋,不會站在她這邊的。
「杜玫瑰的家人是你派人安頓的吧?」
「他們是無辜的人,另外,我也不希望他們追究杜玫瑰的死因,那只會讓他們更難過,車禍會讓人心里舒坦一點,但謀殺就不一樣了。」
她知道他在講什麼,她也有同樣的感覺,自從知道杜玫瑰的死因不單純後,她又開始作惡夢了。
「無論如何,謝謝你為杜伯父、杜伯母做的,他們確實老得不適合再受到打擊了。」換言之,她會替他保守這個秘密,杜玫瑰之死,將成永遠的謎團。
白聘旋將她帶入臂彎里,那對獨一無二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我知道這對你而言很困難,我也謝謝你。」
她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買下電視台?」
要對她解釋這些,只要來台灣見她一面就行了,何必大費周章買下一間他顧及不了的電視台?
「我說了,我要實現我的承諾,買下一間電視台,專拍你寫的劇本。」他看著她,眸中閃爍的神采更加深。
裘依然發現自己幾乎快被他迷惑了,他就是有這種本事。她潤了潤嘴唇。「你不會有太多時間放在經營電視台上,電視台會被你搞垮。」
要告訴他懷孕的事嗎?不,不行,不能告訴他,他不會接受這個孩子的,不管他有多愛她,他都不會接受孩子的。
這個事實令她感到一陣沮喪。
一切幾近完美,他們沒有離婚,而他也不是謀殺杜玫瑰的凶手,如果他和她一樣開心的迎接孩子的來到,那該多美好……
「我將會定居下來,也會有很多時間可以經營電視台,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現在,進去睡一覺吧,你的臉色很蒼白。」他的手指溫柔的撫弄她的發絲,眼里有著心疼,她瘦了許多,她自己不知道嗎?「我不該在今天和你談太多的,其他的事,我們明天再談。」
「你住在飯店嗎?」她發現自己竟不想他走,他是孩子的爸爸,這喜悅原本該是夫妻兩人分享的啊……
「對,但我會看著你睡著才走。」他溫柔的回答。
第十章
裘依然很久沒睡得這麼「干淨」了,一個多月以來,她的夢里都不斷出現杜玫瑰的車禍現場,以及白聘旋策畫陰謀時的狠絕模樣。
而這一覺,她什麼也沒有夢到,天氣明明冷得要命,她卻在軟綿綿的床褥中尋找到一方溫暖的角落,手腳巴著那個「角落」,像抱著一個大型暖暖包一樣,睡得舒服極了。
白聘旋好笑地看著妻子像只無尾熊般的膩在他懷里,她的雙手環抱著他的腰,臉埋在他胸膛里,緩緩均勻的鼻息溫暖著他的肌膚,柔軟的軀體、醉人的芳香味道、腿重疊著他的腿……
他的身體逐漸堅挺,他的老婆在今夜是個性感尤物,他完全被她給征服了。
他想佔有她,但她睡得好甜,他不忍心吵醒她,只好壓抑欲火,唇在她額際徘徊再徘徊,不斷親吻著她的耳鬢,雙手不安份的游走在她的雙峰之間,將自己的自制力逼到了臨界點。
「是你嗎?」裘依然終于被他給吵醒了,雖然迷迷糊糊的,但他的氣息一點都不難辨認。
他笑了,笑聲在黑暗中格外低沉。「對,是我,你的丈夫。」
雖說不忍吵醒她,但他其實是故意要把她給吵醒吧!
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鎖在身下,白聘旋在黑暗中輕易覆上了她的唇。
「我愛你!依然!我愛你!」他不停的呼喚她的名字。
她在連續襲來的熱潮中沉醉了。「我也愛你……」
他像道火焰般的狂暴,而她同樣也渴望著他,或許在白天再度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在渴望這一刻了吧,她在火焰里嬌喘、翻騰,把自己完全的獻給了他。
她的柔軟、她的低喟、她的亢奮令白聘旋心神蕩漾,她完全填滿了他內心的空虛,不會再有另一個女人令他放棄了一切也想要擁有,只有她了。
當一切靜止下來後,他依戀地伏在妻子身上,把臉埋在她的頸項間,蒙蒙朧朧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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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早晨,當裘依然走出臥室時,在她小巧的餐廳里看到一位英俊的煮夫在準備早餐,咖啡在咖啡壺里熱著,荷包蛋煎得有模有樣,培根有點焦但不失美觀,還有一盤切好的水果。
她真的不敢相信白聘旋也有這麼平凡的一面,就像任何一個貼心的好丈夫在為晚起的妻子準備早餐一樣。
「不難吃,但也不保證好吃。」他先為她心理建設,以免她期望過大,通常人的心理都是不抱希望比較有驚喜,就像她剛剛走進來時的表情一樣。
「怎麼會想到替我準備早餐?」她拉開餐椅坐下來。
「希望在你心里多加點分數,那麼下次你想要離開我時,可能會先想一想,不會走得那麼快。」
裘依然用她那亮晶晶的黑眸笑睇著他。「你的想法很正確,我朋友們的老公個個都是標準的夯夫,都會下廚哦,如果你不會,管你是什麼富豪、總裁、董事長,馬上就遜掉了。」
「原來你們評量一個丈夫好不好的標準在廚藝,真的是與眾不同。」他好整以暇地對她緩緩露出笑容,手里勾著一只馬克杯在把玩著。「不知道你們這里評量一個女婿好不好的標準在哪里?下午帶我回去見爸媽吧,希望他們會喜歡我。」
「爸媽?」她張大漂亮的雙眼瞪視著他。「你是說,我的父母?」
白聘旋淡笑一記。「對,你的父母,從現在開始,也是我的父母。」
她渾身一陣燥熱。「你真的要去見他們?」當她在曼谷時,總感覺跟他的婚姻不太真實,現在好像開始要變真實了。
「我從來沒有機會心無芥蒂的喊爸媽兩字,也沒想過此生有機會可以喊出口,你給了我一個很好的一個機會,我要謝謝你。」
雖然他講得輕松自若,但她不禁一陣黯然,凝視著他的雙眸,滿是疼惜。
他的父親就不談了,他的母親跟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生活圈那麼相近,他卻不能開口喊她一次半次,甚至還必須稱呼她姊姊,這些對于他的成長過程,一定造成了莫大傷害。
「對了——」裘依然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問道︰「你來台灣,連家人不知道嗎?他們——」
連家爭產風波還沒過去,如今他不但來到台灣,還大張旗鼓的買下了電視台,他們會很緊張吧?
「我跟他們的人見過面。」他淡淡說︰「他們知道我將在台灣定居,我們已經談好了條件,他們不會干涉我,也不會透過任何關系阻撓我,而我永遠不能提出要認祖歸宗,就這麼簡單。」
事實上當然經過了一番角力戰,他們極度不願意他踏上台灣的土地,但他堅持必須來台灣定居,最後是他的理由說服了他們——
他只要他的妻子,只為她一個人而來,其他事、其他人都不在他的眼界中,他也毫無興趣。